一切从虎妖开始

    
    此时的泉州，一副民生凋敝之象，似乎还没有从先前的那场战争之中缓过来。
    连最繁华的泉州城，都只剩下残垣断壁。
    上次泉州城隍以及祁、李两个真人，把偌大的一座泉州城毁掉之后，宋庭接着也没有想要重新建设这里。
    因为这里已经成了战地，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面临妖族的进攻，所以也就没了继续发展的必要。
    大部分土生土长的泉州百姓，也都全部被迁到中原内地，泉州成了屯兵之地。
    看到这般场景，陆虎不由想到当初救起过他的那对父女，王一和小葵。
    也不知道那座宁静的小村子，有没有被战争所牵连。
    一想到这，陆虎的心绪就难以继续平静地下去。
    都到这里了，若是不过去看他们一眼，心中实在难安。
    妖族大军以及方腊麾下的兵马，最快也得几日时间才能抵达了泉州，趁着这段时间，陆虎倒是可以过去看看。
    萌生这个念头后，陆虎跟胡七七说了一声后就独自离开了三个女人的身边。
    以他的能耐，即使在泉州境内遇到宋庭的万象，他都有本事撑着逃回到胡七七的身边，所以也没必要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
    ……
    沿海的某一处红树林中。
    粗干上，缠有一条蟒蛇，不去细辨，怕会误以为其是和老树一体的。
    莽蛇身呈赤色状，恰好与树皮斑色相仿，许是大自然赋予的保护色，方便其能更好地伪装。
    赤色蟒蛇惬意享受这份宁静、不可多得的午后光景。
    若是有识之士看到它，定能认得出，这是一条已经成了精的蟒蛇。
    赤蛇不知道在这一处红树林当中生活了多少岁月，它也很少踏出过这片红树林；或者说，它并不愿意离开这里。
    赤蛇继续懒洋洋地晒太阳，打盹。
    突然，它被阵阵吵闹声吸引了注意力，似乎是人类村庄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它也知道在红树林的附近，有一座生活着人类的村子。
    有时候会因为风向原因，在红树林里能清晰听得到人类村子内的声音。
    有男女的惨叫声，孩童的啼哭声，顺风之下在崖顶听得格外清晰。
    赤蛇好奇之下仰起蛇头，一边嘶嘶吞吐着舌头，一边赶忙攀爬到海边最高的崖顶之上。
    人类村庄内发生的事，尽收眼底。
    虽说几乎所有蛇类都是天生的近视眼，但赤蛇偏偏是个异类，它的视力很好。
    这得从几个月前说起，它本是刚刚摸索到修行之道，修为堪堪褪凡的一条小蛇妖。
    但是，几个月前的那一天开始后，它就发现自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它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吞吐吸食日月光华，从这之后它的实力开始疯涨，视力、听力各方面的感官都更加灵敏了许多。
    它从一条小蛇变成如此大的巨蟒，亦是花了几个月时间而已。
    而且，它最近几天又发觉自己的表皮有些发痒了，这是即将要蜕皮的征兆，蜕皮就意味长身体。
    尤其是自己的脑袋部分，更是奇痒无比，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冒出来一样。
    当攀爬到崖顶之上后，赤蛇发现，人类村庄内是一队人类士兵在屠杀村民，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个惨死在军士们的刀戟之下。
    赤蛇冷眼旁观着，它搞不懂，那群士兵为何要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
    人类修士就无动于衷吗？
    他们不是要依靠普通百姓来修炼的吗？
    如此反常的现象，让赤蛇觉得这个天下可能是乱套了。
    不过，天下乱不乱，与蛇无关。
    赤蛇只以看热闹的心态旁观着，直到兵士把村庄内的村民彻底杀尽杀绝。
    血气随风弥漫，血腥味连崖顶都清晰可闻。
    正午已过，赤蛇也没了兴致继续晒太阳，蛇躯缓慢挪动回到了红树林之中。
    赤蛇很快就把人类村庄被屠一事抛在脑后，全神贯注准备开始下一餐的捕食行动。
    随着它的身体越来越大，捕食也越来越困难了。
    不是因为捕不到猎物，而是捕获到猎物根本填不饱它的独自，所以要花费更多的时候去捕食。
    但是，它又被阵阵杂噪的脚步声，还有喝斥声给惹恼了。
    彼其娘之，眼看要到嘴的猎物居然给吓跑了！
    蛇很不开心。
    光听动静声，怕是之前屠杀村民的那队军士，已经闯进红树林来了。
    看样子，村庄内的村民还未被杀绝，还有活口；此刻的吵闹声，便是士兵在追杀尚活着的人。
    逃跑的村民慌不择路，正在往赤蛇这边方向奔来，十数士兵亦是不慢，紧紧尾追其后。
    潮水退去之后，红树林内显得有些泥泞，并不好走。
    一追一赶者，都跌跌撞撞。
    赤蛇利用密林之便隐匿好身形，逃跑的村民没有发现它，追赶的士兵更是不知道赤蛇的存在。
    待两者越发靠近，赤蛇才发现；那逃跑的村民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老者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老者约莫年过花甲，小女孩也是骨瘦孱弱；真不敢相信他们是如何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军士屠刀下，活到现在的。
    赤蛇不明谁对谁错，许是村民们遭了无妄之灾，又抑或村民们犯了事才招来横祸。
    但，这么多人打一个，肯定不对。
    而且，这些村民勉强还算得上是它的邻居，它心想着要不要帮一帮邻居。
    赤蛇想法很单纯，也很天真。
    或许是它无聊了，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它决定现身唬一唬那队士兵，或许能救那老者和小女孩一命。
    赤蛇藏身处此刻与老者和小女孩只有数步之隔，稍微摆动蛇躯，就堵在了众人前头。
    赤蛇虽是出于好心，但对于老者和小女孩而言；简直是前有狼，后有虎。
    老者浑浊双目瞪大，惊惧溢于言表，活生生吓昏了过去。
    那十数士兵亦停住追赶的脚步，每个人脸上神情同样不安，恐惧扎根在众人心头。
    赤蛇模样狰狞，饶是手头有兵器的军士们都感到害怕。
    “小葵，你快走，伯公来挡着它。”
    老者虽然惊惧，但是为了保护身边的小女孩，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把她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