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琼率军赶到的时候,海盗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黑夜之下,乌云密布。
四处都是滔天的大火,大火当中一具具尸体散发这焦糊的味道。
从燃烧着大火的工厂,到海边一路零零散散的都是海盗搬运货物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由于海盗已经逃遁到了大海当中,秦琼已经没办法在追了。
无奈之下,只能暂且灭火,抢救伤员。
“上将军到!”一声高喝响起,李牧带兵赶来。
看着满地的狼藉,李牧是睚眦欲裂。
大隋这般浩荡大国,岂能容这般区区海盗欺辱。
看到李牧打马前来,秦琼连忙来到李牧马前请罪。
“上将军,没能截住海盗,末将百死莫辞!”
看着眼前的景象,李牧有些愧疚。这件事怪不得秦琼,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莫说是秦琼等人了,就连自己一样也是没有想到,海盗居然会突然对岸边发动袭击。
如今大隋国强,而海盗的势力相对较弱,只有在海面之上,这些海盗才能进退有余。
贸然上岸,对于海盗来说实际上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
比如说今日,若是秦琼早来一会,又或者海盗突袭的计划泄露,那么这些贸然上岸的海盗就很有可能有来无回。
“哎!”
“怪不得你们,要怪也怪我李牧,是我李牧对不起这些百姓啊!”
“说到底,还是安逸的久了,疏忽了啊!”李牧叹了口气说道。
距离李牧和门阀世家之间大战已经过去多年了,李牧安逸的太久了,也太久没打仗了。
今日的这场惨剧,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疏忽了,确实是疏忽了。
从上到下,从李牧这个上将军,到下面的这些小兵,都因为常年没有经历战事,从而产生了疏忽的情绪。
俗话说的好,主辱臣死。
李牧这个主子主动承担责任,那简直就是在打秦琼这些为臣的脸啊!
虽然李牧对于秦琼等人是既没打,也没骂,但是,在秦琼等人的心中,还不如李牧打他们几下,骂他们几句呢!
“上将军,你给俺老程三千水军,俺下海去追,一定把这些杀人的海盗追回来!”
“让这些杀人的海盗,偿命!”程咬金咬牙切齿的说道。
实际上,程咬金这说的也是气话。这个时候,海盗们早就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大海无边无际,这个时候去追,别说给他三千水军了,就是给他三万水军,也追不上这些海盗。
出了事情,李牧不喜欢甩锅,更不喜欢分锅。
现在,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解决问题!
李牧沉思片刻之后,冷静的说道:“海盗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岸,这其中必有蹊跷!”
“不过,这些都改日在说。先将火灭了,统计一番伤亡损失,安抚好民心!”
次日一早。
李牧府邸。
“上将军,伤亡损失的清单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华亭县县令来到站在李牧的面前,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李牧倒是面色沉着,淡淡的说道:“念!”
“亡七百六十三人,伤四百五十七人,焚烧工厂三十八家,累计损失三十万两黄金!”华亭县县令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番伤亡,损失,不可谓不大啊!
而且,这些损失都是表面统计出来的损失,这其中带来的负面影响,更是无法估量。
比如说,其余在华亭县办厂的商贾,因为这件事已经开始恐慌起来,不少的工厂已经停工了。
而那些原本打算在华亭县办厂的商贾,因为这件事情,办厂的计划可能就会暂且搁置。
此时,最惊慌的就是那些海商们了。毕竟,这些海盗已经猖狂到敢到陆地上肆虐了,他们在大海之上,岂不是更加的危险。
因为这件事,整个华亭县,都有一众风雨欲来的意思。
“去吧,对于死者家属一定要好生赔偿,所有赔偿全部由官府支付!”李牧朝着县令吩咐道。
“是!”华亭县县令应道。
华亭县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已经不在是当年的那个由无数的小渔村组成的贫困县了。
此时,华亭县已经成为了整个大隋都赫赫有名的大县,富县。支付这些枉死百姓的赔偿金,并不算什么事情。
华亭县县令禀报完事情之后,便退了出去。虽然李牧并没有暴怒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淡然。
但是,华亭县县令知道,这件事必然没这么容易算完。
上将军是决然不会放过这些海盗的。
华亭县县令离开之后,李牧将秦琼唤了过来!
“上将军!”秦琼拱手施礼。
李牧看了看秦琼,吩咐道:“海盗在劫掠了大批的货物之后,必然会想办法将这些货物出手,换成金银粮食。”
“将咱们的暗桩全部放出去,一旦发现海盗要出手这些粮食,给我盯死他们!”
“不过,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我怀疑这其中有人捣鬼!”
海盗肆虐华亭县的海域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由于没有组建真正的海军,李牧对付海盗的手段也是捉襟见肘。
所以,在这几年的时间当中,李牧和这些海盗都保持着一种默契。
只要这些海盗不来陆地上捣乱,不劫掠那些租赁了官船的商队,李牧也懒得围剿他们。
这一次,海盗冒险偷袭了陆地,这就等于是打破了和李牧之间的默契。
这些海盗不是傻子,他们知道打破这种默契的代价!
无缘无故,他们绝对不会贸然触碰底线,既然他们触碰了这种底线,那就只能说明一点,有人向海盗支付了足够的报酬。
“得令!”秦琼领命离去。
为了防止海盗将这批劫掠的货物压在手里一些日子在出手,李牧命人唤来了程咬金。
给了他三千兵马,已经十几艘福船,专门负责搜查海上的岛屿。
李牧这番行为,就是为了防止海盗将货物藏在岛上。
海盗临走的时候,劫掠了大批的货物,而这些货物在海盗的船上,会拖累船只的行进速度。
海盗不能将劫掠的货物藏在岛上,货物留在船上又会拖延船只的速度,所以,他们只有将货物出手的一个选择。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这些海盗,自然是有出售货物的渠道。
三日之后。
华亭县,好再来客栈。
“裴叔,这些海盗如此着急的抛售赃物,很容易被李牧给盯上啊!”
“而且,李牧这几日的作为很明显就是要逼着这些海盗抛售赃物,然后找到他们!”宇文成龙对裴蕴说道。
裴蕴微微一笑,沉声说道:“正是要如此,这些海盗抛售赃物都是在海上交易。”
“李牧即便是知道了,想要对付这些海盗,也必须到海面上去。”
“咱们要的,不就是李牧到海面上去吗?”
“等着吧,李牧绝对不会吃下这些哑巴亏,弄清楚这些海盗的行踪之后,李牧绝对会出海围剿!”
“到时候,他就中了咱们的计策了!”
裴蕴也是老奸巨猾,他知道这些海盗抛售货物,一定会引来李牧,却故意没有提醒,任由这些海盗抛售货物。
这些海盗是李牧的对手吗?
当然不是!
裴蕴也并非将全部的底牌都压在一群不成器的海盗上,裴蕴还有其余的底牌。
这些年,裴蕴可没有闲着,他为了对付李牧,也是布置了不少的底牌,留了不少的后手的。
明知道李牧会盯上这些海盗,裴蕴却是故意的不提醒。
裴蕴知道这些海盗成不了大事,这些海盗也仅仅只是裴蕴用来将李牧吸引到海上的一个筹码而已。
裴蕴不简单,李牧也不是易与之辈。
在裴蕴算计李牧的同时,李牧也在暗中调查着幕后黑手。
除了从海盗的销脏渠道开始查起来之外,李牧还暗中抓了不少为海盗办事的人,将这些人擒拿住审问。
“哒,哒,哒。”
“哒,哒。”
宇文成龙和裴蕴两人正在吃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雄阔海匆匆的走进来。
“公子,裴先生!”
“大事不好了,帮着咱们给海盗牵线的人都不见了,怕是已经落入了李牧的手中了!”雄阔海沉声说道。
听闻此言,裴蕴倒是丝毫不慌,这些人露了,那是在裴蕴的意料当中的。
“露了就露了吧!”
“正好咱们也该离开此处,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裴蕴淡淡的说道。
当初让这些人帮自己和海盗牵线的时候,裴蕴并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名,而且也是经过乔装打扮的。
所以,这个时候裴蕴依旧能够淡然脱身。
甚至,连答应海盗的报酬,裴蕴也打算赖掉了。
这些海盗只是诱饵,给了他们十五万两黄金已经了不得了。至于其余的黄金,裴蕴还有大用。
裴蕴和宇文成龙两人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在雄阔海的保护之下,悄悄的离开了华亭县。
于此同时。
华亭县,大牢。
“啪,啪,啪!”
“啪,啪。”
“啪。”
带着铁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这些给海盗通风报信的探子身上,将他们的身上打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在大牢当中,火盆中摇曳着火光,一把烙铁正插在火盆当中,烙铁烧的通红。
“滋啦啦!”
“啊!”
......
......
烙铁按在这些人的身上,但是,这些人却是咬紧牙关,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这些能够给海盗做探子的人,一个个都和海盗瓜葛很深,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他们干的那些事情,说出来绝对是死路一条。
俗话说的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李牧打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李牧朝着负责审讯的人说道。
负责审讯的偏将有些尴尬,回答道:“禀报上将军,还没说!”
李牧这次来华亭县,并没有带专门负责审讯的专业人士。这些军中的将军,打仗还行,但是这个审讯的手段,那就实在是稀疏平常了。
只知道,硬打,完全没有别的花样。
李牧看了一眼,心想,这么打下去,怕是打死也问不出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在调派专业的审讯人员来,怕是也来不及了。
李牧看了一眼这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沉声说道:“带他跟我走!”
“是!”偏将应了一声,点了一队人马,带着此人跟着李牧离去。
李牧带着此人,一路往城外走,一直走到了城外的一处山林当中。
这处山名为竹山,这个季节,正是到了竹子生长的时候。整个山林当中郁郁葱葱,环境倒是相当的不错。
李牧选了好一处地方之后,对手下的将士吩咐道:“将他的手脚绑缚在竹子上。”
此人被呈“太”字绑了起来,身体紧贴着地面。
如此这般之后,李牧并没有接着对他做什么,也并没有刑讯逼供。
而是,直接命人在一旁沏茶,自顾自的喝茶看起了兵书来了!
一个时辰!
这人并没有异常!
两个时辰!
此人还没有异常!
这些将士们,心里也犯嘀咕,心说上将军这是要干什么?
但是,由于刚刚审讯不利,这负责审讯的偏将也不敢多嘴,只能就在哪里静静的等着。
正午时分,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也是最热的时候。
这个时候,那名犯人感觉到了异常,他感觉身下有些隔的慌。
一开始,这犯人也没有在意,只当是什么石子之类的东西。
就这样被绑着,总比在大牢当中挨打强不是吗?
又过了一个时辰!
“啊!”
“啊!啊!”
“疼,疼啊!”
“疼!”
突然,这命犯人哀嚎了起来,一个劲的在哪里喊疼。
这个时候,那负责审讯的偏将更迷糊了。这人为何无缘无故的喊疼,现在也没有人对他动刑,甚至没有人碰他。
负责审讯的这些兵丁只当这人犯在耍花招,也没有搭理与他。
李牧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人犯,并没有言语。
李牧心中明白,怕是用不了多会功夫,这人犯就要招供了。
果然,事情不出李牧的预料。
又过了半个时辰,这名人犯的哀嚎声越来越重!
“我招了,我招了!”
“饶了我吧,我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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