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柔桑有佳人

    
    看着眼前一脸憔悴，脆弱异常的柳姨娘，沈莫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之意。
    柳姨娘是个美人，大美人。
    在赵灵兰一气之下去了寺庙之后，带着沈青萝就住进了镇南王府。
    因为沈青萝跟镇南王长得很像，又跟丢失时的沈青依像，再加上柳姨娘的各种手段。
    外面的人众说纷纭，有相信沈莫的，也有说沈青萝就是沈莫的。
    但其中看热闹的最多。
    皇上见事情闹大，特意找沈莫谈话。
    镇南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正好当时他也没有心情去管这件事。
    他镇南王府那么大，养两个吃闲饭的还是可以的。
    镇南王这一把人接进府，就更加确定了大家的猜测，认为沈青萝是沈莫在外面生的。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沈莫对她们都挺好，吃个从不亏待，柳姨娘貌似真的就认为沈青萝是沈莫的孩子了。
    最近更是使用了手段，与沈莫同房了，而且还有了孩子。
    “柳姨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憔悴？”
    赵灵兰看着柔弱，但你要是把她当成一般的弱女子，那你可就错了。
    她识大体懂是非。
    赵丞相的事情她知道是他咎由自取，所以并没有逼着沈莫去说情。
    而是第一时间给送去了一些心意。
    不过她被赶出来了。
    赵灵兰也没生气，人家不欢迎她，她走就是了。
    不过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毕竟那是她的亲人。
    所以这几天赵灵兰心情都不怎么好。
    这会柳姨娘自己撞枪口来了，怨不得别人。
    “啊？原来姐姐也在。”
    柳姨娘好像才发现赵灵兰一样，憔悴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意外。
    这要是一般人，怕是会真的以为柳姨娘没发现赵灵兰呢。
    “呦，我可没有妹妹。这亲戚可不能乱认。不然祖宗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我二人共同服侍姥爷，你不是姐姐是什么？况且……况且我……”
    说到这里，柳姨娘害羞的低下头。
    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之后悄悄地撇了眼沈莫。
    见沈莫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柳姨娘心里委屈的不行。
    女儿不闻不问也就罢了，怎么对她也如此不上心了？
    她们之前的恩爱都是假的么？
    明明同床共枕时是那么的热情，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肚子不舒服？那赶进去找大夫，来这里可不成，我们不会看病。”
    赵灵兰是过来人，怎么能不知道柳姨娘这是啥意思？
    这是怀孕了。
    要不是沈莫跟她都交代清楚了，这孩子是他暗卫的，每次与柳姨娘同房的都不是他，赵灵兰觉得自己能恶心死。
    当初可是沈莫自己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然她也不会接受不了沈莫有其他女人这件事。
    人都是贪婪的，她也不例外。
    都已经是自己的东西了，哪怕她不要，她也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姐姐，你非要妹妹明说么？我怀孕了，是老爷的种。我跟老爷在床上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陪着青灯古佛。你有没有想过老爷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在这里，是以何种姿态来说话？要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陪着老爷的可是我，是我柳姨娘。”
    “是我柳姨娘日日夜夜陪伴，是青萝膝下尽孝。你和你的孩子都在干什么？现在想起老爷来了？早干嘛去了？”
    柳姨娘本来没想说这么多，但赵灵兰这阴阳怪气的话，说的她心里憋闷。
    凭什么啊？
    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把她放哪里了？
    “老爷，您说句公道话，这些年了，妾身还不够尽职尽责么？她当初在您最困难最难受最无助的时候，说走就走，现在却没心没肺的回来了。她把您当成什么？”
    “您虽然是男人，但也是人啊，您就不会伤心难过么？她难过了，伤心了，可以对您发脾气，说走就走。可您呢？您怎么办？她根本就没想过您，更准确的说，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您。”
    “您现在问问您身边的这位，她心里有您么？她敢大声的不违心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么？”
    在镇南王府呆了这么多年，自己的眼线还是有的。
    正因为得知沈莫要走，柳姨娘这才慌了。
    沈莫这明显是不打算带上她。
    她怎么能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没好果子吃的。
    而且她的任务也没完成。
    柳姨娘真的想不通，她这么多年日日夜夜的陪伴，为何换不来这个男人的真心？
    赵灵兰闻言一愣，然后看向沈莫。
    沈莫心里会怎么想？
    柳姨娘说的话，也许是对的吧，如果她真的爱沈莫入骨，怎么可能会一走就是好几年？
    沈莫知道赵灵兰在看他，但他并没有看赵灵兰，而是看向柳姨娘。
    毫无表情的冷声开口：“说完了？”
    柳姨娘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
    “为什么？”
    “等青萝好了，你们娘两个就离开吧，去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生活，我会给你们一笔费用，足够你们后半辈子了。”
    “沈莫！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我可是怀了你的孩子啊。我们两个结晶。”
    柳姨娘听到沈莫如此冷漠的话语，大受打击，眼中泪水不停的滴落。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我碰没碰过你，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女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看在青萝喊我这么久爹的份上，我可以让你们安享晚年。”
    柳姨娘闻言连哭都忘记了，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你……你都知道了？”
    “我能当上镇南王，真以为是只会武功不会动脑子？当时我只是对你不在意而已。不然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真的能入了我这镇南王府？”
    沈莫像是看笑话一样看向柳姨娘。
    要说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他曾经是对柳姨娘动过心思。
    但发现柳姨娘跟府中多人有染之后，他这个心思也就断了。
    如果喜欢一个人，他可以不去计较她的曾经，但会计较她的现在和以后。
    “沈莫，我问你，你曾经对我动过心么？哪怕一点点？”
    柳姨娘知道，自己完了。
    整个人的面色都呈现出一抹灰败之色，眼中突然就失去了神采。
    在沈莫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沈莫不动自己不是不清楚她如何，也不是没有证据，应该是懒得动她吧。
    她竟然可笑的以为沈莫对她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