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禾子四人到了喜凤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下去了,夏天的风带着海水独有的腥咸气味,亲吻在这个岛上的万物,吻得让人面红耳赤。
而现在,禾子的脸确实很红,不过不是被风吹的,而是让喜凤家门口密密麻麻被村民举着的火把映红的。
狭窄的巷子被挤得水泄不通,好像整个村子的人都来等候喜凤生产了。
在人群最中央的村长余光看见了禾子一行人,表情有些意外,随即变得有些不自然。
“你们怎么过来了?”
村长拨开人群,朝禾子走来。火光下他的脸庞显得有些阴森。
“哦,我们听见这里有女人的尖叫声,还冒着红烟,以为这里着火了,赶来帮忙的。”
阿鲤微微喘着气,面不改色的扯谎到。
“不过我看这里不像是着火了的样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说这句话时向前迈了一步,蹙着眉往里面张望,好像真的很担忧的样子。
看着他的动作,村长眼神一冽,向右边走了半步,挡住了阿鲤的视线。
“里面是川子他媳妇在生孩子,男的别瞎看。”
在村长旁边的川子也一脸不悦的看了过来。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能不能帮忙。”
阿鲤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又向前走了一步,往门里面张望。
“你干什么?!是不是欠揍,让你别过去了!。”
看着阿鲤的动作,张川脸色一变,撸起袖子露出来他硕大的肌肉,然后举起了他沙包大的拳头,挡在了阿鲤面前。
“你要干什么啊?你们这里连医院都没有,我们好歹是学过点急救知识的,说不定能帮上忙!”
阿鲤也不甘示弱,他也撩起袖子,露出来一截藕白的手臂。
藕白色的……手臂……
默默把袖子放下来ing。
“切,小弱鸡。”
张川不屑的嘲讽了一声。
就在这时, 一直没开口的禾子往前走了两步。
“一腹若有二子,母亲生产必是难度极大,若是不及时救治,很可能一尸三命。”
听见这句话,张川才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我儿子可能保不住了?”
“呸。”
听了他的话,站在最后面的徐娇娇忍不住啐了一声
“老婆女儿都快没了,居然只关心儿子,太不是男人了。”
“你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儿子是我们张家的根?姑娘到头来都是要嫁人的,小丫头片子懂个屁。”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当中,张川的耳力意外的好,隔了好几步都能听见徐娇娇的嘟囔声,先前被阿鲤撩拨的有些急躁,徐娇娇一开口彻底炸了,推开禾子就想冲上去。
推ing……
再推ing……
再用力推ing……
假的吧?这老娘们怎么推不动。看着那么瘦,怎么那么重。
张川气得脖子起了青筋,他恶狠狠的注视着禾子,牙齿磨得嘎嘎响。
然后从四个人的旁边绕到了最后面。
识时务者为俊杰。
揪起徐娇娇的衣领就要动手。
“川子!”
村长沉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张川的手在空中堪堪停住。
“去你✘的,就你这样的男的,让我觉得恶心,上午还求我给你算孩子性别,现在就要动手了。狗杂碎。”
徐娇娇继续在原地骂着,领子被揪得很紧,已经把徐娇娇勒的喘不上气了,但她依旧轻蔑的看着张川,挑衅的扬了扬眉毛。
“啪叽。”
张川一巴掌扇在了徐娇娇脸上,扇的徐娇娇转了小半圈倒在了地上。脸快速的肿了起来。
“张川!”
村长这回叫的是全名,语气中充满了怒气。
“啪叽,啪叽。”
禾子“唰”的一下从前面窜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也甩了张川两个巴掌。然后一脚踢中了他的裆部。
“啊——”
张川痛的在地上满地打滚,一时不知道是先捂脸还是先捂裆好。
很难想象,一个刚满24岁的女孩子,会拥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
禾子一把把徐娇娇从地上捞起来,丢到了离得最近的贝娜怀里。
一抬头,发现四周围满了人。躺在地上的张川也被两个人扶了起来,一双被气的出现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禾子。不禁让人联想起来中午那条脑子被砸的稀巴烂的蛇。
这么大的响动,村里人很早就注意到了,张川要动手的时候没并有人出来阻止,可当禾子动手打他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唰一下就走了过来,团团围住了四人。
“奶奶的,双标狗。”
贝娜小声的唾骂了一句。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安静不静:这么大场面吗。
三公:太不讲理了吧。
四大爷的秋裤:无语,现在还有这种地方?演的太明显了吧。
……
“算了算了,不至于,没必要这样,川子,人家也是好心。”
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个胖胖的男人,留着山羊胡,乐呵呵的打圆场。
他走到张川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你媳妇生娃嘛,这个时候就不要和别人犯冲了。万一有点啥事,还得靠屋里头的男人撑着呢。”
“这是早上我们做任务时遇见的那个让我们做账的掌柜的,他叫阿荣。”
阿鲤低声和周围的人解释着,显然他认识这个男人。
“他……人挺好的,上午我们算错了很多账,他也没责怪我们,还多给了一点菜。”
“好了好了,你们也是好心,大家都清楚的,川子也是媳妇在生孩子太着急了,一时间上头了,鲁莽了一点。”
那个叫阿荣的男人劝解了川子几句,又走到禾子面前,笑脸盈盈的想拍禾子的肩膀。
禾子轻轻把肩膀往后一躲,完美的避开了阿荣的手。
指间只划过了一片衣角,阿荣有点尴尬,悻悻收回了手,没有生气,反而大度的笑了一下。
“啊,姆妈——”
寂静很久的屋子里突然传来女人的粗犷尖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哇,哇,哇——”
里面传来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
张川一把甩开了扶着他的两个人,朝屋门口跑过去。
屋子里踉踉跄跄出来一个满手是血的老女人,应该就是产婆。
“不行了不行了,胎位横过来了,第二个孩子生不出来了,产妇没力气了。”
“她怎么那么没用……我买……,那现在生下来的有没有带把?”
张川脱口而出就要说些什么,突然意识到禾子她们还在,又止住了话头,向前一步,捏住了产婆的肩膀。言语间对这个孩子的性别慢慢都是紧张。
“不,不带把。”
产婆明显是被张川瞪出的眼珠吓到了,颤颤巍巍的说出这句话。
“娘的!”
张川低下头骂了一句。
“那第二个呢?是不是带把的?”
“我不知道,还没出来我怎么看得到。”
产婆急得满头是汗,用带血的手抹了一把额头,顿时,额头红了一大片。
“那还等什么啊,快点坐船送到医院去啊,去剖腹产啊!”
贝娜着急的喊出了声,一只手扶着徐娇娇,有点吃力,喊的破了音。
听到坐船,村里人一下子都变了脸色。
“不行,不能坐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张川听见坐船这句话也猛的一激灵,语气中带着慌张的拒绝贝娜的提议。
“为什么不可以!她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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