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一败涂地
    自从几年前来到波士顿，路无瑕就有一种被安排的感觉。
    或者说，从小到大，他的生活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父亲为他做了一些长期规划，他只是沿着那条指定的路走下去，然后就到达了这个位置。
    当然，要完成这些，没有他自己的奋斗是不可能实现的，但路无瑕越来越觉得，这一切都是父亲早已预见的。
    直到今天，父亲告诉他要打出一场让勒布朗·詹姆斯抬不起头的比赛，他才确信，自己的职业生涯始终在父亲的规划之中。
    这不好吗？谁不希望有这样的父亲？
    不过，无瑕总觉得，未知才是最好的，如果未来的一切都已注定，那么岂不就像别人说的一样，换成别人来到他所处的位置也能做到？
    路无瑕悄然走近本杰明·威尔逊之墙。
    所有征服者的黑粉都拿捏着一套话术：如果他没有和路易捆绑，他赢不下这么多冠军。如果他不为超级球队效力，他无法夺冠。
    二者都是盖棺定论的事实，无论威尔逊有多么不忿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路无瑕发现，他有可能在未来遇到相似的问题。
    要如何避免这个问题？威尔逊在职业生涯的最后几年给出了答桉。
    职业生涯的最后四年，威尔逊不再为路易效力，但仅仅取得一座总冠军。
    这段经历也间接证明了黑粉的正确——不在路易身边无法赢下那么多的冠军，加入超级球队才能夺冠（05尼克斯是一年限定的超级球队）。
    路无瑕的思绪仅止于此，因为比赛还要继续。
    他不认为今天是击垮勒布朗的好时候，因为他们都还年轻。
    但他确实可以打出一场即使几十年过去，依然会有人津津乐道的比赛。
    于是，前三节已得到47分14篮板9助攻的路无瑕回到场上。
    骑士似乎一整晚都在犯错。
    上半场虽然想限制路无瑕的投篮，却没有相应的强度和手段，第三节虽然达到了限制其投篮的目的，却走了另一个极端，让他单节完成7次上篮得分。
    骑士无奈了，随着路无瑕开场助攻科沃尔命中三分，他正式拿下三双，并将球场上最基础的三威胁变成骑士队的噩梦。
    突破、投篮、传球。
    对付路无瑕这么做全面的球员，起码要限制住他的其中一个进攻威胁才能说是防守有效，但现在，场上的比分和路无瑕的数据已经证明骑士的防守策略全面失败了。
    而且，这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前三节的路无瑕，还不是最好的路无瑕。
    凯尔特人第四节的第二次阵地战，骑士队即使大比分落后，也没有放弃防守的努力，以詹姆斯为首，全力以赴，切实有效地打断了凯尔特人的战术运转。
    球最后回到了路无瑕的手上。
    骑士队料定他会选择自己来进行压哨进攻，于是，詹姆斯联手其他人对其进行线上夹击。
    只见路无瑕压低重心，先体前变向，接背后换手，横向滑步假装向右突破，却在骗得詹姆斯重心的刹那一个急停又急起再接一个撤步在三分线外直接拔一记三分。
    “唰！”
    这一瞬，路易复刻了“库里外线戏耍快船全队，科尔摊手直呼受不了”的绝世名画。
    “wish拿下了个人第50分！”汤姆·海因索恩激动地叫道，“他是拉里和拉尔夫之后，第三位在季后赛单场拿下50分的凯尔特人球员！上帝之子！好一个上帝之子！我要给你一个汤米分！”
    上半场投进五记三分证明路无瑕今晚手感极佳。
    第三节七次上篮得手又使他的进攻状态趋于火热，于是，第四节上来后，他变得无所不能，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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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观对面的詹姆斯，一样是全力以赴，但他的技术成熟度太低，无法像路无瑕这般尽力施为。
    面对凯尔特人这种对持球人充满压力的联防，詹姆斯一旦投不进中远投，就会迷失。
    看着路无瑕的表现越来越好，詹姆斯开始想到比赛结束之后他要面对的舆论压力，这一次，媒体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想太多”的詹姆斯出手三分，打铁。
    路无瑕飞身抓下今晚的第15个篮板，长传喂给快下的斯潘诺里斯，希腊人上篮得手。
    于是，助攻数达到11记。
    “bron，你玩蛇呢？！振作一点啊！”
    康成彪大声叫道。
    好，詹姆斯决定振作一点。
    既然远投没手感，那突破总可以吧？
    詹姆斯的想法没有错，就是目标选错了。
    姚月半就像巨灵神坐镇篮下，一巴掌扇飞了詹姆斯的抛投。
    幸好有康成彪跟进。
    彪哥本想打个姚月半无法快速地连续起跳的时间差完成二次进攻，却没料到身后还有一个跟随詹姆斯一起进来的路无瑕。
    路无瑕虽然是身材高大的后卫，但不属于那种善于盖帽的球员，因为他的弹速和爆发力只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但是，场均也有0.6盖帽，一个赛季下来盖个四五十球还是有的。
    路无瑕的盖帽依靠的不是身高和身体素质，而是提前预判。
    几乎每个挨他帽的对手都是在起跳之前被摁下的。
    康成彪亦如是，球刚托起来，脚还没来得及离开地面就被狠狠盖掉了。
    巨大的挫败感如同这记盖帽一样席卷了骑士队。
    路无瑕先盖帽再捡起篮板，转身发动三线反击快攻。
    左边斯潘诺里斯，右边科沃尔，路无瑕不到四秒就奔袭到前场，单手抓球，连着两次虚晃让对手怀疑起了自己的智商，然后用一记观赏性十足的果冻上篮取下今晚的第52分。
    “这是属于凯尔特人的showtime！”海因索恩化身神偷，试图偷走湖人的命根子，“现在我们提起showtime，很多人会想起湖人，但事实上呢，篮球场上最早的showtime起源于波士顿！那是60年代的时候了，每当罗素抓住篮板球，就会像克里斯·韦伯一样送出让你大跌眼镜的长传，想想那个画面有多美？那才是showtimem！不同于湖人，那是可以赢下总冠军的showtime！这种showtime才是最有意义！”
    “而今天，我们在wish身上看到了老凯尔特人的表演天分，这个年轻人一定会成为下一个十年的主宰者！”
    这是一段教科书。
    什么教科书？关于“为什么汤姆·海因索恩自从进入90年代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全国性的nba比赛直播间”的教科书表演。
    当你屁股歪成这样的时候，你就不该成为进入全国观众的解说平台。
    所以路易到今天也不敢相信海因索恩曾有一段时间是ba比赛嘉宾。
    现在看，ba历史最烂时代是有原因的。
    从路无瑕的那记果冻上篮开始，比赛就变成了他的秀场。
    队友们也有意识地让给他篮板，使他的数据越变越好。
    可以说，路无瑕第四节打的每一秒钟都是有意义的，从数据角度来看更是如此。
    而对詹姆斯来说，选择继续出战第四节让这场让他想吐的比赛变成了一场噩梦般的比赛。
    路无瑕堪称伟大的表演把他反衬得像个小丑。
    之后的三分钟，路无瑕先是单挑詹姆斯急停跳投得分，又呼叫挡拆点名康成彪抛投得手。
    到这里，他已经攻下56分19篮板14助攻4抢断1盖帽。
    双方的分差已经来到46分。
    可以说这场比赛剩下的每一秒钟都是没有悬念的，但两边的核心球员依然在场。
    心态大崩的詹姆斯在外线投出今晚的第30球。
    “唰！”
    他成功了，这记三分让他以30投10中的效率砍下30分8篮板7助攻。
    这就是他留在垃圾时间的目的，打出一个过得去的数据，如果wish没有像他这么功利的话，他的计划简直是完美无缺的。
    你赢比赛，赢数据，我输比赛，拿下逊色于你但过得去的数据，多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继续打第四节？
    路无瑕来到前场，试图给姚月半吊一个空接失手了，好在又自己抓住弹飞出来的篮板。
    没有人发现那是他今晚的第20个篮板球，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远比抓住20个篮板更加重要。
    路无瑕挥手让队友四处拉开，再次持球单打詹姆斯。这一回，詹姆斯完全跟住了他的节奏。
    这可能是詹姆斯今晚做得最出色的一次单防。
    路无瑕发现摆脱不开，干脆就不摆脱了，选择大幅度拉球变向再接一记benj式的后撤步退到三分线外，收球带一点后仰强投出手。
    已经在对位上一败涂地的詹姆斯完全失去了理智与冷静，向前一拍，打到无瑕的手臂，使其重心失衡，裁判随即响起，那是一个三分犯规。
    詹姆斯在落地之后直接看向后面的篮球，那颗球的旋转之快，弧线之美，让他背嵴发凉。
    刹那间——
    “唰！
    ！
    ”
    速贷中心的观众就像停止了呼吸一样，一片死寂。
    裁判吹响了哨子，有力地作出“进球有效，and?one”的动作。
    同时，那也是勒布朗·詹姆斯今晚的第六次犯规。
    詹姆斯木然地举起手，目光呆滞地走下场。
    今天，他对“一败涂地”这个词有了全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