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大营的喧嚣持续了大半夜,随后汉军、匈奴各部士兵便偃旗息鼓各自休息了。
鲜卑人见状无不松了一口气,不过盘踞在鲜卑人心中的恐惧依然没有减少,反而随着周围环境的寂静越发浓烈起来。
豪帅慕容定回到中军大帐,静静的躺下,双眼盯着帐篷顶部,一场场大战、一幕幕回忆不断侵袭着脑海,将所有的倦意一扫而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营南面突然传来阵阵战鼓声,无数铁骑、兵马喧嚣起来,将整个鲜卑大营都惊动了。豪帅慕容定仓皇的冲出中军大帐,只见南面出现了无数身影,在依稀火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应该是汉军或者匈奴人的兵马正在集结。
“全军备战!”
豪帅慕容定当即下令,两万多鲜卑铁骑纷纷集结着,不过此时的鲜卑人已经疲惫至极,而且大军士气低落,更加畏惧汉军和匈奴大军的兵威,已经丧失了原本的气度。
豪帅慕容定环视四周,一颗心就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拔凉拔凉的。
很快,南面的汉军、匈奴冲到了大营附近,零星的箭矢已经射进了大营之中。
豪帅慕容定当即下令放箭阻击敌军,鲜卑人的箭雨射向大营外面,很快便将汉军的进攻击退,鲜卑人的大营四周转眼之间便重归寂静。
严阵以待的鲜卑士兵面面相觑,汉军的进攻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击退,简直不可思议!
豪帅慕容定也是惊疑不定,不知道汉军和匈奴人在搞什么鬼,难道想要用这种方法引自己率军出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汉军统帅也难免太简单了!”
思来想去,豪帅慕容定依然不得要领,便下令留下一小部分兵马警戒,大部分兵马都散去休息。
很快,鲜卑大营安静了下来,金雕部各部兵马都抓紧时间休息。
可是没过多久,鲜卑大营的东面出现了一支匈奴铁骑,肆无忌惮的吹响冲锋号角,转眼之间就冲到了鲜卑大营的近处。
豪帅慕容定闻讯大惊失色,一面命令大军紧急集结,一面率领中军的一千多名精锐铁骑冲向了东面。
当豪帅慕容定率部抵达大营东面的时候,外面的匈奴铁骑已经开始绕营骑射。
密集的箭矢不断射过来,豪帅慕容定急忙率部躲:“放箭!给我放箭!”
在疲惫和惊惧的加持下,豪帅慕容定怒火中烧,身先士卒的拉弓放箭,鲜卑人密集的箭雨狠狠的射了回去,竟然奇迹般的将匈奴铁骑击退了!
望着大营外面快速撤走的匈奴人,豪帅慕容定眉头紧锁,此时终于明白过来,汉军和匈奴人这是在玩“疲敌之计”!
可是即便如此,豪帅慕容定却依然没有办法,这个计策就是明显的阳谋,鲜卑人必须全力应对每一次的骚扰,否则的话,骚扰便会变成强攻。
豪帅慕容定思索了一番,不得已下令前军分为两队,每队一万人马,轮流休息。
剩余的数千铁骑作为机动部队,驻守在中军大帐周围,随时待命。
如此按派下,鲜卑大军经过一阵骚动之后,逐渐安静了下来。不过大营各处却人影攒动,上万金雕部士兵紧张的戒备着,而剩余的士兵虽然可以休息,但是面对汉军、匈奴人的骚扰和威胁,所有人都没有了睡意。
次日,经过一夜的折腾,金雕部的两万多残兵已经精疲力竭,经历了一连串的大战之后,又几乎一整夜没有休息,所有鲜卑人都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此时在鲜卑大营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气息,所有人都被绝望、愤怒、迷茫压抑着。只一个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发生好几起因为口角而拔刀相向的事情,十几名鲜卑士兵因内讧而死,大军的士气进一步衰落下去。
豪帅慕容定心急如焚,下令各级将领尽全力约束部下,同时下令大军继续两班倒进行休整,并且杀了两百多匹战马,为大军士兵“加餐”。
就这样经过一天的努力,金雕部的两万多士兵终于被暂时安抚了下来,豪帅慕容定却没有一丝的轻松,而是望着天边的夕阳,心中感到沉甸甸的。
这天晚上,鲜卑各部士兵已经睡下,但是昨天夜里的情形再次上演,一队汉军步卒大军在激昂的战鼓声加持下,朝着鲜卑大营推进,很快便推进到五十步之内。
豪帅慕容定双眼赤红的赶到大营南面,身边的鲜卑士兵也紧张的部署着,所有人都极度压抑,同时又非常恐惧。
“放箭!”
一阵箭雨射了出去,不过绝大部分都被汉军步卒的大盾和铠甲挡住。
“砰~砰~砰!”
紧接着,一阵轰鸣声传来,守卫在大营辕门附近的鲜卑士兵应声而倒,周围的鲜卑士兵顿时一哄而散。
豪帅慕容定见状大惊失色:“南军火铳手!举盾!全部退后!”
前方的鲜卑士兵顿时退下,而上千名弓箭手开始拼命放箭,企图压制大营外面的汉军方阵。
很快,大营外面的汉军方阵停止了前进,开始向后退却。
当汉军方阵消失在黑夜之中的时候,包括豪帅慕容定在内的所有鲜卑人都沉默不语,现在就连一名鲜卑士兵都已经明白了汉军的企图,就是要一点一点将鲜卑大军消磨掉,让鲜卑人自己崩溃。
“回去休息吧。”
豪帅慕容定突然平静的下达命令,而后便自顾自的找了一个破损的大车坐了下来,望着远处汉军大营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鲜卑士兵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陆续返回各自营帐休息,剩下的士兵则是各自守卫大营。
不过这些负责警戒的鲜卑士兵已经变得松松垮垮,对于这些鲜卑士兵来说败局已定,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鲜卑族已经没有希望了。
这一晚,汉军和匈奴铁骑又发动了六次袭扰,鲜卑金雕部士兵疲于奔命,几乎两万多人的金雕部大军一整夜都没有休息,所有鲜卑人都极度亢奋,同时也极度的疲惫。
而汉军和匈奴人则是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养精蓄锐,每一次袭扰都只派出了千余人,甚至是几百人而已,十几万大军每日就是睡觉、大吃大喝,将这段时间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到了第三日早上,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率领都护郭著、都护韩增、呼韩邪单于、左贤王、卢屠王抵近观察敌情。
几人在数百重甲亲卫铁骑的保护下,冲到了距离鲜卑大营百余步的地方,根本没将鲜卑人放在眼里。
观察了一阵,呼韩邪单于便用马鞭指着远处的鲜卑大营说道:“大司马真乃神人!短短两天的时间,便将两万多困兽消磨得如此模样。现在大营内的两万多鲜卑铁骑已经废了,充其量也就是两万头猪!”
左贤王和卢屠王闻言大笑起来,都护郭著和都护韩增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挥了挥手,说道:“大单于言重了。今日观之,鲜卑人已经到了极限,以我之见,各部大军今日便展开进攻吧!”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纷纷领命。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率领众人返回大营之后,汉军、匈奴各部大军便开始调动、
呼韩邪单于部、左贤王部、卢屠王部三支铁骑大军集结在鲜卑大营以南,作为此番主攻。
瀚海都护府所部主攻西面,安东都护府所部主攻东面,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率领南军各部为中军,在匈奴铁骑大军的后方督阵。
一个时辰之后,汉军和匈奴各部部署完毕,各部兵马随即同时推进。
与此同时,鲜卑大营已经彻底炸了锅,两万多鲜卑士兵如同魔怔一般,在大营内到处奔逃,各级将领根本制止不住。
豪帅慕容定甚至也不去阻止,楞楞的站在大营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甚至连铠甲和兵刃都没有,只是穿着一身便衣,看样子十分的落魄。
“轰!”
没过多久,南面的匈奴铁骑大军便攻破了大营,无数匈奴铁骑冲了进来,开始冲击鲜卑人,开始到处杀戮。
紧接着,大营东、西两面的汉军也攻了进来,三路大军同时朝着鲜卑人的中军大帐横扫过去,两万多鲜卑士兵根本抵挡不住,正常大战几乎是摧古拉朽一般,很快便结束了。
整场大战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两万多鲜卑大军便全军覆没。
直到大战结束,一队汉军将士才在纷乱的战场上找到了豪帅慕容定的尸体。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率领都护郭著、都护韩增、呼韩邪单于、左贤王、卢屠王匆匆赶来,众人看着豪帅慕容定的尸体,神色各异。
呼韩邪单于、卢屠王、左贤王三人喜形于色,显然对于鲜卑人的覆灭、慕容定的死非常开心。
都护郭著和都护韩增则是有些惋惜的神色,毕竟豪帅慕容定也算是一个枭雄,至少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看了看慕容定的尸体,说道:“找个棺木先收敛了,随后送往长安!”
“诺!”
数日之后,汉军各部和匈奴大军开始南撤,捷报也在十几天之后送入长安,呈报在天子刘洵的面前。
天子刘洵闻讯大喜,诏令各部将士返回驻地,并且责令陆军部尽快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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