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二倏而一笑,侧身道:“安小姐,请。”
安澜无视他邀请的臂弯,径直往大门方向走去,身后,萧二眼中露出邪逆之色,须臾收敛干净。
安澜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知道他跟上了才放心,到了外面的花园,先是举目打量一圈,果然早就没了白毛狐狸的身影。白毛狐狸跟九婴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时,身后人说:“安小姐在找什么?”
安澜暗道他敏锐,却从容地转身面向她,勾唇一笑说:“在找人。”
“找人?”萧二缓缓走近,说,“喔,找谁?”
随着他的靠近,阴冷的感觉再次袭来。其实常人是感觉不到的,但对于五感敏锐的她来说,这感觉就太明显了。
她忍不住双手在自己的臂上环绕片刻,又放下,说:“找有缘人。”她刻意在后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萧二果然以为她在暗示什么,不由再走近了一步,轻声道:“安小姐的有缘人,不是近在眼前吗。”
他语气笃定,连轻佻之态少了几分,安澜却心中一跳,这厮凑得越近,她就越要直视他丑陋的九颗脑袋。
此刻,她眼中哪里还有萧二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全然是九个阴冷满面的阴邪脸,眼底漆黑,本来五官还算端正的面容,全被这些邪气破坏,变得丑陋不堪。
她怕自己忍不住挥拳揍去,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说:“是不是有缘人,可不是靠一双嘴皮子说了算的。”
萧二对他的退缩不以为意,说:“那怎样才算呢?”
安澜一心想将他引开,眼珠子轱辘一转,意味深长地说:“还需深入了解了解才知道啊。”
她尾音有意无意地拖长,像钩子似的勾的人心痒难耐,连她自己听后也感觉心神一荡。这九尾狐族的魅惑之术竟让她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如早就娴熟于心一般,连面前的九婴都没有丝毫察觉。
他双眸之下本来隐藏着深深的阴霾,如因这一句话泛滥成灾,差点控制不住喷涌而出。这是他情动的标志,他自然知道,安澜自然也知道,即便他最后成功控制住了自己,那一丝的泄漏也足够使他缴械投降。
他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适合加深了解,安小姐可否与我同去?”
安澜只犹豫了一秒,立马下定决心,这一趟必须去,而且还要速战速决!
九婴不是普通的妖怪,她与他离开需得冒一定的风险,但她又急于一探虚实,一想到爷爷就是折在他的手中,她就口齿发颤,一刻也等不得。
也罢,今夜就与他做个了断,也好免去后顾之忧。
“萧二”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她的魅惑之术蛊惑,见她一口答应,也没有了之前的防备,见她双手环抱着自己,心中一动解开了西装纽扣,脱下外衣欲为她遮住裸露的肩臂。
安澜眉目一跳,一个正常的男人愿意为她披衣她尚且不愿,更何况这个令她寒冷的始作俑者。她正准备开口拒绝,忽然,一件带着热气的黑色西装外套率先一步落在她的肩头,几乎同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温热声:“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安澜在听见这个声音的同时身体一僵,暗道他怎么在这里,转身一看,不是路境渊是谁。
他说话的语气亲昵且自然,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好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似的。据她了解,他们不是今晚才第一次见面吗?而且他还刻意拖延时间不来见她,如今这又是什么意思?
外套已经袭身,像有魔力似的瞬间就驱散了周身的寒意,她心中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不仅没有脱下来,还不由拢紧了些。
“萧二”的动作僵在半空,随后干脆把外套搭在手臂中,见安澜的动作眸中寒色一闪,说:“路公子怎么来了。”
路境渊右手一伸将外套下的娇躯箍进怀中,浅笑道:“来找我未婚妻。”
安澜有片刻僵硬,“萧二”道:“据我所知,路、安两家还未定亲,何来的未婚妻之说?”
路境渊道:“萧二少有所不知,今日安老带着澜澜来,就是为了商定婚事,已经差不多定下了,我称呼澜澜一声未婚妻有何不可。”
安澜听他一口一个澜澜,身上的鸡皮疙瘩比前所受九婴的影响还多,胸口却又忍不住砰砰跳了两下。
这时,路境渊还偏偏凑近她耳边,温声问道:“是不是,澜澜?”
安澜抬头看去,恰好撞进一双黑沉的眼睛,她感觉那双黑眸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最终化作了一句“澜澜”。
她心口一软,竟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可点头之后又立马后悔了,心想这个路境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眼见九婴就要上钩了,她也能趁此机会将他解决掉,他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
然而,那一颔首却是确确实实的,覆水难收,她等于承认了他未婚妻的身份,如今再否认,九婴难免看出问题来。
她不由暗道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干什么要点头!
“萧二”见安澜没有否认,怒色一闪而过,道:“既然如此,安小姐之前为何独自站在暗影里,我看着甚是凄凉,不像有未婚夫的人呐。”
路境渊对答如流,说:“澜澜在吃醋呢。”又转首对安澜道:“澜澜你相信我,张秘书我已经辞退了,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今晚的事。”
他的语气正常,安澜却从正常中发觉了一丝不正常。
他口中的张秘书指的应该就是那只白毛狐狸,想到之前在宴会厅的时候,看见她独自一人站在人群中,脸上余怒未消的样子,难道就是因为被路境渊辞退的缘故?
安澜还是没说话,但二人对视的模样在“萧二”的角度看来却相当含情脉脉,他脸上闪过阴郁之情。
路境渊还嫌不够似的,将环在她要腰间的手抬起一把环住她的肩膀,紧紧箍在怀里,对“萧二”说了一声少陪,便半抱着她往里走。
安澜感觉臂膀上的手掌隔着西装的布料传递着滚烫的温度,加上她微一仰首就能接纳的灼热呼吸,简直令人窒息!
二人将“萧二”甩在身后,越走越远,待到安全的位置,安澜终于抬首看向始终紧搂着她的人,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路境渊垂首看着她,低声说:“我也想问问你,在干什么?”
他好像刻意将声线放得轻浅,但安澜却感觉他似乎比她更加咬牙切齿,她想到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由双目冒火,道:“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
路境渊毫不示弱,垂首注视着怀里的女人,说:“你的大事?你的大事就是孤身对付大妖九婴?”
安澜眉毛一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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