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巅,飞雪灵狐为了保守秘密,不惜在徐憬淮的阻拦下自爆了元神。所幸,飞雪灵狐虽是至尊修为,但元神的强度属实一般,自爆产生的魂力波动也远不及神游天境。否则,雪山之巅怕是要变成死亡之巅了。
不知过了多久,花刺雪狐于昏厥中缓缓睁眼。扫视四周后,泪水不自觉地滑落。也不知她是为了昔日的主从情分而感伤,还是心疼被摧毁的雪山之巅。
未久,花刺雪狐脸上的泪水已然风干,一声模糊的呼唤将她那模糊的意识拉回现实。那一刻,她看着稍有破损的首领王座,以及王座下因为重伤而昏厥的小狐王,一时陷入沉思。
又不知过了多久,昏厥的小狐王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的“暖意”涌入体内。可惜,未能持续多久,那股“暖意”变成了阵阵的刺痛。
正所谓,痛苦是一剂良药,可以唤醒浑浊的脑子。小狐王在痛苦中苏醒,意识迷糊间感觉自己正躺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可随着痛苦的加剧,她的意识逐渐清醒。
与此同时,她发现身上的并非冰冷的岩石,而是冰冷的王座。至于她痛苦的来源,实则是花刺雪狐在为她疗伤,以及后续的突破。而痛苦的加剧或许是因为花刺雪狐稍微着急一些。又或者说,这点痛苦与她而言已然麻木。
如此这般,直到山下支援的变异雪狐们纷纷回归。当他们看见荒废的雪山之巅,以及首领王座上的小狐王时,不禁陷入迷茫。
未久,一位八阶修为的金刚雪狐王站了出来,发问道:“请问护法,首领去哪了?”
花刺雪狐面无表情道:“死了!”
按理说,首领死亡,作为下属怎么着也该表示一下哀伤与追思。然而,怪异的是,一众变异狐王竟然没有作声,反而各自堤防了起来。
金刚雪狐王哼了一声,质问道:“那金炎护法呢?”
“死了!”花刺雪狐依旧冷漠道。
“死了?可据属下所知,金炎护法是与您一同下山的,不知……”
“不用瞎猜,都是本王杀的。”
此话一出,众狐王皆是一惊。而惊讶过后,便是选择的问题了。要么拥护新首领,要么为老首领报仇。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过多的选择。
不出意料,金刚雪狐王选择了后者,或者说是为数不多的第三种选择。即,自己上位。
“好你个叛徒,今日本王纵拼得一死,也要为首领报仇。”说罢,一个弹射攻向花刺雪狐。
然而,除了金刚雪狐王之外,其余狐王纷纷待在原地。显然是持观望的态度,或者说是看戏的态度。
可惜,这场戏着实无趣,因为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仅仅一招,金刚雪狐王便躺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积雪。
几乎同时,持观望态度的变异狐王们纷纷叩首,迎接新主上位。可令其不解的是,花刺雪狐似乎没有要上位的意思,而是依旧为首领王座上的小狐王疗伤,或者说提升修为。
众狐王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嘴,直到花刺雪狐停手,转身走向他们。那一刻,众狐王再次叩拜,并齐声恭贺新主上位。
然而,花刺雪狐却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只见其驻足于众狐王之前,而后转身向首领王座上的小狐王叩拜道:“罪奴花刺,恭贺小主复位!”
此言一出,所有狐王都傻眼了。好在,有位老雪狐猜到了小狐王的身份,出声附和道:“罪奴山药,恭贺小主复位!”
这一下,其余老资历的雪狐王都明白了,纷纷以罪奴的身份恭贺小主复位!
然而,那些变异狐王们可就愈加糊涂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好在,名叫山药的老雪狐快速解释了一番,并指点他们,以属下的身份恭贺即可。毕竟,他们并非老首领的下属,如今也只是归附而已。
变异狐王们听后,虽然知晓了小狐王的身份,但却迟迟不敢表态。究其原因,花刺雪狐真的要放弃唾手可得的首领之位,而去拥护一个本该被忘却的旧势力余孽吗?又或者说,花刺雪狐并非拥护,而是试探忠心呢?
想至此,有些自作聪明的变异狐王竟然带头拥护花刺狐王上位。可惜啊!等待他们的不是奖赏,而是死亡。
只见花刺雪狐眼神一冷,而后将带头者当场正法,并严厉训斥道:“这里是雪山,是我们雪狐一族的世代生存的家园。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丑陋、恶心、下贱。”
此话一出,还真有位不怕死的变异双尾狐起身质问道:“说我们下贱?呵,可你也服用了启灵花,且比我们更加恶心丑陋。”说罢,一副慷慨赴死的姿态。
然而,花刺雪狐并没有动怒,反而认同道:“你说的没错,本王比你们更加恶心与丑陋,也更加厌恶这具怪物之躯。正因如此,本王哪还有脸面登上雪狐一族的王座呢?”
“您要恢复雪狐一族的地位,大可从现有的雪狐王中选择。可她既无资历,又无修为,实难令我等信服。而且,我等变异已成事实,若她上位,必然会借机打压。届时,我等又何以自保?”
此话一出,众变异狐王纷纷附和。毕竟,这才是他们拥护花刺狐王的真正原因。或者说,图一份安宁罢了!
花刺狐王看着众狐王的反应,无奈叹息道:“实不相瞒,小主也服用了启灵花。只不过,是老首领所留的雪隐启灵花。”
顿了一下,解释道,“其实咱们雪狐一族之前也会服用启灵花,但提升的仅是速度、力量、感知等基础属性。之后在通过自身的努力,逐渐提升修为。可如今,为了走捷径,不惜变成怪物模样,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变异双尾狐稍作思索后,发问道:“您方才提到了雪隐启灵花,是否……”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但雪隐启灵花并非你想得那样。说来惭愧,咱们雪狐一族实则是天山雪隐狐的后代啊!”
(按照人族的血脉划分,天山雪隐狐属于古灵级一等上。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天山的环境越来越差。而天山雪隐狐也降为古级一等上的天山雪狐。
后来,天山雪狐迁徙了一部分,以望恢复天山雪隐狐的血脉。幸运的是,遇雪而隐的种族天赋得到恢复。可不幸的是,离开天山后,其他能力竟然急速下滑。
未经几代,天山雪狐又降为古级二等上的雪隐狐。这可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如此倒也罢了,可悲催的是,到最后连芝麻也丢了,沦为了现在的雪狐。
正因如此,历代首领毕生的职责都是想尽法子提升族员的生存能力。而启灵花也是在那时候被发觉与应用。
如今,小狐王恢复了遇雪而隐的天赋,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日后若再将修为提升到至尊狐王境,在寻求天山雪隐狐的帮助,或许真能改变雪狐一族的现状呢!)
话说回来,当花刺雪狐讲完雪狐一族的发展史,众狐王也明白她扶持小狐王上位的原因。说白了,并不是因为小狐王是老首领的后代,而是因为遇雪而隐的天赋。
以此而推,小狐王恐怕很难恢复到老首领的地位。更多的,或许是像蜂后一样,承担起种族繁衍的重任。
想明白这点,无论是雪狐王们,还是变异狐王们,纷纷叩拜新首领。对此,小狐王已然猜到什么,可她没有拒绝的能力,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之后,变异双尾狐便将神秘男子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并询问花刺雪狐要如何处理。准确来说,是如何自保。毕竟,他们能承认小狐王上位,可那神秘男子就不一定了。
有趣的是,花刺雪狐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只见她默念咒语,三五息后,一个阵盘突然出现并飞向空中。紧接着,阵盘不断向四周发射阵旗,短短工夫,一座防御大阵就此形成。
变异双尾狐看着眼前的一幕,难以置信道:“若属下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九级的防御大阵吧?”
“哦,你也懂阵法?”花刺雪狐颇为意外道。
“属下曾去过人族的城池,也曾见过护城大阵全面开启时的状态。心中好奇,便私自了解了一番。”
“哦,竟是这样。那你又是如何判断出此为九级的防御大阵?”
“属下也只是猜测!”
“即便是猜测,也总该有个依据吧?”
变异双尾狐整理思绪后,解释道:“属下是从阵旗的数量,阵法笼罩的范围以及呈现出的规模,再结合所见的护城大阵而做出的判断。”
花刺雪狐听后,满是欣慰道:“看来那家伙倒挺厚道的,竟然真的给了九级的防护大阵。”
“您说是之前闯入的那位人族仙君吗?可从他的出手来看,应该是九品枪仙吧?”
“呵呵,他真正厉害的可不是枪术。”
“是啊!能随手赠送九级的防护大阵,想必其阵术上的造诣更胜枪术。”
然而,花刺雪狐却摇头道:“你错了,他真正厉害的既不是枪术,也不是阵术。”
“哦,难不成是魂术吗?”
花刺雪狐笑而未语,显然也不是什么魂术,而是他那聪慧的脑袋。其实,徐憬淮也不是真的厚道,他之所以答应花刺雪狐格外的条件,无非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已。
说白了,对手很强,万一出现差错,他也能退到阵法之内。可惜,从飞雪灵狐身上得到的秘密,让他丧失应有的理智,从而做出了极度不理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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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下,神秘男子又换了一副新的折扇,似乎唯有折扇在手,才能显示他的“君子风度”。然而,讽刺的是,在身旁却吊着一个不成人样的矮小女子。
若非女子嘴中不时会有毒气吐出,否则还以为吊了个死尸呢。当然,对叶岚来说,相比于身体的痛苦而言,修为的流失才是最可怕的。
正因如此,叶岚强提了一口气,卑微道:“杀了我吧!”
然而,神秘男子却故作姿态道:“实在抱歉,我暂时无法满足你最后的愿望。不过……我可以在你死后,完成你另一个愿望。”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哎哟哟,实在是太蠢了,竟然到现在都不明白我要做什么。罢了,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我之所以坐在这里,受着风霜之苦,无非是想送你那位心上人——下地狱!”
“呵呵,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会在乎我吧?”叶岚满是苦涩道。
“额……这的确是个问题。本来按照我的预料,赶来支援的要么是剑宗的夏媛,要么是影落仙的公冶青,最不济也是水月洞天的谷茹霏。
可惜,事不如人愿,来的竟然是你这个愚蠢的毒妇。真是枉费我布此天罗地网。不过,话又说来,他既能肯向你求援,那说明你还是有些许价值的。”
“你错了,他无非是看中我的毒术修为而已。如今,我已沦为废人。以他的往日的作风,又岂会为了一个废人而冒险呢?”
神秘男子微微点头道:“嗯,这话倒也实在。可事已至此,也唯有等等看了,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他玩。”
叶岚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从此恶贼的种种表现来看,她说什么都没用了。而此时此刻,她只能默默祈祷那个冤家别来救她。除此之外,她想的便是杀了恶贼,为她报仇。
那么,叶岚所想的那个冤家到底在哪呢?
答案:前往酒州的路上!
倘若神秘男子得知此事,估计能气得亲手将手中的折扇捏得粉碎。所幸,他的一位熟人替他拦下了丧失理智的徐憬淮。而这位熟人便是从商州一路赶来的荆和。
其实,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徐憬淮中途偶遇荆和概率几乎为零。原因有二:
其一,雪州虽与酒州相接,但从雪山到酒亦温的位置来看,最近的路线应该是横穿水州。
其二,雪山隶属玉龙山脉,而玉龙山脉与昆仑山脉相接的地方有一处飞行禁地。故而,无论徐憬淮是绕路飞行,还是冒险直闯,都跟荆和的方向错开了。
然而,有些事就像是早就设定好一样。不知何故,荆和竟然偏离了原来的路线,正正好好与徐憬淮撞了个满怀。
有趣的是,荆和在发现疾驰的徐憬淮时,心里还想着要如何开口呢!可尴尬的是,徐憬淮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直接从他头顶飞了过去。
荆和愣了几息后,连忙催促万刃雪云雕追赶。可徐憬淮像是发疯一般,速度极快。准确来说,此时的徐憬淮是以消耗灵气为代价,换取了远超万刃雪云雕的速度。
荆和心感不妙,便舍弃万刃雪云雕,同样以极快的速度追赶。并且,他以魂力加持的方式,呼喊道:“憬淮老弟,暂且留步!”
徐憬淮听到呼喊后,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人是之前救他一命的荆和。怀着感恩之心,他便调头飞了回去。
荆和拍了拍胸口,故作老态道:“憬淮老弟真是好体力啊!愚兄这才刚刚起步,就已然上气不接下气了。”
徐憬淮拱手行礼后,问道:“老哥不在商州待着,怎么有空来雪州了?”
“先不说这个,愚兄很好奇,是什么要紧的事能让老弟如此匆忙?另外,又是哪位高人能伤及老弟的元神呢?”
徐憬淮叹了一声,如实回道:“实不相瞒,是小弟在一位至尊狐王自爆元神时强行展开搜魂,这才伤及元神。”
“至尊狐王,莫非是雪山之巅的飞雪灵狐?”
“老哥聪慧,一语中的!”
荆和稍加思索后,又问道:“之前我向你那徒儿询问你的下落,这才得知你去了雪山。可据我所知,雪山也没什么值得老弟重视的东西吧?”
“嗯?徒儿?不知老哥说的是谁?”
荆和也疑惑道:“莫非那谭如水不是你的徒儿?”
“唉,原来老哥说的是他呀!实不相瞒,我并未收他为徒,只是感念昔日相助之恩,传他些许枪法而已。”
“呵呵,可那谭如水却尊你为师,并且还为你收了个徒孙。只不过……好好的魂修苗子,却被他逼上了枪修之路。你日后若有机会,还是劝诫一下吧!另外,你还没告诉我因何去雪山一事呢!”
徐憬淮左右思索后,回道:“此事乃为受人之托,具体细节请恕我难以相告。”
“受人之托?莫非是那位林会长?”
“老哥也知道他?”
“哈哈……你们联手血战漓江,此事愚兄岂能不知。”
“哦?那老哥可知我们为何要血战漓江?”
“这……愚兄就不知晓了,不过从参战的人员来看,想来是为了截取你们在楼兰古国中的收获吧!”
徐憬淮并没有说透,而是接着话茬,继续问道:“那老哥可知,我与那林蛮儿在楼兰古国的收获吗?”
“略有耳闻!”
“既如此,那老哥之前的推断,岂不……”
“岂不过于愚蠢?”顿了一下,发笑道,“好你个心机深沉的徐憬淮,连我都要套路。”
“小弟不敢!”
“罢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很早便知道楼兰古国内有什么。不过,碍于身份,有些话不能外泄,有些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老哥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天下第一庄,右庄主座下首徒——荆和!”
徐憬淮一听这话,再结合他对天下第一庄的了解,大致猜到了荆和的来意。当下,躬身致歉道:“老哥好意,小弟心领。然今日有要事在身,请恕小弟难以从命。”
荆和点了点头,关切道:“愚兄见你如此匆忙,便觉有事。不过,为兄临行前可是做了保证,贤弟总不能让为兄难堪吧?”
见徐憬淮面露难色,便话锋一转,商议道,“要不这样,愚兄左右无事,就随同贤弟走上一遭。待事情解决后,在一同前往天下第一庄可好?”
徐憬淮略加沉思后,问道:“天下第一庄是否也邀请了酒亦温?”
荆和自然了解徐憬淮与酒亦温之前的关系,便发笑道:“贤弟放心,此前愚兄正是去酒州邀请了他。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到贤弟,也省得愚兄受那风霜之苦。”
然而,徐憬淮听后,脸色无比阴沉道:“这么说,他去了商州?”
“那倒没有,距离大会的召开还有些时日。毕竟,庄内人手有限,这天南地北的,一时也凑不齐。”
“好,好得很!那便请老哥回去复命,小弟定会带着他一同赴会。”说罢,便欲离开。
然而,荆和可不是没有眼色的愣子,他一听这话,便意识到徐憬淮要对酒亦温下手。可令他不解的是,此前的二人交情深厚,生死患难的事也经历不少。
再者说了,从酒亦温的表现来看,对徐憬淮仍然称赞有加,甚至还一次推脱他的邀请。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徐憬淮动了杀心的?
想至此,荆和赶忙拦下徐憬淮,直言道:“贤弟是否要对酒亦温下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贤弟之事愚兄本该多言,可据愚兄所知,那酒亦温曾与你患难与共,生死相交。既如此,你又因何动了杀念?”
“哼,那个假仁假义之徒,待我确认无误,定取他首级。”
“假仁假义之徒愚兄也见多了,可那酒亦温绝非此列。或许,这其中有奸人使诈,蒙蔽了你的双眼。”
徐憬淮冷笑道:“我搜魂所得之事,还能有假不成?”
“搜魂?是那飞雪灵狐吗?”
“是的!她宁愿自爆元神也要守住的秘密,最终还是被我探到了。”
荆和听后,一时也犯了愁。可他实难相信自己会看错人,于是便询问了几个细节。徐憬淮念在昔日相救的情分上,便耐着性子一一解答。
所幸,也正是他的感恩之心,才让他被愤怒充斥的脑子逐渐清醒。之后,他又细细回想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发现有好几件事都解释不通。
比如,若酒亦温真的是幕后元凶,那他根本不可能活到今日。再比如,他在飞雪灵狐的记忆中看到的那位绝世美人,似乎不像是人族女子。尤其是那双眼睛,与酒亦温所画的美人图有很大的区别。
可以说,前者妩媚至极,后者却多了一丝娇气。而且,据酒亦温所言,他遇到的应该是祖星之外的狐仙,而非狐妖。
最重要的是,酒亦温似乎没有加害他的理由,无论是从修为方面,还是情感方面。以修为而言,自己虽然体系繁杂,但在符术上的造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同样,酒亦温对枪术、丹术、阵术等符术之外的东西,几乎是全然不碰的。而整体实力而言,自己虽然略胜酒亦温,可若生死相搏,那结果还真不好说。毕竟,酒亦温可是实打实的符系天问,本身便具有无限的可能。
至于情感,酒亦温之迷恋他那所谓的狐仙,而他自己的挚爱已然屈辱地离开了。虽说还有其他几位女子对他有请,但这都与酒亦温没什么太大的关联。
突然,徐憬淮意识到了一件极其糟糕的事。当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而后飞速赶往雪山。
荆和见此一幕,不禁嘀咕道:“究竟是谁,能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莫非还有我天下第一庄不知道的高人?”
怀着疑惑,荆和唤出了坐骑万刃雪云雕赶路。显然,他可不像徐憬淮这般冲动,以他的出事风格而言,在遇到未知的对手时,必须得时刻保持充沛的战力。所幸,也正是荆和的谨慎,才再一次救了徐憬淮一命。
——————————
时间前推片刻,神秘男子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折扇挥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恰在此时,雪山之巅突然开启了防护大阵。
神秘男子单是扫了一眼,便看出其中玄机。当下,一脚踢碎玉石瞪,而后指着雪山之巅的方向,怒吼道:“徐-憬-淮,你这缩头乌龟,想靠着阵法活命,老子偏偏不让你如意。”
说罢,祭出一张宝弓,对着自认为是阵法漏洞的地方,连射九箭。可惜,纵使有宝弓加持,依旧未能打破防护大阵。
究其原因,徐憬淮在楼兰古国得到了阵法传承,后经钻研,其阵术水准已然处于祖星阵修的巅峰。
可以说,除了巫山大决战时战死苦松子之外,几乎没有人能以阵术的方式破阵。当然,不能以阵术的方式破解并不代表不能以武力的方式破解。
故而,九级阵法虽强,但还是防不住赤魔大陆的五大魔君以及天下第一庄上一任的左右庄主。说白了,九级阵法防不了超九品的强者。
神秘男子破阵失败,气得将宝弓仍在地上,发疯似地踩踏了起来。不一会,崔泉突然现身,神色凝重道:“我刚才试过了,就连破魂度也一时难以破阵。”
“那又不是紫府大门,你的灭魂度当然破不了了。要是换做山魁令,砸也给他砸开。”
崔泉摇头道:“楼兰古国已毁,山魁令埋葬其中,已无可能了。”
神秘冷笑道:“谁告诉你只有楼兰古国才有山魁令的?”
“嗯?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是吗?那很抱歉,我记错了。”说罢,又自顾自地怪笑了起来。
崔泉早就对男子的发神经的事习以为常,加之男子对他的承诺,便强行压下心中火气,问道:“既然你记错了,那可否纠正错误呢?”
神秘男子收起怪笑,解释道:“不仅是山魁令,就连你们崔家祖传的灭魂度同样也是如此。或者说,八大禁术并不全在楼兰古国,只不过流落在外的大多都不完整。”
“如此说来,你之前用的也是八大禁术的一种了?”
男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走向崔泉,拍着其肩膀说:“现在你能明白,我为何没有将你视作对手了吧?”
“明白了,可那又如何?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怕你吧?”
“不不不,怎么会呢?咱们是朋友,我还要帮你重现祖上荣光呢!不过呢,光靠我一人还是有些困难的,你也得出一份力啊!”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崔泉推开男子的手,有些不耐烦道。
“也没什么,无非是你让去一趟商州,顺便帮我请一位朋友。届时,我倒想看看那雪山上罩着的龟壳,能不能挡得住山魁令。”
“那行吧!我可以去一趟商州,但你总得要给个凭信吧?”
“呵呵,无须凭信,你只需要照着我的话说一遍,那小子定会动身的。”说罢,便将自己的激将之言传给了崔泉。
崔泉看完后,对男子的厌恶又多了几分。显然,男子口中的这位,跟当年他基本无二。而唯一的区别是,比当年的自己要更加强大。
之后,崔泉赶往了商州,而神秘男子则绕着被吊起叶岚,心中突生一计。当下,又开始暴跳起来,嘴里不停嘀咕着什么。
那一刻,玩了一辈子毒的叶岚竟然开始恐慌起来。显然,比起眼前这位,那还是太嫩了。而等待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当男子发疯结束后,走到叶岚身前,阴阳怪气道:“唉!我真的不想沾血啊!你看看我这双手,分明是为抚琴作画所生,可如今你那位心上人却非得逼我做这些恶心勾当。你自己说说,跟着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那也比你这个疯子要强。”
“哈哈……疯子?你竟然说我是疯子,那我就必须疯给你看。不然,岂不白白辜负你的赞誉呢?”
此话一出,叶岚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其实,她之所以撑到现在,还是想着徐憬淮回来救他。或许有些矛盾,但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可如今,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或者说,不想被恶魔活活折磨死。于是,叶岚彻底释放了体内的毒源。
然而,她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个疯子的疯狂。只见其放声大笑道:“哈哈……你个愚蠢的毒妇,总算是上当了。你现在猜猜看,是我会被毒死呢?还是你那位心上人被毒死呢?”
叶岚意识到了什么,想挽救可为时已晚。那一刻,她眼睁睁看着恶魔将自己的毒源引向了雪山之巅。要知道,她的毒源可是她身为天问者的特殊能力,除非是特殊阵法,否则毒源无孔不入。所过之处,生机荡然!
雪山之巅,花刺雪狐看到这一幕后,当即下令全族避难。可惜,神秘男子完全不给她们任何的活路。无论是逃出雪山的还是留在雪山的,一个都别想活。
花刺雪狐愤怒至极,可面对毒源也是束手无策。好在,几位老雪狐主动请缨,愿以自身性命为代价,为花刺雪狐打开一条生路。
花刺雪狐无奈,只得踏着老狐王们的尸体,闯了出去。之后,便顺着毒源找到了男子的位置,厉声质问道:“你这灭绝人性的畜生,到底想做什么?”
神秘男子摇头晃脑道:“我要做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雪狐一族与你无冤无仇,上任首领还曾帮你做事,你究竟为何要对我们斩尽杀绝?”
“为何?嗯?为何呢?你容我想想,到底是为何呢?”走了几步后,一拍脑壳,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哦,想起了,我好像杀错了?”
花刺雪狐自知不敌,便忍着怒火,恳求道:“既是如此,那就请阁下罢手。”
“罢手?额……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看在飞雪灵狐的份上,我就姑且一试吧!”
于是,男子便朝着雪山之巅的方向,招着双手,开始招魂:回来吧,回来吧……
然而,花刺雪狐并未察觉有任何的魂力波动与灵力波动。再加上雪山之巅的毒源根本没有任何的衰减,由此可知对方显然是在耍她。
那一刻,花刺雪狐再也无法忍受了。虽明知不敌,但也要拼死一搏。“你这畜生,本王今日纵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说话间,花刺雪狐爆发所有的花刺,意图将男子拽入毒源之中。可惜,连叶岚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更别说她一个至尊初期的狐王了。
毫无疑问,花刺雪狐失败了,不过男子并没有当即结束她的性命,而是将之吊在奄奄一息的叶岚身旁,显然是想让其眼睁睁看着雪狐一族覆灭。
花刺雪狐意识到了这点,抱着无来生来世的代价,冲破了男子的束缚。而后,果断化作千丝万缕的魂念,散于四方。
男子骂了一声该死,拦下一缕魂念查看。曰:贼人灭我狐族,望请方圆诸王上告无双雪姬,为我等报仇。
男子一把震散魂念,而后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在花刺雪狐的尸体上。可惜,事难挽回,无双雪姬肯定会知晓这里发生的事。
然而,于他而言,倒也不是必死的局面。反正无双雪姬远在北域,也不知道是他干的。届时,一推六二五,让徐憬淮背锅就行。
想至此,男子又是一阵得意地怪笑。而后,摇着折扇,潇洒离去。当然,离开之前还得好好利用一下鱼饵,以便为徐憬淮再添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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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徐憬淮急速赶往雪山之巅。中途,他察觉身边有一缕魂念飞过,截下一看后,顿时怒吼了起来。显然,这一幕他很熟悉,只不过是“主角”换成了叶岚。
徐憬淮保存了花刺雪狐的魂念,转身前往叶岚的位置。当他赶到之时,叶岚早就死了。只不过,不是那恶魔杀的,而是她自己提前了结了。
没办法,在她释放毒源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她的结局。本想着临死前见上一面,但又怕自己再被利用。于是,她借助恶魔临走前给续命丹药,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同时也消除了那张天罗地网。
徐憬淮何等聪慧,自然能明白叶岚做了什么。只是……他现在也叶岚的遗体都无法触碰。他只能远远看着,看着……
不知何时,他的肩上多了一个手掌,耳中多了一句安慰。
“人生无常,还请节哀!”
然而,徐憬淮却突然仰天大笑道:“无常,好一个无常啊!直到此时,我才明白无常之意!可这——是我想要的吗?”
“唉!这或许就是命吧!为今之计,你还是先助我控制毒源,若再任其扩散下去,雪山怕是变成炼狱了。而这一切,也绝非是她愿意看到的。”
徐憬淮一听这话,竟然祭出蛇姬,冲入了毒源之中。荆和见状,赶忙劝阻道:“莫要胡来,凭你一人……”
话在口中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显然,徐憬淮悟得无常真谛,自身的修为也随之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一刻,他以自身为引,将毒源悉数封入蛇姬之中。当然,毒源毕竟是很可怕的,即便有无常真气庇护,徐憬淮也免不了被毒气侵蚀的痛苦。
可这份痛苦他不能逃避,因为叶岚自踏上修行之路起,便时时刻刻都在承受这般痛苦。本来叶岚是很有机会结束这种痛苦的,可他的一份传信却以另一种方式结束了。
因此,无论从哪一方面而言,徐憬淮都得承受着。最起码,他心里或许能舒坦一些。
荆和看着徐憬淮所做的一切,内心也是感慨万千。同时,他愈加不能理解,究竟是谁要这般折磨与他?毕竟,徐憬淮在他眼中,几乎是个非常完美的人——无论是修为还是智谋!
可如今,对方能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便说明对方也是一位极其强大的人物——无论是修为还是智谋!
按理说,完美对完美,那无疑是一场令人期待的盛宴。可从对方的所作所为来看,实在枉费上天厚赠,更侮辱了完美这个词汇。
那一刻,荆和暗下决心,即便违背祖训,也要将那头恶魔拽出来,将其恶行公诸与众,让其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然而,下一刻他的决心有了轻微的松动。因为,他发现了一块折扇的残片。巧合且悲剧的是,那块残片正是出自他师尊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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