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者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元的生母。
她的身份在侯府不过是一名不起眼的通房婢子而已。
哪怕她有上官元这个成年的儿子,但因为上官元一进府就被过到大夫人名下,所以哪怕府中人人都知道他是上官元——这个侯府嫡子的生母,也没有人把她当一回事儿。
就连大夫人房里的大丫头都能当着众人的面斥责她,毫不留情面,其他人的态度可想而知。
她唯一比普通婢子有一丢丢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她能通房,偶尔一年能侍寝侯爷一次两次。
虽通房,但是又不受宠,也迟迟不见侯爷给她升位份,府中人便想她肯定是不得侯爷喜爱的,更是作贱她了。
不过,中间情况有所改善,在上官元的少年时代,她曾为侯爷诞下一名亲生闺女。
奈何天意弄人,闺女早早夭折,她的地位又一落千丈。
自此,她无心应付侯爷,拒绝了几次侯爷通房的请求后,侯爷彻底没再找过她,算下来也有十年之久了。
岁岁年年,人老珠黄,整个恶性循环,她越来越逆来顺受,彻底被大环境驯服了。
刚才在打乐陶陶的过程中,哪怕她情绪再激动,也不敢说一句:剑刺儿身,痛在娘心。
那样的话,在这侯府里是绝对的禁忌。
大夫人是不会与人面对面起冲突,更不会教训侯爷其他的女人。
但大家都明白,没有大夫人的授意,她的大丫头怎么会冒冒然冒头?府中谁人不与人表面为善?大丫头何苦去做这样一个丑人?
摸清了大夫人的态度,府中人对上官元生母的作贱程度只会越来越加剧,乐陶陶如此判断。
“没关系,都是我的错。”乐陶陶卖大夫人一个面子,毕竟大夫人面带微笑亲自来扶她了。
“元儿与姑娘感情甚笃,又初出茅庐,为此得罪人是正常的。只是不巧,这次得罪的是王上,才遭遇杀身之祸。”大夫人惯会说话,使人如沐春风,“姑娘不必自责。”
“不自责是不可能的。但是幸好公子现在无虞了。”
“听说元儿被送到什么什么鬼医处所去了。哎哟,这名字听着还真瘆得慌。好好治病救人的地方,何以取这么个名儿?”
“但是鬼医医术的确了得,施针后的师父……不,公子,明显好多了。配合着汤药服下,已经能下地了。”
“当真?”听到乐陶陶这么说,上官元生母激动不已,一下子又忘了自个儿得身份,插话进来。
大丫头一下子把她推了回去,斥道:“去!柴房烧水去,再乱插嘴小心赏你一顿板子!”
话说得忒坏,语气也不屑一顾,乐陶陶冷下脸来。
大夫人惯会察言观色,心明乐陶陶要紧她师父,便做做样子,对大丫头说:“诶!你这丫头怎能如此无礼?府中人都是关心公子的,问一两句无妨。”
乐陶陶也是会应酬的主儿,跟着赔笑道:“是啊大夫人。公子是侯府众人的掌中宝,但是他没被宠坏,没成为京城里的纨绔,那是大夫人教得好。”
大夫人对乐陶陶这番吹捧十分受落,笑开了花,乐陶陶心道:到底是养娘,看看亲娘,这个时候一直眉头深锁。
可不是,担心自个儿的儿啊!
当然,乐陶陶吹捧大夫人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说出下面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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