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心房处胀胀的,酸酸的,有些想哭,更想就这样赖在对方怀里再也不分开,这样陌生的感受是她从来没有过,她害怕却也期待。
终于,容卿抬手环住赵枭的腰,声音闷闷地告诉他:“我等你回来。”
赵枭霎时笑开了,他抬起容卿的下巴,慎重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说了句:“等我!”下一刻,便飞身出了马车,容卿赶紧撩开帘子往外看,但外面只有赵枭安排来保护她的马夫和锦瑟和车道两边不断消失的景色。
容卿知道,赵枭已经离开了。
看着马车滚滚而去,站在树枝上的赵枭浑身气势阴沉的可怕,他既喜悦,又忧心,不知道此次一别何时才会再见自己的珍宝,他对玄参吩咐:“在安排些人保护她,告诉莫弈,如果她伤了一根汗毛就让他提头来见。”
玄参心中一凛,道:“是,主子。”
……
赵枭离开后,容卿心情低落了好几天,做什么斗殴提不起劲,她知道自己在思念赵枭,这对她而言是一种奇怪的体验,就算前世对燕墨珩她也没有这样的心情。
一直到接近沐川城地界的时候,容卿的情绪在变得高涨。主要还是因为她来的时间正是伏旱已经出现苗头的时候,一路走来,容卿亲眼看到越接近沐川城地界,马车外的景色就越发萧条,气候也变得更加炎热,即使在马车里,容卿也被热得汗流浃背,空气仿佛被一个巨大的罩子禁锢了,又沉又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容卿单手支着额头,正靠在桌边昏昏欲睡,马车突然停下,毫无准备的容卿差点被掀翻了。
锦瑟连忙扶住容卿,道:“你没事吧小姐?”
容卿没什么力气的摆摆手:“别担心,我无碍。”
见容卿确实没被上着,锦瑟这才气呼呼的掀开帘子,冲外面驾马车的人嚷嚷:“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也不只会一声,害得小姐差点撞到头。”
驾车的马夫涨红着脸,他不怎么善于言辞,只道:“小姐恕罪,是车前突然闯来一个人拦住去路,属下怕出事,这才勒住了马。”
舟车劳顿,容卿本就没什么力气了,但马车差点撞伤人是大事,她也不可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容卿冲锦瑟道:“锦瑟,扶我出去看看。”
锦瑟一脸忧心的把容卿扶下马车,嘴里不住的唠叨着:“小姐,索性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先休整一下吧,这些日子奴婢眼瞅着你的精神愈发疲惫,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出问题了。”
容卿摇头:“时不待人,我们还是早些赶到沐川城再休息吧。”
下了马车,瞧着被车夫扶到路边树下的那个人,容卿着实诧异了一番,她委实没料到竟然会在距离金陵城千里之外的地方遇到熟人。
容卿神情不明,问道:“苦樊,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错,这个突然出现冲撞马车,不要命的人正是本该远在金陵城的苦樊。
此时苦樊只一个“狼狈”能形容,穿在身上的粗布麻衣不知道遭受了什么,不单破破烂烂,还脏得令人发指,在酷暑六七月,哪怕不需要劳作的人也需一天换一次衣袍,方才不会有异味散发出来。毫无疑问,苦樊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已经有数天了,容卿甚至从他身上闻到了隐隐的酸臭味,不过这味道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容卿也不知道如何形容。
“容卿?!”苦樊似乎对容卿的出现也很诧异,他瞪眼不可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卿没急着回答他,见他脸色发白,嘴皮也结壳了,转头吩咐锦瑟:“去马车上拿些吃食和水来。”
锦瑟点了点头,脚步轻快的转身回了马车。容卿则走到你苦樊稍有一点距离的大树下躲日头,见苦樊意味不明的看过来,她毫不愧疚地说:“抱歉,我身子弱,闻不得你身上的味道。”
苦樊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事,我已经快三日没洗漱了,我自己都嫌弃身上的味道。”
容卿点点头,又道:“你不是在金陵吗?怎会大老远跑到这儿来?”
苦樊不太自在的拍了拍破烂衣服上的灰尘,缓缓道:“此时说来话长,想必你也知晓,我家境贫穷,能入翰林书院也是靠欧阳山长一片好心,但即使如此,也被书院的贵族子弟们看轻,唯有一人愿意和我来往。”
容卿明了:“许自危心境赤城,交朋友并不看中身世。”
“你说得对,许兄胸有丘壑,和其他人很是不相同。”苦樊笑了一声,继续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也才算是惹上了王翰。因我与许兄相交,王翰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你许是不知道吧,前几日金陵发生了大事,福康公主和柯家小姐被人杀死在了船上,王翰爱慕福康公主成痴,听闻福康公主的死讯后整个人仿佛疯魔了一般,原本他虽然看我不顺眼,却因为自持身份并未怎么对付我,但这次不同,似乎因为福康公主的死带走了他的理智,他毫无缘由的针对于我,可恨我家世简单,被他一再相逼,不得不离开金陵另谋出路。”
说到这儿,苦樊摊开双手看了看,苦涩一笑后,才又道:“本以为天大地大,即便不在金陵我也能活得好好的,到底是我自命不凡了些,谁曾想刚路过分离山就被拦路匪徒洗劫一空,他们虽没取我性命,身无分文,我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便是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说来可笑,我晕倒在你马车前,便是因为腹中饥饿难忍的缘故。”
端着吃食过来的锦瑟听到苦樊一番坦白,免不得心生同情,容卿看她眼眶都红了一圈,好生无奈。
容卿道:“既是久未进食,便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苦樊弯腰做了个礼,感激道:“容小姐一再相救,苦樊没齿难忘。”
“赶紧吃吧,我家小姐心地良善,你记着就好了。”锦瑟把托盘递给苦樊,道:“也是巧了,这么远也能让你撞上我们,也算你命不该绝。”
容卿无奈:“行了锦瑟,你就让他先吃饱吧。”
这般,苦樊的耳朵才勉强逃过锦瑟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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