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家的战战兢兢地奉上茶:“太太。咱们该怎么办?”
马氏沉着脸道:“老太太只怕查出什么了,咱们暂时先忍忍,等她消了气再说。”
冯保家一脸看好戏地道:“大少奶奶年轻面嫩,哪里降服得住下人。”
马氏不紧不慢地喝茶,眼中闪烁着嘲讽。
然而事实并未如她所料。赵琳琅治家颇有手段,又有江老太太的支持,没多久便让府中下人心服口服。
等马氏反应过来正和马保家的商议如何反击的时候,沈栋却突然从外面回来。马氏给冯保家的使了个眼色,冯保家的便悄悄退下。马氏则迎上去,“老爷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沈栋深沉地地看着她,那目光冰冷锐利。“兰心当初是怎么死的?”
马氏目光微闪,忙道:“兰妹妹当初不幸染上天花。没能熬过去就没了。老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沈栋神情莫测,“是吗?当初可是王太医为她诊治的?”
马氏道:“那会子老太太和珲儿身上都有些不好,就没敢劳动王太医,是请的济世堂的名医为兰妹妹诊的脉。”
沈栋深呼吸,问:“是济世堂哪位神医?”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记不清了。”马氏强笑道。
沈栋紧攥着手,阴沉着脸喝问道:“是记不清还是不敢说?你请的哪里是济世堂的名医,分明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还被你收买将普通伤寒说成天花之症,并用虎狼之药打下兰心腹中孩儿是也不是?”
承欢马氏脸色骤变,立即跪在地上抓住沈栋的衣角哭诉:“妾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这些,妾也不敢辩。可妾身居内宅,如何能买通外面的郎中?不说妾不知兰妹妹有孕,就算知道,妾有宝珠,儿在膝下,又何苦去害兰妹妹的孩子?当初梅蕊的孩子妾不也欢欢喜喜地等着她出声吗?”
她的话更激起了沈栋的怒火。他直接踢开马氏,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你这毒妇还有脸提梅蕊,她当初明明母子康健,你却顿顿给她吃那些大补之物,生生让她。”
马氏痛哭起来:“妾冤枉,妾以性命发誓这些都是子虚乌有之事,若妾真的害了兰心妹妹,妾愿意以命抵命!”
沈栋意味不明地问,“你说兰是得了天花死在庄子上的是吗?”马氏狠狠点头:“妾若有半句虚言就不得好死!”“”沈栋冰冷地笑笑,高声道:“你进来吧!”门帘掀开,进来一道身影,马氏如见了鬼似的看着这两人,“你!你!”
走在最前面的妇人怨毒地看着马氏:“夫人为何不敢说出实话,你就不怕誓言成真遭到报应吗?”
马氏仍然惊恐地看着她:“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人是鬼?”
兰心笑起来:“我自然是人了,怎么,知道我没死就心虚了?”
她跪地上朝沈栋哭诉道:“求老爷明鉴。当初老爷奉命去凉州赈灾,您刚走一个月我就查出了身孕,”她哭道:“没想到这马氏却心生歹意,买通外面的大夫污蔑我得了天花,并把我赶去了庄子上。他用药打下您的骨肉,还将奄奄一息的我扔去了乱葬岗。若不是我拼着一口气爬了出来,只怕就会和孩儿一样含冤而死了。”
马氏厉声道:“你胡说,你当初分明就是得的天花才挪去了庄子上,如今却来污蔑我。”她也看向沈栋:“老爷,她一定是受人指使,肯定是大房嫉妒明珠得了好婚事才设计离间我们夫妻的。”
兰蕊呵呵笑起来,“夫人说我当初得了天花,可我五岁时便已经得了,难道我还能再得一次不成?此事我家邻居街坊人尽皆知,老爷一查便知。”
兰蕊是京城本地人,因为母亲病重才自卖为奴进了沈家,后来得了沈栋的青眼成为他的妾室,她娘家虽没了人,但老街坊却还记得她。
沈栋也是提前打听过才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他看向马氏:“你可还有话说?”
马氏哪里知道兰蕊还留着这一手,忙哭着道:“是我对不住妹妹,竟不知那大夫竟然医术不精,害得妹妹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罪,我给你赔不是了。”
兰蕊恨不能立即撕碎了马氏,然而想起那人的吩咐,只得强压下怒火道:“姐姐既如此说,不如告诉我当初是谁害了我,也好叫我报仇雪恨。”
马氏哭声稍顿,道:“那大夫前几年就离开京城,不知云游到哪里去了。”
沈栋意味不明地道:“是吗,我怎么听说他不仅还在京城,还在平安堂里坐馆呢?”
马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沈栋已经不想再看她:“这次的来龙去脉我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你残害子嗣杀人灭口等等罪状证据确凿,马氏,你回娘家去吧!”
马氏怔怔的看着沈栋:“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栋淡淡道:“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我会写一份和离书给你,你的嫁妆也一并带走。”
马氏脸色白的像纸,最终白眼一翻晕倒在地。争执沈栋和马氏最后还是没有和离,两人的争执倒引来了江老太太,虽然她对马氏的恶行深恶痛绝,但考虑到几个孩子的前程和名声,最终沈家还是没有将此事声张出去,江老太太亲自打发了兰蕊。又重新封了那大夫的口才算平息此事。
马氏松了口气,在秋月居里盘算着怎么挽回沈栋的心。却不知赵琳琅急匆匆地去了华宵堂在江老太太耳边低语。
江老太太听后脸上阴云密布,沉声问:“此话当真?”
赵琳琅脸色有些白,手足无措地说:“孙媳也不知,我听到冯保家的这话后谁都没敢说就来告诉老祖宗了。”
江老太太深深吸气,拍拍她的手:“好孩子,你做得对。此事祖母会处理的,你就当从来没听过这件事。”
赵琳琅连忙点头:“我都听祖母的。”
赵琳琅走后,江老太太一把将手中的祖母绿佛珠摔在地上,翠绿的玉珠四处飞溅,有一颗弹到她的手背上,留下一个通红的印记。
江老太太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冰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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