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珩正在喝茶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余清欢。
问:“什么意思?”
余清欢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解释道:“越秦风现在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所以再躲下去,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你答应了要帮我应付岳家的。”
墨玉珩蹙眉,声音也变得冷了些许。
余清欢:“岳念娇的死本就是一个意外,你若好生解释,左相也不一定会听不进去。她的面具我会留下,你若还有顾虑,完全可以再找一个身材差不多的女子,带上人皮面具继续冒充岳念娇。”
据墨玉珩所说,岳念娇是误食了别人投给他的毒,中毒身亡了。恰逢那时左相的儿子突染恶疾去世,左相本就年纪大了,又因为失子而郁郁成疾,墨玉珩担心左相承受不住这个双重打击,便压着没说。
后来时间长了,反而找不到个好的切入口去提这件事了。
“突然之间换人,肯定会破绽百出。如今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解释良机,现在跟左相坦白,只会引起他的揣测和怀疑。”
墨玉珩面色凝重,似乎很是担心。
余清欢想了想,又说道:“不行我就再留一段时间吧,等你物色好了人选,我再跟她好好交接交接,等她能学得八九分了,我再离开。”
左相虽是文官,祖上却与殇帝有着过命的交情,也连带着他也极受了殇帝信任。
又加上淑妃这层关系,左相与殇帝亲上加亲,若是岳念娇之死被爆出来,总归对墨玉珩没有好处。
对于这些利害关系,余清欢都清楚。
听见余清欢并不是马上要走,墨玉珩紧皱的眉头稍微松了松,道:“那你先在府里住着,我开始找合适的人选。”
听说李茹惦记家里,墨玉珩便也没再强留,客气地挽留了几句后,命人给她们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带回去。
两日后,余清欢送李茹等人出城。
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云致。
“楚王妃,主子有请。”
云致看向余清欢的眼神依旧很冷,似乎从来就与她不熟似的。
“改日再见吧。”
余清欢开口。
刚与洛天风在一起待了一个半月,这才没分开几日呢,又见什么?
再说了,她现在顶的是楚王妃的身份,与他私下见面,也不太合适。
“不是主子要见您,而是主子想让您见一个人。”
云致看出来余清欢不太愿意,便又补充了一句。
余清欢张嘴,觉得这到底稀奇了。
“走吧!”
她突然很好奇。
跟着云致七拐八绕地来到了城外的一处私宅,余清欢见到了一身着华贵、却被绳索束缚了手脚的女子。
竟是昭阳郡主:墨林纾!
“秦小姐?!”
墨林纾看到余清欢,惊愕之中,又还带了点尴尬,眼神闪烁,不太敢看后者的眼睛。
在进屋之前,云致已经提醒余清欢摘了岳念娇的人皮面具。
所以墨林纾现在看到的,是余清欢的本来模样。
余清欢没有心情和墨林纾打招呼,只是皱眉看向了一旁的云致。
云致冷声质问墨林纾:“昭阳郡主,两年前,与你在芝阳城云中宴厮混的男人到底是谁?!”
“我,我不认识……”
墨林纾的眼睛只在方才看见余清欢的那一刻有些异动,然后很快就失去了光芒,灰暗得很,似乎很绝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是不是云雾山庄的少庄主?!”云致又问。
墨林纾转动生涩的眼珠,看向余清欢,回道:“不是,他是冒充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云致又问。
他的语气如同在审问囚犯一般,丝毫看不出他对大殇国昭阳郡主应有的恭敬。
墨林纾咬了咬唇,眼里有挣扎,似乎难以下定决心。
但须臾后,她还是开口了。
“是二王叔。”她道。
她口中的二王叔,自然就是当今殇帝的第二个儿子——墨玉珩了。
余清欢皱眉。
墨林纾:“他答应只要我毁了那桩婚事,他便答应帮我嫁给越少庄主……”
不用云致追问,她就开始一句一句地说起当年之事了,似乎两人早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一样,致力于帮越秦风洗刷冤屈。
两炷香后,余清欢与云致走出了房间。
“她胆子挺大的。”余清欢突然感慨了一句。
她如此感慨,不光是因为墨林纾敢于以自身的名誉做赌注去博取心仪之人,也因为她今日背叛墨玉珩的行为。
“她不过是刚刚知道了一些关于已故太子的陈年往事罢了,做出这种选择,并不稀奇。”
云致冷淡地回了一句,又开始转告洛天风交代给他的话语,道:“主子说了,您如何选择是您的问题,但此事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他做的,他不想凭白受了这个冤屈。”
余清欢:“但他误了吉时是事实,也不算冤枉了他。”
“假若主子是为了救定安侯而耽误的呢?”云致突然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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