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天地白茫

    
    “是吗？”许意欢笑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木浔也没有想说下去的意愿，他眉峰一挑，递给许意欢一个红色的信封，“今晚徐鹤的生日庆祝会，咱俩凑个伴一起去？”
    “算了吧，我和他们又不是很熟。”
    “和今天可不一样，就相当于一场小型的粉丝见面会，他女朋友会带很多朋友去，多的我记不住，就记住几个比较好看的，陈茜茜，阿珠，周暮……”
    许意欢刚想拒绝，就听到一个比较熟悉的名字。她思考着，周暮包里的窃听器得想办法拿回来。
    “那好吧，给你个面子。”许意欢浅笑，接过信封，敬旷世温柔，至死不休。
    ……
    许意欢有时候觉得，她不像个高中生。
    她做完父亲安排工作后，顺路去了一趟学校。她不在学校，许息自然也不会来，她此次前来是想到了云在。
    她现在喜欢云在身上有哥哥的影子，又厌烦他这么容易便抛弃了哥哥。
    成绩优异，模样俊俏。大抵是俘获了不少妹妹的芳心。
    但许意欢低估了人们的恶意。
    “没穿校服不能进校园。”门口乘凉拿着大蒲扇的看门大爷连眼睛都没睁，懒散的提醒一句。
    “那我能让老师过来接我吗？”许意欢礼貌的笑着，低声询问着，如阵阵清泉，沁人心脾。
    那大爷才慢慢睁开眼，上下打量许意欢一番，慢悠悠的把纸笔拿在手里:“几班的？”
    ……
    当云婴子一路小跑见到许意欢时，她在与门口大爷唠嗑，少女微微俯身，面上笑容温和。
    走进一听，少女正询问那大爷一个月挣多少钱。
    然后就是大爷懒洋洋说的那一句三千。
    云婴子顿时无言，只得跟大爷打完招呼后扔给许意欢一件校服外套。
    “杰哥还在上课，让我来接你。”云婴子的神色有些忿忿不平，但也是在跟许意欢开着玩笑，“我上不了清华就怪你。”
    许意欢窘迫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着你就算听了这节数学课你也上不去清华。许意欢怎么也想不到，满分一百五的卷子居然有人能考出六十分的成绩。
    “我不管，你得赔我。”云婴子撒娇似的摇晃着许意欢的胳膊，“抽点时间教我数学？我爸说我再考六十分他就断我零花钱！虽然我现在对徐鹤没多大的奢望了，但我的云熙，我的科科，我的阿毛都需要我养活啊呜呜。”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父亲最近为我安排了好多活动，我担心没有很多时间教你。”许意欢笑着，有些无奈。
    云婴子有些泄气，她与许意欢多年好友，很清楚的知道许意欢万事留一线的性格，没有很多时间就是没时间。
    想当初初中有一次许意欢说下次咱们去玩鬼屋，她千盼万盼就是没等到许意欢的相约，等她忍不住了出声提醒，那时的许意欢还不太会撒谎，微微惊讶的表情深深的伤了云婴子的心，她忘了！她竟然忘了！
    不过她不是个爱记仇的人，况且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家教良好的女孩。于是在许意欢满脸歉意和她去鬼屋玩后，这件事情也算结束。
    “你想见到你的爱豆们吗？”见云婴子一脸生死看透的模样，许意欢默默的开口。
    只见云婴子眼神一亮，死死抓着她的衣袖，这件事便定了下来。
    “关于补课的事，你可以去问一问云在，他应该会帮助你。”许意欢思虑了一下云在的处境，给同学补习再赚些零花钱，不但赚了钱还学了习，怎么想都不亏的买卖，况且云婴子的父母望女成凤，要知道云婴子想补课，指不定多报答云在。
    许意欢想的太入神，没看见云婴子有些不忍的摇摇头。
    “对哦，你还不知道。”
    许意欢一听，细想估计是云在出事了，“发生了什么事？”
    “有好多关于他的事情，你听我慢慢跟你说…”云婴子把她拉到女厕所，四处张望发现没多少人时，就开始给许意欢说明进来学校发生的事。
    不过云婴子的概括能力属实有点弱，许意欢整理一下她所说的话，概括出一件事情:学校有人嫉妒云在在网上散布谣言导致云在被所有人孤立了甚至被赶到了全校最差的班级。
    许意欢稍稍惊讶不过很快这件事在她心里就不起波澜。
    她仍然没忘那日在病房云在抛弃了哥哥。
    她像逗弄宠物一样，高兴时赏赐一番，不开心时便半点都不愿理睬。
    她心里刚冒出这样的念头，就怔住了。这不就是父亲现在正在做的事吗？
    她诚心不愿与父亲相像，于是在吃饭的熙熙攘攘间，她去35班找他。
    但云在不在。
    结合云婴子的话，加上下课时许意欢偶然听见有人在嘲笑云在这次一定躲不过。
    许意欢心中一阵咯噔，又飞快跑回自己的班级，果然没有王霖的身影。
    “在学校还敢动手。”许意欢暗骂一声，二中很大，有体育馆，游泳馆，篮球馆，各个地方都宽敞适合多人搏斗，她一时竟没有找到云在。
    夏天的鲜花开满墙头，少女坐在墙角发呆。
    她找了云在一个中午，现在筋疲力尽，汗水从鬓角滑下，她不适的用手拂去但还是不适应。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毅然决然的向最后一个地点走去。
    那棵柳树仍旧朝气蓬勃，为孩子们遮挡晒人的阳光，可这里却没有人。
    她不愿动了，反正云在这么厉害也不会吃多少亏。白皙的皮肤微微晒红，她不耐地用手扇风，果然啊炎热的天气总会让人心情不好。
    许意欢想见云在时，他不知踪影。就当许意欢放弃的时候云在又从不知名的角落钻了出来。
    那是许意欢这些天来第一次见到云在。
    他穿着白色的夏季校服，胳膊上脸上凡是裸露的地方都有大大小小青紫的伤痕。
    许意欢愣住了，这地方十分隐蔽绝不会有人来这，云在也注意到女孩的在场，但他毫不顾忌的脱下校服，露出精细的线条给自己上药。
    见他为自己上药困难，许意欢低声询问一句得到许可时才上手给他上药。
    “有很多人对你动手？”看着云在身上大小伤痕，她微微皱眉，他们也太狠了些，不过以云在的实力怎么会打不过他们，估计是人多吧。
    “嗯。”云在答，不过很快他就又补了一句：“他们身上也没好到哪去。”
    许意欢见云在还有心情开玩笑，无奈的抿抿唇，又不经意的开口：“上次见你和王霖在厕所，是在同流合污吧？这次怎么没见他帮你呢？”
    云在沉默不语，良久才说一句：“理念不合。”
    “怎么回事？”许意欢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
    “他们逼迫低年级的同学给他们买烟，有小孩不愿，他们给我钱让我打他。”
    “于是你看不惯，把他们教育一番？”
    “更严重。我打他们了。”
    “也就是说，人家雇你打人，你反而把雇主打了？”许意欢有些惊讶的询问，见云在不说话默认，她才感叹道：“你这要是在小说里，妥妥白莲花女主。”
    云在仍不说话，他的目标从来都是多赚钱，哪有这么多闲工夫可怜别人，只是他不小心看到了云祝，脱身的理由罢了。
    王霖想干票大的，对面哪是低年级同学，对面是社会上的人，约架在此，但他跑了，王霖他们被胖揍，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也是他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