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庶女被迫精分

第651章 姜沁昀的末路

    
    蓝氏跪坐在半开的门内,没有绒毯的墙砖那么硬,那么冷。
    她沐浴在炙热的光线里,然而,可融化坚冰的灿烂阳光却没有给她打来一丝一毫的温暖,相反的,这样的阳光里,她觉得自己就像一直模样丑陋的蛾子,被咬坏了翅膀,停留在美丽的花朵上,瑟缩暗淡,存在显得如此的不合时宜。
    她怔怔地看着半掩窗外的初夏景色。
    想起自己嫁给姜元靖之初的时光,那时候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的美好,哪怕一进门就得守孝,可她还是觉得高兴啊,那是她自己选中的男人,哪怕进门的方式被人指点嘲笑,可终究如愿以偿的与他肢体交缠,饱尝鱼水之欢。
    那样的日子仿佛沉浸在春雨润透的桃红柳绿里,如那大片大片的合欢花,粉红雾白,美丽而柔软的叫人心底都是甜蜜滋味。
    甚至,直到昨日,她依然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哪怕丈夫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而她也愿意他们的来日努力算计,用力夺取。
    她曾以为自己会如此绽放下去,一步步走向高高在上,走向别人眼底的艳羡,到头来原不过一场笑话。
    可笑!
    姜元靖一回来便听院子里的婆子说慕繁漪来过,心下不免一跳。
    当他进到正屋的时候只见蓝氏坐在窗边的交椅上,定定的看着一盆被折了花的一叶荷。
    敛去神色里的冷凝进了次间,开口时的语调那么的温柔和煦:“怎么坐在太阳底下,小心晒了难受。”
    蓝氏回头看着他,然后笑了笑:“觉得有点冷。”搭在角几上的手推了推药盏,“不过一场风寒,吃药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用,一直好不透。”
    姜元靖含笑的眸光微微一动,扶了她换了位置,远离太阳直照的位置做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是要慢一些的。”回头又端了药盏来,舀了喂到她的唇边:“夏日病着总是更难受些,你乖乖吃药,很快就会好的。”
    蓝氏看着他深情而温柔的样子,找不出一丁点的阴冷算计,心底一软,然而药的苦将她拉回现实。
    她很配合的喝着,左右都喝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回了。
    只是很慢,每一口都在回味,似乎想找出其中的一点甘。
    最后,却发现只是徒劳。
    任由他为自己擦拭着嘴角,然后握住了他的手,是凉的。
    蓝氏看着他的眼睛道:“元靖,我做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帮你。”
    姜元靖神色温和的看着她,轻轻拨开贴着她的颊的发丝:“我知道。”
    全数打开的窗户让屋子里的光线饱满极了,蓝氏竟然在那么炙热的温柔里看到了掩埋深处的冷漠,而她无法抵挡的坠入寒冰深渊。
    她不敢让自己显露出害怕,便缓缓笑了起来,眼神却变得邈远起来,仿佛是想起了从前:“以前在家的时候,嫡姐、庶姐,没一个能赢我的。家里什么好的,永远都是我第一个挑第一个选。我以为我在父亲心里是重要的,我以为他会帮我们的,我以为……我能抢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姜元靖点头,十分认真而肯定的点头:“你都是为了我,我如何能不明白呢?只怪我无用,不能保护你。”他回握了她的手,紧紧的裹在掌心里,“不过没关系,那些都不重要了。”
    蓝氏感觉自己识趣了感知能力,感受不到他给予的温暖了,急急道:“元靖,你恨我么?我输了,现在大家都以为其实一切都是你指使我做的。我把你连累了,慕繁漪说的,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了。”
    姜元靖眉心有阴翳掠过,面上似一无所觉,只以一目深情与包容凝视迎接她的探究:“他们怎么想不重要,你我夫妇一体,你做还是我做,都是一样的。你也不要多想了,好好养着身子,等出了孝,我便让父亲帮我们安排着离京,我们去过自己的日子。”
    蓝氏听着他画出的未来的蓝图,是看不到尽头,原本是长长久久的美满,她却只看了一目的黑暗。
    她的眼睛有些酸胀,他的模样就在眼底的泪光里渐渐模糊开,与从前的模样有千差万别:“你真的这样想吗?”
    姜元靖笑色温柔,如金秋的阳光,可以融化一切寒意:“我何时骗过你呢?”
    蓝氏是病到了骨子里的人了,骤然失去了从前丰腴,皮肉松松的,仿佛套上了一张并不美丽的面具。
    说了那么会子话,蓝氏已经很累了,微微喘着:“其实我知道的,你是有野心的人,其实没什么不好的。男人就该有野心,碌碌无为过一生有什么趣儿。只可惜我出身不好,也没有根基深厚的外祖家,不然我们也不必走的那么辛苦了。”
    姜元靖这一瞬的失落是真实的,而话却不是肺腑而来,低沉道:“什么命,出生的时候已经注定了。”
    蓝氏的双目里有余烬里苟延残喘的狰狞星子,那是骨子迸出的深彻的不甘,拔高了声调,惨然道:“注定!你信命?谁的命注定是卑贱的!”
    姜元靖看着她的激动,懂得那样的不甘,目中有可惜之意一闪而过。
    终究她的野心、她的计谋,是配不上自己的!
    他安抚的动作与声调,是带有悸动之色的,仿佛要把自己的温柔与无限情深都给她:“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吃药。大夫说了,你就是想太多了,才会拖垮自己的。”
    蓝氏眼眸微微一凝,旋即吃吃的笑开:“是么?我还以为有人想要我的命呢!”
    姜元靖眼眸四周的肌肉微微一动,轻轻的叹息道:“胡想什么呢!既然已经禁足以作惩罚了,便是揭过了此事了,没人会那样做的。你就是想得太多,生生把自己拖垮了。”
    蓝氏面容上是寒水洌冽,冷笑道:“我就不信她慕繁漪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她自以为没有露出破绽。
    可繁漪的到来已经让姜元靖心生警惕,她的话更是让他确认了蓝氏已经知道自己中毒将死之事。
    为了不让她有机会见到蓝家人,想外人透露出半分,他自然是加重了药量。
    这便也让蓝氏更快的确定了自己的身体在极速的虚弱下去,而动手的人果真是自己的丈夫。
    她的死已经注定,无力挣扎,无处可逃,她会想起繁漪说过的话,姜元靖对她下手,就是迫不及待想要迎娶别的女人了。
    那么蓝氏、对姜元靖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爱慕就会全数化作恨意,恨到,不想杀死他,而是让他活在绝望里。
    日复一日。
    夏日炎炎里凤凰花开的极盛,那长长拖曳的花蕊微微上翘恰似那凤凰振翅高飞时的尾羽,明艳的花瓣沾了雨水,有了几分欲语还休的娇柔。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有那样美好的心情,去欣赏夏日里的繁花似锦。
    自姜沁昀与吴征苟且之事发生的当下里,赵国公已经顾不得过问品行不品行的问题了,他与侯爷同朝为官,又是世交,自是要先来把态度明确放下的。
    “都是这孽障犯下的错事,侯爷要打要罚我绝不姑息。这责任也一定会负起的,回头我便请人来提亲,待姑娘出了孝,便明媒正娶迎国公府。”
    吴征也没有半点要推卸责任的意思,该道歉的道歉,该磕头的磕头。
    可这种有野心的人,算计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要报复姜沁昀,一切成定局的时候自然是要送她进绝望之境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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