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雪

第九十六章 叛国投敌

    
    宋京西南路襄阳府
    襄阳东连吴会,西通巴蜀,襄阳控扼汉水中流,西连川陕、东临江汉、南通湘粤、北达宛洛,号称“南船北马,七省通衢”,其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三国刘备失去荆襄战略要地后,从此就永远失去了进取中原的机会。
    若荆襄被金军攻占,那么金军即可顺江而下,直捣大宋皇帝行在建康府。
    宋朝廷当然明白荆襄战略位置的重要性,因此不断加强襄阳的防御,使其成为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并驻有重兵。而襄阳防务关键之处,就在于襄阳舟师。
    襄阳附近及其城内是水道纵横,若舟师有失,那么襄阳城池必将难保。不过好在金军是陆强水弱,其铁骑是天下无敌,可舟师就不够看了。金军大举南下,四处劫掠,当然也劫掠了不少船只。北人善骑,南人善舟,金人当然也深知将兵南下的利弊,因此就劫掠了不少船只、船夫等。不过有了船只、船夫等,并非表明就有了舟师,并非就是有了一支能与宋军舟师江上或海上争锋的强大舟师。
    金军铁骑无敌,大宋却是水上霸主。特别是李三坚自经略江南以来,倾尽全力发展舟师,已经是颇具规模了,只不过李三坚的舟师主力主要布防在健康、扬州、镇江等地及大宋沿海一带。
    “许相公...”吕师囊等人岂能不知防守襄阳的关键,于是对许翰说道:“舟师军纪败坏,劫掠民财、强抢民女之事时有发生,是否应当整顿整顿?”
    许翰、吕师囊奉命驻守襄阳,而杜充领兵驻守在了鄂州一带,与襄阳城成犄角之势。
    杜充弃东京开封府而走,率兵一路南下,逃至庐州、舒城一带,随后又逃过了江,朝廷便命其领其驻兵于鄂州一带,不许其再后退半步了。
    “我等初至襄阳,还不能行此鲁莽之举吧?”许翰闻言有些犹豫的说道:“此时当尽量安抚众军,以免生乱,今后再徐徐图之便是。”
    襄阳城凭空降下两名钦差大臣,使得襄阳原驻军颇有怨言,颇为不服,因此吕师囊一直劝谏许翰整顿襄阳军军纪,特别是襄阳舟师。甚至吕师囊还建言杀几名舟师将领立威,从而震慑诸军,原因就是原襄阳守军军纪败坏,劫掠民财、强抢民女等事时有发生,堪比贼盗,此一也;其二就是襄阳守军特别是舟师根本不听从许翰、吕师囊的号令,阳奉阴违的,如此情形之下,还如何领军作战?
    可许翰行事总是犹犹豫豫的,总是担忧强敌迫近,生怕整顿兵马、杀人立威等等引起襄阳守军内乱。
    目前许翰、吕师囊所依仗的仅仅是自建康府带来的五千黑旗军精锐,但这五千皆为陆路之师。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无论吕师囊怎么相劝,许翰总是瞻前顾后的,于是吕师囊无奈之下,只好先整顿襄阳陆路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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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城内
    金军此次攻打宋,是兵分三路,西路军由完颜娄室统领,主要攻打秦州、京兆府、凤翔府等陕西诸路,目的就是牵制西军增援东部;中路军由完颜宗翰统领,欲攻取宋东京开封府,杜充决堤防水,东京附近成了一片泽国,于是完颜宗翰挥军南下,绕过东京,分兵南下攻取京西南路,此刻完颜宗辅率兵五万逼近了襄阳。
    因完颜宗辅五万大军并不是金军主力,主要目的只是牵制荆襄一带的宋军,因此金军在攻取通化军、蒋州、信阳军三地后,并未全力攻打襄阳等地,只是采取了稳扎稳打之策,逐渐肃清着襄阳外围,对襄阳逼迫也不是太紧,因此此时襄阳城中战争的气氛不是很浓,并未对百姓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依旧是风花雪月、歌舞升平。
    襄阳城最热闹的烟花柳巷之中有一处名叫飘香院的青楼,同时飘香院是襄阳城中最大、最热闹的青楼,是青楼,同时也是酒楼,其中还有一些勾栏瓦肆,勾栏之中每日里都有戏曲、说书、杂耍,飘香院是高官显贵、富商公子、文人墨客的销金窟,每日里人来人往,是热闹非凡。
    此日飘香院彩楼欢门之中,宾客往来穿梭,欢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约有百余步,直通主廊,长廊两侧各有一个天井,到了晚上,楼上楼下是灯火辉煌的,上下相映成趣,主廊三层楼上楼下聚集着数百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娘,拿着丝扇,掩口轻笑,等待着客人的召唤或者留意看中的贵客,远远望去宛如仙境一般或者仿佛置身于嫔妃如云的皇宫。
    “客官,里面请。”门口招揽生意的一名妇人看见来了数个客人,于是连忙招呼道:“客官,是想听曲儿还是喝酒?”
    到了青楼一般都要摆桌价格昂贵的花酒,不得讨价还价,要出手大方,如此方显身份特殊或者富贵,青楼女子也才会曲意逢迎,因而到了青楼之后,没钱也要装作大方,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咬牙承受。
    当然卖油郎独占花魁之事,乃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世所罕见。
    “寻一间偏僻的房间。”一名身材魁梧,深目高鼻,相貌似乎不像是中原人的汉子闷声说道。
    不过此人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斗篷帽子几乎将面目遮完了,因而不仔细看,还是不容易分辨出的。
    “小店生意兴隆,无多余的房间了...”这些客人既不摆酒,也不听曲,因而妇人心中有些不太高兴了。
    妇人话音未落,一名随从便塞给妇人五贯钱,妇人顿时大喜,喜笑颜开的连连道谢,将他们引到了一处偏僻之所。
    “人何时到。”深目高鼻之人将飘香院之人尽皆赶出厢房之后,低声问向一名心腹手下道。
    “小的也不知,早就过了时辰了,按说早就该到了,为何...?”心腹手下答道。
    “不会有何变故吧?”深目高鼻之人满脸忧色的问道。
    “太尉放心,此事绝无旁人知道。”心腹手下答道。
    深目高鼻之人闻言点了点头,端着一杯茶,默不作声,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须臾,一名神秘人进入了厢房,揭开头上斗笠,对着深目高鼻之人施礼道:“在下刘麟拜见廖太尉。”
    “刘衙内无须多礼。”廖太尉随后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退出了厢房,房中只剩下了廖太尉与刘麟二人。
    “廖太尉,事情紧急,在下就长话短说了。”刘麟开门见山的对廖太尉说道:“三日之后,廖太尉率部来归,我家元帅亲至北岸迎接太尉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廖太尉摇头道:“何为暗?何为明?廖谋为宋臣,屡受国恩,如何能为如此叛逆之举?廖某绝不为此举。”
    “呵呵...”刘麟闻言冷笑道:“廖长明廖太尉,你本名为廖汉,原为泉州一名海贼,后攀附蔡京、朱勔等人,从而博得高位。可廖太尉你此时可不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蔡京、朱勔等早已死去,你还有何靠山可依?况且廖太尉,南朝目前真正的主子可是宰相李三坚,而你与他之间的过节,在下可是了如指掌的,如此你还有何好结果?轻则罢官免职,重则丢掉性命。”
    廖汉即为当年诬陷李三坚的泉州舟师将领,就如刘麟所言,原为泉州海贼,后被李三坚招安。朱勔当年指使廖汉诬陷李三坚,却被李三坚等人当堂识破,朱勔、廖汉等本当治罪,但当时朱勔颇得圣宠,因而此事就不了了之了。后廖汉非但没有获罪,还攀附蔡京、朱勔,从而获得高位,成为了宋舟师将领,后不断升官,现在为襄阳沿江制置使,襄阳舟师统制,手握襄阳舟师大部人马。
    靖康元年,赵桓登基继位,先后贬黜了蔡京、朱勔等人,后将他们治罪,但却忽略了远在襄阳的廖汉等蔡京、朱勔心腹党羽,或者是靖康年间,金军伐宋,朝廷是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是无暇顾及廖汉等人,廖汉等人也因此逃过一劫。
    李三坚为大宋宰相以后,政事、民事、兵事是多如牛毛,哪里有空想起当年的这桩往事?就算李三坚知道廖汉此人仍是在襄阳为官,也不会立刻拿下廖汉的,宰相肚中能撑船,李三坚不能刚刚做了宰相,就大行公报私仇之举的。
    李三坚最多不让廖汉领兵,但李三坚忙于国事,哪里知道廖长明就是廖汉,廖汉就是廖长明?况且李三坚为大宋宰相的时间并不久,而大宋官员、将领太多了,李三坚不可能都是一一了解的,就算皇城司的探子遍布,也是不可能的。
    李三坚掌握大宋皇城司时间也不久,况且目前皇城司主要还是负责皇宫宿卫、监察诸臣百僚、监察庶民百姓、盘查金军细作、探听金军情报等事,主要负责建康府等地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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