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雪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军相助

    
    宋太后孟氏、皇帝赵谌驻跸的太初宫,为三国东吴所建,其后历经战乱,太初宫原早已被焚毁,因而宋皇帝临时行宫其实是在南唐宫城基础上,经简单整饬成为了大宋皇帝临时行宫。
    行宫的南、东、西三门,城墙高二丈五尺许,下阔一丈五尺,周长四里二百六十余步,东、北、西三面环绕着护龙河。
    “杀!杀!杀!”
    “清君侧,正寰宇!”
    “杀进去,吾等为国除奸!”
    “.........”
    “我大宋忠勇的儿郎们,太后、陛下就在吾等身后,逆贼造反,吾等誓死与逆贼死战,绝不能让逆贼犯圣驾!”
    “讨逆除贼,杀啊!”
    “放箭,放箭,给我杀!”
    此时行宫东门附近,有无数人马正在浴血厮杀,双方吼声如雷,杀声震天,互不相让,拼死搏杀,行宫附近也由以往的宁静宫阙变成了人间地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再攻!”
    叛军首领苗傅脸色铁青,神色阴暗,嘴唇微微颤抖,挥舞着手中长刀高声下令道。
    苗傅、刘正彦、苗瑀和马柔吉等领军作乱,欲逼迫朝廷,逼迫皇帝赵谌退位,立康王赵构为帝,并为国除贼,处死奸相李三坚。
    苗傅、刘正彦等人的目的,其实并非反对赵谌为帝,而是为了攫取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如李三坚一般,挟天子而令诸侯,至于谁做皇帝,这就不太重要了,苗傅、刘正彦等人拥立康王赵构为帝,不过是他们的托词而已,只要能够通过此事,掌握大宋军、政大权,换做谁做皇帝,对于他苗傅、刘正彦等人来说,区别就不大了。
    苗傅、刘正彦等人领乱军数万,拿住崔永梽,“请出”康王赵构之后,便迅速赶往皇宫,兵逼宫阙,逼迫赵谌退位,拥立赵构为帝。
    苗傅、刘正彦等人原本以为数万大军只要兵临宫阙,宫中立刻就会就范,其后将康王赵构推上皇位,苗傅、刘正彦必因大功受到封赏,从而坐上宰、执之位,把持朝政。
    自有宋以来,没有一名武臣能够成为宰相,为执政官的倒是有,但却是凤毛麟角,如宋仁宗朝狄青,积功被仁宗皇帝擢为朝廷枢密副使,成为了两府大臣,不过很快就被文官集团排挤出了朝廷中枢。
    若苗傅、刘正彦等人事成,那么就是大宋“破天荒”之事了。
    只可惜的是,待苗傅、刘正彦等乱军逼近宫阙之时,却受到了皇宫禁卫与皇城司院子的拼死抵抗。
    皇宫禁卫的首领为山魁之子山寍,皇城司的首领为皇城司提点丹木。
    宋、金战事正炙,因而李三坚留下的“守卫”行宫的兵马并不多,加上皇城司的院子,只四、五千人上下,但这四、五千人上却皆是黑旗军老卒,对李三坚忠心无比,且个个骁勇善战。
    山寍、丹木更不用说了,心中只有李三坚,以李三坚唯一的主人。
    山魁、济空、燕四等已随李三坚上了宋、金对峙的前线。
    山寍、丹木皇宫禁卫、院子拼死抵抗,使得苗傅、刘正彦等人寸步难行,而时间拖得越久,就对山寍、丹木等人有利,而对苗傅、刘正彦等人不利,也许到了天亮,勤王之师就会赶到,到那时,苗傅、刘正彦等人都得死,且会死得异常凄惨,一个都跑不掉。
    因此苗傅、刘正彦等人是越来越焦灼不安。
    叛将苗瑀亲自领军冲锋,用手中之刀指着城墙大声下令道:“给我冲进行宫,第一次冲进行宫的,赏千金,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虽然攻城死亡的可能性太大了,可其中也不乏有赌命之人,赌的就是一生的荣华富贵,赌注就是自己的性命。
    于是众乱军拿着刀枪,举着火把,扛着撞木、云梯等就向着宫墙蜂拥而上。
    “放箭!”
    宫中兵马虽少,但弓弩、箭镞等军械却不少,于是众禁卫、院子端着霸王弓就向城下毫不吝啬的发射箭镞,投石机也在不断的抛射石块。
    “守卫”行宫的禁卫、院子肩负重责,李三坚当然要给他们配备最好的军械。
    羽箭、飞石等击中人群,发出一连串的闷响,乱军不断有人被击中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倒地不起,生命也嘎然而止。
    战争是残酷的,死亡是战争的别称,血腥是战争的代号,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种解脱,中箭一时未死之人倒在地上凄惨的哭嚎,使人不忍直视。
    顷刻间,无数乱军被击中栽倒在宫墙之下、护龙河之内,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流淌,逐渐汇成了一条小溪向着四面八方流去。
    乱军弓弩手也是毫不示弱,聚在宫墙下拼命还击,与皇宫禁卫、皇城司院子对射。
    宫墙之上也不断有禁卫、院子被击中,惨叫着或倒在宫墙之上,或掉落在宫墙之外,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时之间,双方箭如飞蝗,矢石如雨,杀的难解难分。
    “轰!轰!轰!”
    众乱军顶着对方乱箭、飞石,付出无数伤亡之后,好不容易冲到了宫墙下时,却又遭到了对方“爷雷”的凶猛打击,将乱军炸得血肉横飞、哭爹喊娘的,顿时一片大乱。
    “杀!杀!杀!”
    山魁之子山寍趁叛军大乱之时,引百余骑忽然杀出。
    山魁使棍棒,山寍手中兵器也是棍棒,不过山魁的兵器为?,而山寍兵器为熟铜棍。
    熟铜棍,顾名思义,为熟铜所铸,势大力沉。山寍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双手挥舞着熟铜棍,一扫就是一大片,挡者无不骨断筋折。
    山寍勇猛,众禁卫、院子顿时士气大振,或跟随者山寍冲杀,或于宫墙之上,鼓噪呐喊,以助军威。
    “嗵...嗵...嗵...”
    “呜...呜...呜...”
    正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鼓号声,站在高处,还可见无数火把摇动,就像点点繁星一般,似乎是来了勤王之师。
    乱军不辨真伪,不知虚实,只好鸣金收兵,
    如退潮的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
    “吴淼山,逆贼已退,为何不冲过去,击败叛军,护卫太后、陛下?”
    建康府府尹刘安节远远望见叛军退了下去,于是焦急的对建康府都巡检吴淼山吼道。
    黑夜之中,刘安节等人是无法看清叛军的具体情形的,但可以从火把发出的亮光判断,叛军已被击退。
    刘安节身为建康府府尹,听闻城中叛军作乱,当然是心急如焚,差点给急死,且刘安节还异常恐惧,若是行宫被叛军攻占,太后、陛下有失,刘安节也只有以死谢罪了。辜负了挚友加同年李三坚的重托,刘安节也只有自刎这条路了。
    因而刘安节惊闻遽变,慌忙就带人赶来,可刘安节手中无兵,或者是手中无可战之兵,手下皆是乡兵、捕快、弓手、巡检等等,这些人平日里捕捉贼盗等等什么的,是马马虎虎,还说得过去,可上阵厮杀,与正军拼杀,就不是他们所能够为之的。
    刘安节、吴淼山等人只拼凑了数千人赶来救驾,并依吴淼山之策,虚张声势。
    “刘府尊...”刘安节心急失措,不禁令吴淼山感到一阵心烦意乱的,于是没好气的对刘安节说道:“叛军势大,贼众至少两万人以上,我等这点人马过去,是羊入虎口,与送死无异。因而不如坚守此地,虚张声势,威胁叛军侧翼,令叛军不敢放胆攻打宫阙。”
    “可若是宫中死守...我等万死难赎其罪啊!”刘安节闻言急道。
    刘安节又不是痴呆之人,心中也明知吴淼山之策为当下最佳策略,可关心则乱,因此刘安节有些乱了分寸了。
    “刘府尊勿忧。”虽吴淼山心中也没底,但还是安慰刘安节道:“在下已经联系上了山指挥、丹木提点了,宫中暂时无忧,因此府尊,我等只需拖到天明,事情必有转机。”
    “可万一,万一...哎...”刘安节左右为难,焦灼不安,思前想后的,也无更好的办法了,只好跺了跺脚,拿起李三坚送给他的千里眼,观察宫墙与叛军的动静。深夜之中,虽有千里眼,刘安节等人也是看不太清楚的,不过还是聊胜于无。
    “相府怎样?”刘安节看着看着,忽然想起李三坚的相国府,于是转头问向吴淼山道。
    叛军作乱之时,建康府之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行宫与相府。
    “府尊,潘见鬼已经带人去了,不过到目前为止,在下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因而在下也不知。”吴淼山长叹一声后答道。
    “哎,这可如何是好啊?”刘安节闻言又是急得唉声叹气的。
    “潘亲从官回来了。”一柱香过后,有人喊道。
    刘安节、吴淼山闻言大喜,一起挤到潘见鬼面前问道:“相府怎样?”
    “有大军相助,相府无虞。”潘见鬼气喘吁吁的答道。
    大军?哪里来的大军?刘安节、吴淼山等人闻讯后,是既欢喜又是大感疑惑不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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