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虚拿了字据,又从西门庆手中讨要了几颗虎虎生威丸,兴高采烈回家去了。
花家。
李瓶儿坐在四面透风的屋内,很是郁闷。
自从那天晚上,她主动去武大郎家,被拒绝之后……
李瓶儿就开始,怀疑人生。
扪心自问,她李瓶儿的条件,也不差啊!
可那武大郎为何,还是那么果断地,将她给赶了出来。
李瓶儿俏丽的面庞上,蒙上一层寒霜,银牙紧咬,愤愤然道:“哼!武大郎,你这个没良心的。”
才刚刚骂完,便听到院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瓶儿心下一惊,难不成是武大郎来了?
她急忙用纤纤素手整理了下仪容仪表,便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
来人。
并不是武大郎。
而是。
花子虚!
“怎么是你?”
李瓶儿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埋怨道。
花子虚一见到李瓶儿,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本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好你个臭婆娘,这是爷的家,爷想回就回,你还敢指手画脚?”
“爷且问你,爷被武大郎那狗皮埋了,你为何不带人,去救爷?”
轰!
李瓶儿有些慌了。
她原本还以为。
这花子虚被埋了,就是埋了……
哪里想得到。
竟然会有眼前这一幕。
她一双美眸滴溜溜转了一圈,便跌坐在地上,号了起来,“你这个挨千刀的,还知道回来呀?”
“你也知道,那武大郎做事,滴水不漏,老娘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就知道,你被埋什么地方了。”
“你可知道,自从你被埋之后,老娘日夜以泪洗面,不曾安生过一宿……”
李瓶儿的演技十分高超,很快便将花子虚蒙骗了过去。
花子虚哂笑,“娘子,爷,爷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让娘子操心了。”
“你放心,从今天起,爷一定好好做人,不会再让你难过。”
说罢, 花子虚便要去搂李瓶儿,却被李瓶儿灵巧地避开,反向对花子虚质问道:“从你娶老娘那日起,你就说要好好做人,可这么些年,你可有过任何改变?”
花子虚被戳中痛点,“那不是没遇到伯乐嘛!”
“娘子,爷要发啦!你不知道,前些日子,爷可是遇到,大贵人啦!”
李瓶儿:???
心想这花子虚,没得失心疯吧?
面对李瓶儿的质疑,花子虚也并不生气,而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他与西门庆的计划,给说了出来。
李瓶儿听得,是目瞪口呆。
花子虚自顾自做的那些美梦,李瓶儿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现在的她。
满脑子都是,西门庆与花子虚这两个坏蛋,要害武大郎……
嘶!
想害武大郎?
那可不行。
有老娘在,你休动想武大郎,一根手指头。
……
“娘子,娘子,爷适才所言,你可都听到了?”花子虚问道。
“额,嗯,啊!那个,有几个地方,奴家不是很明白……相公,你且与我,好好说说,那西门庆是说,要如何对付武大郎来着?”
说罢,她便娇滴滴地朝着花子虚眨眨眼。
花子虚哪里顶得住李瓶儿这般放电,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李瓶儿记下了每一个细节。
……
这天夜里。
夜深人静之时。
李瓶儿悄悄起身,离开了家中。
不多时。
她就到了武家。
武大郎睡得正香,又被李逵摇醒。
“哥哥,哥哥,李瓶儿那婆娘,又来了!”
武大郎被吓得,一个激动,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啥?”
在确认自己衣衫整齐之后,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婆娘好生聒噪,又来做甚?”
“不见不见!你且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她,要是以后再来,腿打折!”
武大郎气呼呼地说完,又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李逵撇撇嘴,心中很是不解,李瓶儿那婆娘,样貌很是标志,该有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含糊,怎么武家哥哥,对她怨气那么大?
那么好的腿被打折,还真是可惜。
嘶!
李逵连连倒吸一口凉气,就要从房中退出去。
而谁知。
砰!
卧室的门,直接被踹开。
李瓶儿顶着一身寒气,大喇喇地闯了进来。
“大郎,人家好心来找你,你却要打折人家的腿,真是伤人家的小心心呢。”
轰!
武大郎天灵盖一阵轰鸣,被惊出一身冷汗,警惕地看向了李瓶儿,“李瓶儿,我警告你,你可不要乱来啊!”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要是敢对我有啥不轨的举动,老子就去知县大人那里告你不守妇道。”
李瓶儿噗嗤一笑,“大郎,你当真就那么希望,人家对你那啥嘛!”
“其实,你误会了。人家今夜前来,是来找你告密的。”
武大郎:@#¥*!*%¥#@%*……
“告密?”
“是那西门庆还有花子虚,他们两打算……”
李瓶儿将从花子虚那里听来的计划,一五一十给武大郎说了出来。
李逵气得直跺脚,气呼呼地抡起腰间的大斧头,“哥哥,铁牛这就去,将西门庆还有花子虚的狗头,给砍了下来。”
武大郎当场喝住,“李逵!回来!”
先前。
这李瓶儿多次设计、陷害他武大郎。
没少与他对着干。
但眼下,深更半夜。
这婆娘竟主动上门,揭发之家相公与西门庆的阴谋。
武大郎第一个反应。
这李瓶儿,又开始憋坏了。
“李瓶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花子虚与你,可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你少来老子面前胡说八道,老子不会轻易动手,可不代表老子不会打你。”
武大郎瞪着李瓶儿道。
李瓶儿眼中带泪,“大郎,你这么说可就愿望奴家了。奴家要是与花子虚同穿一条裤子,何故与他成亲多年,都还保持清白之身?”
武大郎无语,你自己的事情,你问我,我问谁?
更何况,他并不关心,李瓶儿与花子虚的那些破事,“打住!我话先说在前头,李瓶儿,你是不是清白之身,与我无关,我可不感兴趣。”
“你要是闲得没事做,可以去我家后院,将柴房的柴给劈了。”
李瓶儿欣喜若狂,“大郎,这可是你说的哦!那那那,奴家,现在就去劈柴咯。”
嘿嘿。
武大郎让她劈柴。
这不就说明。
他武大郎,已经同意她李瓶儿,到武家帮工了吗?
她也不等武大郎回应,她就蹬蹬蹬跑开了。
武大郎:???
……
这天晚上。
李瓶儿劈了一晚上的柴火。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拖着浑身酸麻的身子,离开了武家。
哼哼!
虽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武大郎对她李瓶儿,还是持着怀疑的态度。
但她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
接下来的几天。
天刚蒙蒙亮,李瓶儿就到了武家后院,开始吭哧吭哧劈柴。
武大郎派人多次驱赶,但都被李瓶儿一句“是武大郎让我劈的”一句,无情驳回。
武大郎后悔极了。
要这个世界上真有后悔药。
他就是赔上整个家产,都要买一副回来吃吃。
早知道。
就不应该冲动,下意识地说出那么一句话。
这下好了。
那可恶的李瓶儿。
简直成了狗皮膏药。
一时半会,怕是甩不掉了。
武大郎怨恨归怨恨,怀疑归怀疑,但他对李瓶儿的告密,还是留了个心眼。
这几天。
他都格外,关注库房的动静。
这天夜里。
武大郎与李逵,照例趴在隐蔽处,窥探着库房。
子时刚过。
便听到一房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顺着声音看去,便见一个身形灵巧的黑衣人,在房梁上跳了下来。
那人的动作,十分轻巧。
要不是武大郎提前做好准备,还挺难发现。
那人下了房梁,直奔盛放白面的大缸。
他从中怀中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就要往缸中放去。
可揭开缸盖一看,当场傻眼。
那大缸里面装的,全都是泥沙。
他接着看下一口,也是同样的情况……
那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回事?”
“为何这大缸中,放的全都是沙子?”
直到最后一口,黑衣人才在大缸中,发现了白面。
呼!
黑衣人呼出一口浊气,拿起药包,就要往里倒。
轰!
就在这时。
一阵爆喝声响起,“大胆小贼!吃你黑爷爷一斧!”
说时迟,那时快,李逵的大板斧,在空中翻滚起一阵巨浪,紧紧地擦着黑衣人的脖颈,飞了过去。
轰!
那黑衣人感受着擦颈而过的凌厉气势,吓得当场跌坐在地,裤裆里黄的腥的流了一地, 连声求饶,“小人鼓上蚤,求好汉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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