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疯玩,两人都忘记了时间,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文颖接了一个电话,才知道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文颖让徐枚等着,自己下楼去接人。
没一会,文颖带着一个中年男人上来,二话不说就给徐枚介绍。
这个身材消瘦,斯斯文文的男人叫陆远,是音乐学院那边的音乐老师。
他每个星期天下午,都会来这里教文颖,如果徐枚通过考验,他愿意给旁听机会。
徐枚自然是高兴,点头如鸡啄米,愿意接受考验。
徐枚现在最欠缺的就是系统训练,有个好老师必不可少。这个重要性,哪怕是文颖也不能代替,她教人也只会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被动等待明显问题暴露,然后才加以指正。
况且,文颖也是个半桶水,哪里有能力把徐枚训练到专业歌手的高度。
“你唱几句歌给我听听?”陆远说道。
徐枚:“什么歌都可以吗?”
陆远:“都可以!只要不是两只老虎这种就行。”
徐枚:“行,那我就唱《记事本》。要清唱还是伴奏?”
陆远:“随便!”
徐枚:“那我选择吉他弹唱吧!”
得到陆远同意,徐枚拿起吉他,坐在沙发凳开始弹唱。
“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
“……”
“爱的痛了痛的哭了”
“哭得累的矛盾心里总是强求”
“劝自己要放手”
“闭上眼让你走”
“烧掉日记重新来过”
……
一曲唱毕,两个群众都没有说话,搞得徐枚都不敢说话,等待着打分。
陆远:“文颖,觉得她能得几分?”
“啊?”
文颖没有想到,陆远会让自己回答,这下可难办,打高分有点违心,打低分怕老师嫌弃徐枚。
陆远:“要你打个分就那么难?这也是对你的考试。”
既然这样,文颖只能实话实说,最多给点好的词。
“她的声音很好听,随便打磨一下,当专业歌手没有问题。”
“她唱歌很投入感情,对歌曲理解不错。”
“弹吉他没有错乱,完美配合歌唱。”
陆远:“打几分?”
文颖有些底气不足,小声说:“七,六十分。”
陆远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分数。”
徐枚听前面文颖拿出各种好话,高兴得很,结果却只有六十分,她也有些傻眼,脸上笑容僵在那里,贼尴尬。
合着你前面这些话都是吹牛?
算了,六十分就六十分,说明已经合格,也保留有进步空间。
“那,老师,我是一个合格歌手了?”
徐枚声音带有一丝丝兴奋,过关了。
陆远:“你想多了,这六十分是按照业余打分,如果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歌手,业余分最起码九十五分往上。”
徐枚傻眼,她曾经以为距离胡曼只隔着一座“专业”的山峰,爬过去了就是平原,然后一路狂奔到一座名为“天后峰”的山峰,接下来就是爬山,目标山顶。
后来经过校庆评委,她知道自己前面还有名为“学校十佳”的山峰。
现在,她发现天后峰距离更加遥远。
原来,她以前一直是带着望远镜看天后峰。
当放下望远镜,肉眼根本看不清楚,那里最多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这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眼花的结果。
不过,她不会放弃,她会一步步征服所有的山峰,哪怕跌都不怕,起来,再走。
这一路有人相伴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反正她有了男朋友理解,有男朋友支持,哪怕与全世界为敌又如何。
陆远不知道徐枚内心所想,不过他能敏锐发现,刚才的打击仿佛点燃了这女娃的斗志,眼眸坚定,气场都发生了改变。
这一刻,她蜕变了,或者说,是蜕变的开始,接下来只要正确引导,这丫头估计哪怕每天睡四五个小时,她都会把音乐学好。
凭着她的天然嗓音,或许,这一次带出一个明星也不一定。
怪不得文颖昨晚专门给我打电话推荐,说我一定不会后悔。
文颖不是搞艺术的,对徐枚的变化没有感受那么明显,却也联想到刚刚徐枚“做梦”胡言乱语,那种能牵动情绪的气场。
如果之前那一次是事后推断出来,那么这一次就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些。
这效果,文颖有些傻眼。
不是吧!昨晚打电话只是吹牛而已,她又没有看过徐枚演唱,哪能知道具体,当然是姐妹说什么就什么,至于姐妹的鉴定能力,只能说,看运气吧!
结果没有想到,昨天的灵机一动,现在可能真挖出一个明星,明星耶!还是她文颖亲手挖掘并且培养的,自己以后是不是也是能自称推星官?
想到这里,文颖兴奋不已,“徐枚,你以后做了大明星可不能忘了我,开演唱会的时候,我也要去做嘉宾。”
徐枚闻言哭笑不得,身心放松,气场就这么自然散去。
文颖学姐果然也是一个不靠谱的,刚刚还教育我不要好高骛远,更不要做白日梦,现在你比我还相信我的前途。
“你就这么信我?想登台演唱会,还不如你自己努力机会更大,你基础可比我好太多。”
文颖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才不会去走什么明星路,那太辛苦,有你一个人辛苦就够,到时候我搭便车,没有必要陪着受苦。”
“那你好意思?”徐枚开玩笑。
“为什么不好意思?”
文颖理所当然,“你一个人受苦,最后成功了,到时候我和你都能登台演出,这等于两份喜悦,平均下来就等于事半功倍,你只受一半的苦。嗯!我也和你一样。”
徐枚:“^O^”
“还能这样计算?”
文颖振振有词,“当然可以。我问你,我们是不是好姐妹?”
徐枚:“是。然后呢?”
文颖:“我得到了成就感,你是不是也跟着高兴?”
徐枚被绕晕,“这……好像是这样。那和我只受一半的辛苦有什么关系?”
文颖:“我一步登天,你高兴了,加上你自己的成功喜悦,你就得到两份成就感,那不就等于辛苦才是二分之一吗?事半功倍没有错啊!”
徐枚头疼,只能跟着文颖的思维往下问。
“我这份是这样了,那你不是有两份成就感吗?怎么和我一样,你又没有受苦。”
文颖痛心疾首,“你又忘了,我们是姐妹,你的辛苦我也是深感同受,得到你的成就感时,同样复制了辛苦感,算下来就是二分之一,事半功倍,和你一样。”
徐枚总是摸清楚文颖的思路算法,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她忽发奇想。
“既然辛苦可以用计算来算,干嘛用乘除法,我们就不能用加减法吗?那样就没有了辛苦感。”
文颖认真的说:“经历过就是经历过,时间不能倒流,也不要尝试失忆,那样是逃避现实,向命运低头……”
“我们要努力活着更好,让美好的生活时间占比无限扩大,糟心的时间占比自然就会无限缩小,最后埋藏在心里深处,你只要不故意去翻阅,它几乎就等于不存在。”
徐枚也是认真点头,现在她或许不理解,但她会记住。
经过这么一阵扯淡,哪怕陆远不收徐枚,两个女孩也不会有太多失落,大不了文颖学了之后再教徐枚,然后找下一个老师。
这一次的做梦是脚踏实地的努力,不是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而文颖也很清醒,她会学好音乐,脚踏实地的学,不靠家里关系买歌出专辑,然后“一步登天”搞演唱会。
她现在多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徐枚以后成功了,她要当嘉宾,去感受台下万人呐喊的场面。
在这之前,她也努力,不能丢徐枚的脸,这一次“一步登天”机会 ,她会好好的站稳。至于会不会就这样开启歌手之路,那是以后的事了,谁知道呢!
陆远还是接受了徐枚的存在,认认真真的教,反而把文颖这个正主丢在一旁。
文颖也不脑,反而津津有味看着两人教与学。
可说来也怪,这样一来,文颖反而能学到许多基础知识,以前疏漏的地方能一一补上。
难道这就是孔子说的:温故,而知新?
陆远这样安排自然有他有道理的,他想让文颖有一个良好的基础习惯,也为她梳理过几遍,每次都有进步,可总感觉差点意思,只能用时间去熬。
现在他想明白了,缺少同学之间那种参照,缺少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的缺点。
现在徐枚就充当这样的工具人,让教学的内容范围更加大,也多一个犯错的思维纬度和习惯。
“你抱吉他的方式有问题,如果遇上高强度的歌曲,特别是疲惫的时候,最容易出现意外。”
“你弹吉他的手势也有问题,颤音都弹不好。”
“……”
“还有你唱歌发声,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自己有很大问题吧?就拿《记事本》举例,唱到高潮的时候,胸腔音都已经失去。”
“气短不够用,高难度就崩溃。”
“你应该这样……”
“……”
陆远指导很多,从弹吉他的基础,再到唱歌的正确发音,合理分配气息,不要用力过猛等等!
徐枚学的很认真,不懂就问,这样的机会不多,这种级别的老师,估计人家看中的不会仅仅是钱,还有结缘。
如果单纯金钱开路,代价多大徐枚都不敢想象,反正她是拿不出这笔钱的。
这是一次真正的从头开始,有些知识的错误让徐枚哭笑不得,都是以前小学老师教的,那时候还言之凿凿这样才是正确。
现在一一被推翻,不知道以后回去看看老师,跟她谈一谈音乐,那场面,不知道会不会很尬?
徐枚对此倒是蛮期待的。
她并没有怪当年的老师,老师已经教她够多也够好,不然今天也不会有机会走到陆远老师的面前,接受再教育。
这就好像那些精致利己主义的人群,一直怪国家没有给他们各种好处,才让他们没能坦然面对外国人,总觉得低人一等。
他们想要印度放养后的自由,又想要新加坡严峻法律后的安全,想要日本被殖民后的富裕精致,又想要美国高军费的强大霸道。
法国的浪漫他们想要(无视惊世骇俗的无遮大会裸天浴),想要英国的绅士风度(无视贵族特权与压迫带来的游行),想要德国的工业硬核(无视这个国家寡头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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