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翰,你跟傅熙喆合作就已经够离谱的了,你居然还跟吉时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跟吉时,你跟傅熙喆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三个友好合作,你们的祖上要是知道,真是死不瞑目!”周绮潼大声叫嚣。
“果然,你把我们的底细调查得门清啊。”吉时感慨。
“那是自然,乔川的求救信里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这群人的渊源只要一查,也是清清楚楚。那群贪婪的罪犯和他们的后代一直受傅家的庇护,哦对了,还有吉时,你们家虽然不知情,但是不知情的前提下接受傅家的资助,同样也不清白!”周绮潼把矛头转向吉时。
吉时心虚,沉默低下头。
易文翰和女警配合,给周绮潼戴上了手铐,把人从地上提着站起来。
“给她搜身。”易文翰指挥女警,他知道,周绮潼随身携带乔川求救信的可能性不高,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女警在周绮潼身上仔仔细细搜了一遍,除了一把折叠刀,什么都没有。
易文翰露出失望之色。
周绮潼明白易文翰为什么失望,哪怕如此境遇,还是要得意地扬着下巴。
“我当然知道,在你眼里,我和吉时,我和傅熙喆应该是世仇关系,我们也的确是世仇关系,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并不影响当下警民合作,缉捕你这个连环凶手通缉犯。”易文翰从女警手中接过周绮潼,推着她往外走。
“你都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周绮潼回头瞪着易文翰大声问。
“当年傅冲在别馆里陪伴烧伤的傅琛时就已经察觉出自己亲哥哥被掉包了,只是傅冲淡泊名利不愿争抢,索性将错就错。我爸告诉我的。根据这一点,我再去查查历史案件的旧报纸,推理出真相并不难。”易文翰当然不能提乔川笔记的事儿。
周绮潼狂妄大笑,一个劲儿摇头大叫:“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你跟他们俩应该是不共戴天,居然还能交朋友,我可真替你的祖先感到悲哀!”
易文翰无奈地说:“你觉得你父亲周信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骄傲?”
周绮潼一怔,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审讯室里,易文翰面对已经平静甚至平静过了头、冷漠至极的周绮潼。
“周绮潼,你认罪吗?”易文翰冷冷地问。
周绮潼眼皮低低地垂着,心如止水般,面如死灰般,嘴唇微微开合,小声说:“认罪。”
“认什么罪?”
“钱益多、纪潇潇、范欣、顾霞,都是我杀的。”
“还有一次杀人未遂,傅熙喆。”易文翰补充。
周绮潼嘴角抽搐,“对,还有傅熙喆。接下来你是不是该问问我的杀人动机啦?我很乐意讲述我的杀人动机,这个动机说来话长,说到底,是你们当警察的无能,当年乔川和我父亲的死,你们全都定性为意外,我的动机就是在打你们警察的脸!”
“你在婚礼上借由介绍对象为理由,打听婚礼新人和其他宾客的家庭状况,为的就是想要问出当年到底是谁杀害了周信。不得不承认,你的调查打探能力了得,真的让你查出了几个知情人后代,钱益多、纪潇潇和范欣。”既然周绮潼不肯细说,易文翰只好引导她。
“没错,我先找上钱益多,问他当年的事,他是第一个,根本一点戒心都没有,大言不惭地告诉我,1973年开始,他父亲突然开始吃斋念佛,在家里供奉佛像,还开始做慈善,给孤儿院养老院捐钱。这不就表明了嘛,他父亲72年年底参与杀害了乔川和我父亲。所以我就趁他在江边烧烤的时候,把他单独叫到没人的地方,先用江边的石块从后面砸他的头,再把石块和他全都推下去,造成他失足溺亡的假象。”
“那纪潇潇呢?”易文翰问。
“根据我打听到的信息,我推断纪潇潇的大伯也参与当年的杀人罪行,我便把纪潇潇给约出来,我本来是想像钱益多一样,直接杀了她的,但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我得暂时让她活着,问清楚她,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结果纪潇潇却告诉你,她大伯告诉她,当初周信回去并不是去解救乔川的,而是以乔川的求救信为要挟,想要加入他们。”易文翰见周绮潼讲到这里情绪越加激动,便故意要激怒她。
“没错,我听了以后当时就给了纪潇潇一刀,惩罚她居然抹黑我父亲。我父亲为人正直,是好人,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他之所以寻找乔川,也是为了给我的大伯讨还公道,那么多年,他一直那么执着,就是想要让乔川出面,还我大伯周智一个清白!你说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想要染指傅家的罪恶财产?”周绮潼骤然发怒,这个话题就是引线,把她给引爆。
“所以纪潇潇就因为对你说了实话,被你折磨致死。”易文翰愤恨地瞪着周绮潼。
“狗屁实话!我父亲是受害者,他是去救人的,那些人都是罪犯的后代,他们囚禁乔川,折磨乔川。我怎么可能信他们的话,不信我父亲?”
“你对周信了解吗?你当年不过是个孩子,一个孩子眼中的父亲形象自然高大。周信数年如一日,执着于寻找乔川真的只是为了给周智一个清白吗?也许是因为他被妻子抛弃,本身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找乔川是为了要经济弥补。”易文翰简单讲述了索菲亚的回忆录中,记述的乔川曾经去过周家向周信的母亲认罪,并把自己所有积蓄留给周家。
周绮潼惊讶地张大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易文翰什么意思。
易文翰进一步解释:“你的祖母把乔川认罪给钱的事情告诉了周信,所以周信知道,以乔川的性格,只要找到他,向他继续索要赔偿,那么乔川就会源源不断地用金钱向他赎罪。总而言之,周信找乔川本身就是为了钱,结果却在乔川的求救信中得知了有这么一个更大的金矿,没错,乔川一个人的赔偿顶多是一个金元宝,而傅家就是一座金矿。”
周绮潼铁青着一张脸,死死瞪着易文翰,恨不得把这个污蔑她敬爱父亲的家伙也给碎尸万段。
“不对,”易文翰马上又否决了自己,“乔川哪里是一个金元宝?周信在得知乔川被囚禁之后就意识到了,乔川连一个铜板都不是,他一分钱都给不了自己,而另一边的傅家,就是金矿。你为什么偏偏要自欺欺人?如果周信真的有心救乔川,为什么不拿着求救信去报警?偏偏要孤身闯入筒子楼跟那些人谈判?”
周绮潼因为身体被禁锢在审讯椅上,只有头是自由的,她拼命摇头,恨不得把头甩下来,“闭嘴,你给我闭嘴!”
“你其实心里清楚得很,乔川本来可以活更久的,也许他活下去就会等到获救的机会,可是周信,他的贪婪害不但害死了自己,还害死了乔川。是他告诉那些人,乔川向他求救了,乔川是在装疯卖傻,还给他写了求救信,现在他得知所有秘密。那些人不愿拿出自己的份额分给周信,对他起了杀心,杀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才顺便把乔川带上的。”
周绮潼咬着牙,如同野兽,如果没有禁锢,她绝对会扑过来撕咬易文翰。
“是周信,你的父亲害死了乔川。”易文翰提高音量,着重强调,“他虽然没能加入那些人,但他实际上已经加入了,他跟那些人一样的卑劣。而你,你遗传了他的卑劣!再加上你自创的偏执愚蠢残忍,你比周信还要卑劣!”
“不——”周绮潼撕心裂肺地嘶吼,晕厥。
易文翰叫来法医,确认周绮潼不是装晕,便把人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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