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川赶到警局时,季善刚从警局出来。
季善身旁,跟着陈然冉和成雅。
成雅跟季善说,“季医生,温先生已经去提取更详细的监控视频了。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季善脸色的确不是很好,刚才她的头有些疼,没有药,持续时间较长。
“我没事的,成护士,今天这件事实在不好意思,把你拉进来了。”季善不好意思地道歉。
成雅挠挠头,“哎呀,没事啦。不过季医生,我们也算是患难与共的人了,叫我小雅就OK啦。”
季善点点头,浅浅一笑,喊了声小雅。
成雅有点不好意思,她露着几颗牙齿,余光扫过家里的车开过来了,说道,“善善,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帮我谢谢伯父,实在不好意思。”季善三个人能出来,着实是靠成雅家的关系,被保释出来的。
成雅挥手,“明天见。”
目视成雅家的车离开,季善收回目光。
“表嫂,小心!”
季善尚未反应过来什么,就被陈然冉扑过来。
被推到一边,季善别过头,就见在她原来站过的地方,被泼硫酸了。
季善顿时收紧了瞳孔。
在警察局门口,竟然还会有人做这话总是情,是把王法置若罔闻了吗?
站起身,立即将陈然冉拉起来,上下打量着她,“没事吧?”
陈然冉摇头,“没事的表嫂。”虽然是这么说,可眼泪却不断地往下掉。
周景川亲眼看到拎着硫酸的男人朝季善那边泼,却没来得及挡过去。车速快了不上,终于在季善面前停下来。打开车门,他沉声,“上来。”
季善不意外见到周景川,知道他知道消息肯定会来。对上他的视线,季善心里说不出的安稳,那点烦躁跟不安,像是被一双手,慢慢地抚平。
周景川正在跟崔阁通话,“警局外头有人故意谋害。另外,医院的监控给你发邮箱了,那名医闹家属具体身份也查好一并发过去了。”
季善上车后坐在后座上,耳畔皆是周景川徐徐浅浅的嗓音。她握住手,眼眶发涩,别人的刻意诬陷和天衣无缝的欺辱她都不觉得如何,甚至有种越战越勇的感觉。然而,听到周景川的声音,听他帮她调查真相,感受他时时刻刻的关怀备至,季善就想掉眼泪。
周景川顿了几秒,听过崔阁那几句话后,冷淡道,“警方在没有查清真相之前就对无辜的受害者进行拘禁,若非警方的不作为,并不会导致媒体笃定的大规模报道,也不会导致季善被网上人肉,被心存不轨的人意图在警局门口泼硫酸。”
在办公室里积极调查的崔阁被周景川说得都张不开口,他不过是家里出了点小问题,一时之间没在警局压着,谁知手下的人就犯下了这么不堪的错误?
“老周你放心,这件事会网络公开调查,也会公开道歉,给嫂子一个交代。”
季善在后头隐约能听到话筒里崔阁的解释,她按了按太阳穴,“周老师,算了嘛,跟崔先生也没有直接关联的。”
周景川这才不情不愿地同崔阁“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坐在季善身旁的陈然冉悄无声息地攥住了拳头,僵硬的脸绷得发紧。
周景川开车去了医院,在医院门口,他停下车。
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陈然冉,“下车吧,给你安排了医生。”
陈然冉被周景川的决绝刺痛到了心,她该如何去相信,周景川竟然残忍到这个地步。就算他没将这几年来,她对两个孩子的照顾放在心上,可刚才,她可是救了季善,他怎么能……
轻轻咬着嘴唇,陈然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吸了口气,挪开视线,小心翼翼地拉着季善的手腕,哀求道,“表嫂,我可以跟你一起住一晚吗?我好害怕。”
刚才的的确确是陈然冉救了她,季善拒绝不了,她看了周景川一眼。
没说话,周景川就调转了车头。
“谢谢表嫂。”陈然冉表面上欢喜雀跃,她收回手,放在腿上,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在笑,笑过后,摆出自以为无比单纯的笑容,“谢谢表哥。”
季善默默将她的表情变化收归眼底。
过于天衣无缝,倒显得很不对劲。
回到家,季善让佣人给陈然冉安排了放假,又取了一件她没穿过的衣服给她,“好好睡一觉,吃饭的时候我再喊你。”
陈然冉:“嗯。”她重重点头,“谢谢表嫂。”
季善:“没关系。”
撂下三个字,季善上了楼。
周景川去了书房处理公事,她自己就坐在床上,打开手机,去看了各大社交软件,都有对今天医闹时间的讨论,媒体刻意炒作,导致舆论一边倒,都在指责她。
言论几乎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季善漠然,牵动不起一点的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周景川就在处理季善现在所看到事件,星河旗下不缺娱乐公司,虽然他不管,但这并不能说明他缺少公关手段。
从书房出来,看到季善正在看手机,剑眉向上一挑,走过去,他绷着脸收起季善的手机,“有什么好看的,水军刻意引导罢了。”
季善仰起头,瞧他担心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以为我会被无关紧要陌生人的言论刺痛?天真,我只在乎我爱人的看法。”季善的确很想听听周景川的看法,今天这么一出闹剧,最有可能是谁在背后操纵,最得利的人又是谁?
夫妻之道,讲究实力相当。
周景川无奈揉揉季善的头,“我的看法?”
季善:“对。”
周景川把椅子挪动在季善对面,坐在上头,他目光灼灼,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头部的手术是谁给你做的?”
季善怔了怔,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好一会儿,她死死地皱紧眉头,“你是说梁子卿动了手脚?”
周景川侧身打开抽屉,抽出一张检测结果,“这是你所谓止痛药的成分。”
季善是医生,这种检测她轻而易举就能看懂。倏地,她的手越握越紧,抬起头,再与周景川对视时,她脸色冷硬,目光也如冰刀一般,“我头疼时,吃了这药,几分钟内就见效。”
季善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身上也开始发凉,“维生素不可能有止痛的效果,这只能说明,我的痛是人工操纵的。”
周景川扣住季善的手,给她温度,“可以信任的医生现在在路上了。”
季善抿唇,身体依旧在细微地颤抖,“救梁子卿就在我刚去非洲第一个月,追溯起来,大概是三年前。梁子卿身体不行,我听小道消息,他幼年受过刺激,阴天下雨时身体疼痛更甚,所以我做了手术后,逢阴天下雨,会头疼,是他在操纵。其他时间不疼,是因为这个人是一个变态,几乎每一天,他都会出现在我面前,这已经是监视。再然后,我回国,他在国外,他没有有效的监控手段,所以会时时刻刻通过植入我脑子里东西进行监视。”
说到最后,季善咬着牙,将手里的检测结果揉碎,“我草他妈!败类!”
周景川的确推断出季善脑子里被植入了芯片之类的,但听了季善自己的分析,他的脸色沉到几乎要滴水。
强行压制住愤怒,他握住季善的手,“没功能的事儿,怎么做?”
这人……
季善被气笑,“我不稀罕的好嘛,就是骂人。”
周景川:“不要因为败类让自己变得素质低下。”
季善哼了一声。
周景川把她额前散落的碎发理顺到耳后,眯了眯眼。
“那这件事一定是跟梁子卿有关系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在我脑子里安装芯片,无疑两种可能,第一,我救他一命引狼入室,他看上我了。第二,他在非洲就认出我,想对付你。”季善时刻保持清醒,就算如今愤怒滔天,她也不允许自己自乱阵脚,“可我能确定,在非洲他绝对是第一次见我,之前,他的心思也绝对不在临城,他的目标是在非洲建立他的商业帝国。所以,他对我感兴趣,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出伤害我?”
周景川眸色始终晦暗,心上人被一条狗咬着不放,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
喉头上下一滚,他同季善对视,磁声告诉他,“受了刺激的疯狗乱吠罢了。”
季善被他的形容逗笑,却没大明白他的意思,“嗯?”
周景川冷然道,“摩天轮上,你跟我求婚,我们打算重新举办婚礼。毁灭性刺激。”
他这表情,好坏啊。
可季善,却止不住喜欢。
周景川点了点她的鼻尖,“眼睛的光太亮了,感觉像是要把我吃掉。”
季善脸一红,“胡说。”吐出两个字,季善歪着头,又问,“那他做么做,是为什么?难道说,他还真是个疯子,得不到就毁掉?”说到这里,季善自己都摇头,“他不是这种人。”
“倒很了解、”周景川嗤了一声。
季善现在心里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她急得不得了,“不准卖关子了。”
周景川站起身,轻笑,“他自然不会这么简单,他想要我们破裂啊,而且,很成功地把想要我们破裂的人安排进来了,不是吗?”
季善脸色僵沉,心坠入谷底,许久,她艰涩道,“如果真是这样,我有道理怀疑两年前我回国看到陈然冉跟你和孩子的亲昵,以及你的车祸,还有小舅舅以为的是他在暗中阻拦消息进入我耳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梁子卿的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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