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南柯

    
    时间在炮火漫天中度过。
    程风也倦了。他在寻找，寻找……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或者是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谁知道呢？不记得了。
    再次遇到青云。是一个午后，肮脏的小巷子里，是身着艳丽旗袍的风尘女们。
    程风也打算直接穿过去，突然有一个声音不确定的唤他：“程公子？……姑爷？！”
    是青云。
    程风也转过头在女人群里寻她。
    青云苍老了许多，打扮的花枝招展，显然是被赶出来接客的。
    程风也惊讶：“青云你怎么……”
    “程公子，姑爷。”青云说着跪倒在地：“青云求你——求你件事……小毛！小毛！快来！”
    里面走出一个小男孩，三四岁的样子，又黑又瘦。
    青云拉着男孩一起跪了下来：“这是我儿子小毛，求公子把他带走……这实在是男孩子大了养不住。”
    程风也看了看这个几岁的孩子，一身破袄，流着鼻涕，还有满头的疮，流着脓……想来怕是个哪个嫖客的。
    “……哎！青云！你等着，我回去筹钱把你赎出去……”
    青云只是泪眼婆娑的摇着头，却什么也没说。
    青云的儿子小毛被程风也带走了。
    显然老鸨十分愿意丢掉这个不能赚钱还敢吃饭的一张嘴。
    小毛的病并不难冶，只是市面上能冶这病的药，价值堪比黄金。程风也只得卖掉家传的古董替他冶病。
    只是这一来二去的，就耽搁了赎青云的事。
    等程风也再次到来时，青云已经不在人世了……说是突然发了病，当夜就走了。
    小毛反倒不认生的跑到一个身量很小的风尘女身边喊：“姐姐……”
    那女孩子转过身来，形容尚小。程风也惊讶的询问：“你多大？”
    “十三……”
    那女孩确实是十三，只是……
    老鸨闻讯走了出来：“呦……您来了？看上这孩子了？这孩子也是可怜的，才十三，鲜嫩的很。你要是觉得不错，就花几块钱赎出去。这与我也是功德一件呢不是……”
    程风也最后花了十几块，就把女孩赎了出来。
    “嗳——我跟你说，当初我买她也是花了十几块呢！可是一分没挣您的……”
    女孩子家中原名小莲，被家里人卖到这地方来只是为了家中的其他孩子能有口饭吃，不至于被饿死。
    老鸨，老鸨当然不是发善心，只是小莲早早的染了性病，身体已经烂了一半了。冶病太贵，足够新买几个人了。
    小莲在程风也的照顾下，在医院打了针，可病太重，必须得连着打一段时间。当时的药，价比黄金。
    “公子，要不，咱们不冶了……放弃吧。”
    程风也倒是爷们的说：“冶，必须冶！说着，把自己家中的被劫掠过后的所剩无几的古董珠宝，甚至包括周大小姐的首饰，自己儿子的长命锁……一齐都给当了。”
    小莲的命保住了，程风也打算送她回家。
    小莲反而跪在地上求他：“公子，我不回去……我被卖掉的时候只有几岁。一齐被卖的还有妹妹。现如今我已经大了……再回去……怕是怕是又要被卖回去了……”
    辛枫叹：“乱世，女子……”
    来鬼反倒理智了：“不是乱世女子的命也是如同草芥。你们现在的世界……却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
    小莲病好了，才说出一个惊天大秘密，青云根本不是突然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