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境内有一座城池,名为池阳城。
池阳城三面环山,风景秀美,引得许多文人骚客纷纷前往游览,因此也留下了诸多家喻户晓的锦绣文章以及诗词歌赋。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池阳城的名字其实还是来源于它背后的绵绵大山……
池阳山景色优美,矿藏资源丰富,其特产的玉石因其色泽温润,质地细腻而闻名遐迩。
“玉在山而木润,玉韫石而山辉”说的便是这池阳美景美玉。
每年,那些质地上等的玉石都会作为贡品被送进宫里,那些个王侯将相,皇子皇孙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当下,腰间挂上一块赤阳玉那更是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也正因如此,池阳城每年都吸引着大量的商客往来。由于没有水路,池阳城大部分的玉石珠宝都是通过镖局陆路押运从而销往全国各州各地。
池阳城中拥有大小镖局数十家,其中尤以八威镖局与四海镖局规模最大。
这两家镖局都是有着上百年传承的老字号,在城中的威望不可谓不高,而他们两家也几乎是垄断了池阳城三成以上的玉石押运,每年的利润颇为丰厚。
有利益就有竞争,有竞争就有冲突,这是万古不变的铁律!
同为池阳城最大的镖局,这八威镖局与四海镖局之间的冲突自然是在所难免。特别是近些年来,四海镖局拉拢了许多小镖局以及城中的几个大势力处处排挤打压八威镖局,甚至还暗中招募了一批江湖高手在山道上劫扰地方的镖队,而这也使得八威镖局损失惨重,威名也是大不如前。
对于经常出现的山贼,八威镖局也怀疑是有人故意使坏,但奈何对方神出鬼没,而且个个身手了得,因此始终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由于一直找不到有效的应对之法,八威镖局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八威镖局总镖头名为江战,江总镖头性情豪爽,为人仗义,在江湖中也颇有些声望。眼看着家族日渐衰落,这江总镖头也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他甚至还经常亲自出马押送货物,可谓是劳心劳力,可饶是如此依然难以挽回八威镖局目前的颓势。
与八威镖局的没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近些年来,四海镖局的生意日渐兴旺,其实力也早已超过八威镖局成为了池阳城第一大势力。
四海镖局有一名镖头,名叫沈四平,乃是总镖头的次子,此人自小便得到名师指点身手颇为不俗,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
沈四平使用一把偃月大刀,一般的习武之人在其刀下往往走不上四个回合,因而人送外号“沈四刀”。
此人虽然刀法了得,但为人心胸狭隘,阴险狡诈,手段也是十分的歹毒,因此,他在江湖中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同为两大镖局的镖头,这沈四平与熊召可谓是棋逢对手,两把大刀也曾比拼过数次,不过始终都没有分出个胜负。
此时,熊镖头细细想来,那人虽然蒙了面,斧法套路也颇为怪异,但从其身形和偶尔的几个熟悉路数还是可以断定,那为首的黑衣人十之八九便是这沈四平。
“沈四平,一定就是这个龟孙子,他奶奶的!”熊镖头口中骂骂咧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道:这龟孙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
“熊镖头,到底是不是他现在还不好说,我们还是先派人打探一番再下结论的好。”不等熊镖头说完,那白衣女子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大小姐说的是,我们回去再说,嘿嘿!”熊镖头点了点头,憨憨一笑。
……
天色渐晚,官道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枝头上停留的数只黑鸦“呱呱”叫个不停,让人听起来有些心烦。
刘把式抬头看了看天空,皱眉说道:“天色不早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赶往南平城。”
“对对,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说罢,熊镖头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朗声说道:“大家赶紧收拾收拾,一刻钟后出发。”
没过多久,镖局车马便整顿完毕,那些伤员也都进行了简单的包扎,那些死去的黑衣人则是统统被丢到了附近一个干枯的沟渠中,然后盖上了土。
至于他们所遗落下来的战马,有一部分已经逃进了森林,不过还是有三十来匹徘徊在车队附近不肯离去。
这些战马训练有素,每一匹都价值不菲,自然是不能浪费的,镖队众人将它们卸下马鞍然后拴在了车队的最后面……
“开拔!”
随着一声嘹亮的号声,车队再次出发了。
车轮碾压着河床上那略微有些松软的沙土,留下了一道道醒目的血痕……
……
南平城青灰色的城墙高大而沧桑,砖石间的缝隙中生长着了一蓬蓬茂盛的野草。
晚风吹来,这些柔软的野草被吹得东倒西歪,就像被风吹乱了的头发。
夕阳西下,当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地平线时,一队车马悄然驶进了城门。
南平城乃是通州咽喉重镇,每日进出的镖队和商队都是络绎不绝,因此,没有太多人会注意到这队车马的到来,而那些注意的人则是好奇这个镖队怎么还贩起了马来?
城西有一座大庄园,庄园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风景颇为秀美。一名身着素色衣裙的年轻丫环端着一盘酒水走过长长的廊桥,廊桥下的鱼池中倒映着一轮皎洁的明月……
黑暗中,一个人影悄然跃过院墙,几个快速的闪身便来到了一间亮着灯火的房前。
“咚,咚咚!”那人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进来!”
门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轻轻推开屋门,人影飞快地闪了进去,屋门也再次关闭了起来。
屋内灯火通明,堂上端坐着一名华服男子,这人年约四十,细目薄唇,腮边留着两缕长髯,在其眼中却是隐隐透露着一股森然的凶光。
华服男子端起一杯热茶凑近了嘴边轻轻吹了吹,继而抬眼瞥了一眼下首站立的黑衣人,沉声说道:“查得怎么样了?”
“禀少东家,八威镖局的人马已经进城了。”
“结果如何?”
“属下已经查明,那赶车的老者的确就是神箭手刘俊。”
“果然是他,为何之前没有禀报此事?”
“回少主,那刘俊改变容貌藏于车队之中,因此才没有被我们那边的人发现。”
“废物!简直就是废物一个!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探明。”华服男子怒道:“今日若非刘俊这老东西我们也断然不会输得如此狼狈!”
“少主请息怒!”
深深吸了一口气,华服男子又道:“那另外一件事呢?可有查明?”
“回少主,那边的细作传来消息,对方说今日之事乃是八威镖局车队里的一名少年提前看出了端倪,因此他们这才会有所防范。”
闻言,华服男子眉头挑了挑,疑惑地道:“少年,什么少年?”
“属下已经查实,那个少年几日前在土安镇找上八威镖局说要搭车同行,看样子此前两者并不认识。”
“搭车,只是一名搭车的少年?八威镖局岂会让一名陌生人搭车?”华服男子看着黑衣人,心中更是不解。
“这个,这个属下也是不知,那少年不知为何竟然在距离我们埋伏区四里之外便有所察觉,因此才会……”
“啪!”
不待对方说完,华服男子手中的茶杯已然狠狠砸在了地上,顿时,茶水、碎瓷四散飞溅。
黑衣男子连忙躬下身子,不敢作声。
“荒唐,就一个搭车的少年就毁了我们的计划,害死我们那么多人?简直是荒唐至极!”华服男子怒不可遏:“给我查,查出那小子叫什么名字?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是,属下告退!”
黑衣男子如蒙大赦,躬着身子缓缓退出屋子并轻轻关好了房门,随后又是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华服男子双拳紧握,胸膛剧烈起伏着,目中闪过了一抹深深的恶毒!
这时,堂后忽然走出一名年轻的女子,这女子身上裹着一件淡粉挑丝云燕宫装,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勾魂夺魄的媚态。
女子袅袅婷婷走到华服男子身旁,柔声说道:“不知是什么人得罪了沈爷?竟是惹得您生这么大气!”
“哼!”
华服男子冷哼一声,一把将其揽入了怀中。
女子挥起粉拳轻轻捶打着对方的胸膛,娇声说道:“沈爷,你坏死了,这么久都不来看看人家,也不知道人家想你有多苦?”
华服男子面色却是一沉,口中骂道:“贱人!”
说罢,他将女子推到了一旁,手掌猛然拍下……
顿时,他身旁那张木桌瞬间四分五裂,木屑散落了一地。
女子口中发出一声惊叫,身子缩成一团瑟瑟抖个不停。
“哼!损了我那么多人马,他日我定要让你江家十倍偿还!”
这华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四海镖局的少东家沈四平。四海镖局行走全国各地,这南平城又地处咽喉要道,城中自然也有他们的分局。
此时的沈四平双目充满血丝,面容扭曲,看着很是吓人。
“江心月,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沈四平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说完,他冷冷瞥了一眼身旁女子,随即一把将其抓了过来。
“啊……”
在女子的一阵惊呼声中,其身上的衣衫顷刻之间便被扯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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