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哑然,视线全都汇聚到声音的来源处。
乔白亦也不例外。
咦!居然还是熟人!
她来这里干什么?
只见花亭侧边一张小几案后,烟笼梳着一头油亮的书生发髻,一身斯文儒生装扮。
怪只怪她,脂粉气太重,饶是如此装扮,只要人眼睛不瞎,都能一眼看出她的女子本质来。
此刻的她,气红了脸颊,狠狠一拍桌子,小巧的下巴朝面前窘迫的小厮高傲翘起: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就现在要见!简直岂有此理!”
边上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连忙上前,急急行了一礼之后,先转身甩了低头的小厮一巴掌之后,脸色当即对着烟笼切换成如沐春风:
“客官息怒,都是我们没招待好,您别气,您福大量大,该怎么惩罚,我们都认!快!没眼色的,还不赶紧去给这位公子上最好的茶来!”
烟笼冷笑:“你少借着罚人的由头给我放水,今儿我真是长见识了!果然不入流的地方,呆的都是不入流的货色!连一个下人,也敢做些不轨之事!”
这句话一出,许多人的脸色都变了!
你骂小厮就骂小厮,有事说事,为嘛一杆子打倒一船人?!什么不入流的地方啊!嫌弃不入流,你倒是别进来呗!
有人借着酒劲上来了,掀翻了桌子就到烟笼面前:
“咋滴?不入流?你不也是这不入流地方里呆着的货色?看你骚里骚气的模样,该不会是谁养的小倌儿吧?”
烟笼更气,她直接推了面前酒气冲天的男子一把:
“滚开!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对着我满嘴污言秽语!小心我告你去!”
男人直接甩了她一巴掌,直把她甩翻在地。
烟笼在地上狼狈抬头,满脸不可置信:
“我是公主府的人!你竟敢动我?!”烟笼怒不可遏!
原本,进入这样的场所来买卖在她眼中污秽至极的东西就已经够让她恼火了!
如今,就连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也能欺侮到她的头上来!
反了天了!
“哦?公主府的人?”那男子哈哈大笑:“除了当今殿下,公主府里不是下人,就是些尽跟公主争宠的女人了!怎么滴,我替公主收拾后院,除了驸马爷也许会心疼,谁理会你呀!”
旁边的人们哄堂大笑,更加起哄:
“就是了!还不如到哥哥怀里来,说不定伺候好了,我心疼下你啊。”
“驸马爷肯定不会心疼,毕竟他最爱的还是三公主!”
“就是!自古小妾哪能和正室相提并论!”
“听说驸马爷为了三殿下,顿顿亲自下厨!”
“不是我嘴贱,驸马爷对女人也忒好了点。你看,随便一个侍寝的,都能出来狗仗人势了!”
“咦!今晚江湖小小生不是要亲自作画吗?这假扮男装的小丫头,该不会就是为了仰慕小小生的技术,特地买去学习的吧?!”
“仁兄你真相了!没想到这狗驸马,本事没有,家财没有,桃花运却是我等企及不了的旺啊!”
“有公主殿下的软饭可吃,还有数不清的女人前仆后继要睡他......哎!不知道狗驸马他祖上埋的哪儿?我都想迁祖坟了!”
“说到底,还是人家天赋异禀!诗词歌赋可以不会,该长的地方,必须长啊!”
“你怎么就知道长?以我之见,粗,或许才是王道!”
画风很快跑偏。
一堆人叽叽喳喳议论起了狗驸马传闻中的厉害之处。
烟笼虽然未经人事,可她并非一无所知的闺中小女,这些大老爷们的浑话,她一句不漏,全都听得明明白白。
她气愤,这些人太无耻,太下流了!
她更气愤,凭什么给她的身上,贴上“驸马女人”的标签?!
狗驸马那个男人,他配吗他?!
司马亦空踏步进来的时候,花苑里正是这乱糟糟的一片。
“怎么回事?”他皱眉,视线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捕捉到了乔白亦的身影。
此时的她,一脸兴趣盎然,正看得津津有味。
而她身旁,那戴着灰纹面具的男人,唇线紧抿,眼神阴沉,看得出十分克制的在隐忍着什么。
“爷,是这样子的,”徐娘上前,福了福身子,十分无奈:“小六这个没脑子的,没注意把没晾过的茶水就给端上来了,这位小公子要倒茶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就赶紧的去拦了一下,碰到了小公子的手......”
司马亦空望向站起身,发髻已经散乱、脸上还有鲜明掌印的烟笼,从斗篷里面伸出手微微一拱:
“是我庄里招待有误,不知小公子要怎样才能消消气?”
烟笼咬咬牙,笑了:
“哪只手碰的我,就砍的哪只手!如此,我就不追究了!”
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没想到这女子小小巧巧的,说话却十分吓人。
司马亦空没说话,腰中长剑出鞘,“唰”的一下剑光挥过,随着一声惨叫,一只带血的肢节利落滚落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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