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捡了只小鲛人当娘子

    
    望月以为骆琴箫是被吓到了，还想上前安抚，可她似乎视望月为厉鬼一般，望月走一步，她挣扎着退三步。
    满眼都是畏惧。
    “骆琴箫？”望月试图唤她的名字。
    然而骆琴箫只是边发抖，一边害怕地瞪着她，牙齿不停打颤，生怕望月会吃了她一样。
    “你别过来……妖女…你不要过来……”
    眼见骆琴箫后背要碰到凳子，望月下意识去扶她一把，可望月一动，骆琴箫就吓地躲到凳子后面。
    望月只能在凳子的缝隙中，看见她恐惧的眼神。
    殿中除了几个御林军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刚刚的混乱打翻了不少酒杯菜盘，还有慌忙逃脱时落下的珠钗耳坠，丝帕披帛。
    在这满地狼藉之中，对着口口声声说她是妖女的骆琴箫，望月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明明是她救了骆琴箫。
    “御林军！快把这个妖女拿下！”
    珺瑶郡主不知何时出现在凤位前，对着殿中几个御林军下令。
    “是！”
    望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人牢牢制住。
    御林军用麻绳将她双手捆在背后，用长戟将她牢牢按在地上。
    望月奋力抬起头，却只看到凤位前，珺瑶郡主得逞的笑脸。
    接着宫人们将偏殿里躲着的命妇小姐们请回座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望月身上。
    皇后也从后殿出来，面色不善，身边跟着玉嬷嬷和秦意如。
    “皇后娘娘。”珺瑶郡主在皇后面前屈膝下跪，言辞振振：
    “方才那些蝴蝶，看来都是这个妖女召来的，不仅毁了皇后娘娘寿宴，还意图用这些妖术残害无辜之人，何其残忍，还请皇后娘娘将此妖女处以火刑！”
    开口便是极刑。
    “是啊，烧死这个妖女！”
    “祸乱宫闱，应当烧死！”
    其他被惊吓到的命妇小姐们也开始附和。
    人多拥挤，混乱之中难免有所推搡，有些人便是被踩了脚，撞了腿，磕了头，也都怪罪到望月身上。
    望月没见过火刑，但听说过。
    据说是将妖异之人绑在柱上，底下堆满木柴，烧上三天两夜，火为至阳之物，就能将阴邪妖物烧得一干二净。
    在一众谴责怨恨之中，望月的辩解就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她仰着头对珺瑶郡主骂道：“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是妖怪？”
    珺瑶郡主轻蔑一笑。
    “长了眼睛的可都看到了，那些蝴蝶一见你接近就四散逃开，说明你这妖女能用妖术控制那些阴邪之物，你究竟有何居心？”
    这望月确实没法解释，她喝了仙露，不受法术影响，控制蝴蝶的法术在她接近时便会失效。
    而拍开蝴蝶的那一掌，望月用了些非常人所能的力量。
    “还有，骆小姐差点被妖女用妖蝶害死，她便是最好的人证。”
    骆琴箫……
    方才就是骆琴箫指着她，叫她妖女。
    “是！刚刚就是她想杀了我！是她！”
    耳边传来骆琴箫带着哽咽的话语。
    “你们少血口喷人！我不是妖，也不知道那些蝴蝶从何而来！”
    宫里没人可以帮望月，离她最近的松羽还在宫门那里，宁曜还远在原州……
    望月绝无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她们烧死。
    皇后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殿中吵吵嚷嚷，她极其不悦地冷喝一声：
    “都安静！”
    这下无人再敢出声。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御林军先放开望月，但并未给望月松绑。
    望月半跪在地上，倒像是个犯人。
    珺瑶郡主本打算趁望月百口莫辩之时将她直接烧成灰，这样即使后来证明她并非妖女，人死也不能复生。
    还能因宁曜私藏妖孽，参他一本，最好夺了他的兵权，把他发配边疆，才算解气。
    看皇后的态度，明显是不信一面之词。
    “皇后娘娘，您不信珺瑶的话也无妨，妖女在宣荣府里有贴身伺候之人，她们一定知道这妖女是什么来历。”
    皇后闻言，斜睨着跪在地上的望月。
    “李氏，你当真与今日之事无关，也并非鬼怪妖孽吗？”
    是也得说不是。
    望月咬咬牙，不卑不亢地回道：
    “回皇后娘娘，臣妇与今日之事并无关系，也并非妖孽，方才也是臣妇救了骆小姐，但不知为何会被指为妖物，娘娘明鉴。”
    “你记着今日所言，来人，去查，不可污蔑好人，也不能放过宫中的妖孽。”
    除了松羽和宁曜，宣荣府里无人知道她真身为鲛人，他们即使把文南和连英押过来，两人也绝不会说望月是妖。
    她相信文南和连英，不会害她。
    御林军去带人，也会惊动松羽，望月也能多一分机会。
    “皇上驾到——”
    “瑾妃娘娘到——”
    没想到此事惊动了皇帝。
    众人起身行礼，齐声道参见皇上。
    话音刚落，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从殿外健步走来，身后跟着盛大的仪仗。
    皇后也起身行礼，双眸含笑地看着皇帝走来。
    望月低头盯着地板，余光却看见那双精致的龙纹靴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然后就有沉稳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皇后，朕听闻风吟宫有妖物作祟，怎的责罚起命妇来了？”
    皇后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看见另一道翩跹身影走到皇帝身边。
    望月忽然闻见一阵百合花香，然后就听见一娇媚女声道：
    “皇上，这是什么阵仗啊？怎么这位妹妹好好的跪在殿里？”
    皇后皱了皱眉，“皇上，珺瑶郡主称宣荣将军之妻李氏为妖物，引来众多蝴蝶，在臣妾生辰宴上作乱，还差点害死骆小姐，臣妾正派人查证。”
    “妖物？”
    那女声娇滴滴地道，接着那百合花香在望月身边绕了半圈，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葱白玉手突然伸过来，轻轻托起望月的下巴。
    望月抬眼，和她四目相对。
    她是画像上的……瑾妃，白氏。
    望月一眼就认出来了。
    瑾妃羽睫轻颤，看清望月的脸后，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如此美人，怎会是妖物呢？”
    皇帝也闷笑一声，走上台阶，在皇后凤位之上坐下。
    玉嬷嬷立刻给皇后搬了张椅子来，让皇后坐在凤位旁。
    “朕最不喜神鬼妖邪之事，若有人用这些东西在宫中作乱，朕定会严惩不贷。”
    “那是自然。”
    瑾妃款款行至凤位旁，双手抚上皇帝肩膀，力道轻柔地捏了捏。
    “陛下日理万机，还得烦这等琐事，您哪里忙得过来啊，刚在嫔妾那歇了一会，就听闻凤吟宫出事，真是半刻都不让陛下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