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峰。
离峰顶不远有一处地势尚且平坦的台地,此地位于两峰之间,只有一条小道通往山下,向外走几步便是深不见底的裂谷。
两方势力兵戎相见,在台地上各据一隅,相互对峙。
“他还不降?”
队伍中,一位中年武将声如擂鼓,问身边的副官。
他叫黄达,乃原州边疆驻军将领,不知为何投靠了璋王,成为其手下一员猛将。
黄达身边的副官名为何卓恩,听闻黄将军发问,他略低着头答道:“回将军,还未见其表露降意。”
黄达嗤笑一声:“这小子倒是挺有骨气。”
可不是嘛,整整三日几乎滴水未进,到这种时候了还不肯投降。
“将军不如直接杀了他了事。”
“兵符并非是那么要紧的事儿,”黄达对何卓恩的话不置可否,“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他被手甲包覆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一敲,又说:“宁曜这小子有勇有谋,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只可惜跟错了主子。若是有人能为他指一条明路,也不用让这等人才在此曝尸荒野。”
“将军还是想让他为王爷效力?”
“呵呵呵……”
黄达低沉着笑了两声,并未明说。
宁曜这边只剩下五个人。
他们在宁曜前面围成半圆,手里握着沾血的剑,守着各个方位,随时盯着对面的动作。
哪怕此时他们自己都已是强弩之末了。
对面就像是玩弄猎物的豹子,把他们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却吊着他们,迟迟不下杀手。
宁曜则盘腿坐在悬崖边,用一块白布擦拭着剑上的血污。
他身上的甲胄几乎被血浸了个透,发黑的污渍积存在铠甲的裂缝里。
“顺礼,他们派去的人回来没有?”
“回将军,还未回来。”
“唔…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啊。”
宁曜一边擦着剑,一边嘟哝着。
此时黄达那边,一个小卒上前禀报道:
“大人,飞羽营回来了。”
“哦?让他们过来。”
“是!”
片刻之后,飞羽营的人被带了上来。
一共七人,个个身穿黑衣,身形魁梧,身后背着一把大弓。
“黄大人。”
为首的阿七神情自若,朝黄达行了军礼。
阿七身后的二四、阿九、一十、十五、十七、十八也跟着行了军礼。
“如何?飞羽营可将兵符带回来了?”
黄达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语气随意到像是在问他们吃没吃饭。
阿七抬眼看见黄达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怒火中烧。
他们飞羽营是璋王爷部下最为精锐的小队,每个人都是从白骨堆里活着出来的杀手,这么多年为王爷出生入死,战功赫赫,却被一员半路投靠的叛将四处指挥,戏弄玩耍。
那逃跑的细作身上根本没有兵符,就凭一个四处逃窜的鼠胆细作,他有什么能耐能从宁曜那里偷到边疆的兵符?
璋王派黄达和飞羽营在此堵截宁曜,就是为了宁曜手上的兵符。
有了兵符,便能统领边疆三十万大军,率部南下,直捣衍江城,待卫承平投降后,宁曜带来的几万大军,也就都收归于璋王麾下了。
此时再以当今皇帝的皇位来路不正、璋王替天行道,为先帝报仇为由,挥师皇都。
这第一步,便是得到手上的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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