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景西走的那天程安在上班没有去送他,可一连几天的心不在焉还是让G
ay看了出来。
“任总呢?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其实这是G
ay在明知故问,程安都知道的。
“他回国了。”
“还来吗?”
“不知道。”
G
ay叹了口气摇摇头:“其实你也是舍不得他的,对吧?”
他拿起文件往门口走去,快出门的时候停下来对着一言不发的程安说道:“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你问问你自己,到㡳有多爱他。”
程安微微一怔,抬眸望去,手心捏紧了几分。
“别忘了过几天去医院复查。”G
ay指了下她的手,走的潇洒。
G
ay走后程安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
有多爱?
很爱很爱,这一辈子都只爱着他一个人。
那父亲的错和过去的种种都可以忘记吗?
忘不掉……
——
今天去了医院,还是一样的结果,做的治疗还是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她的手拿不起画笔,只是颤抖。
她走出门,看着医院外的天阴冷昏暗,没有阳光的照射,一如她渐渐气馁的心。
也许还是要接受这个事实,她的手真的不行了。
口袋的手机震了震,程安看见G
ay的名字接了起来,入耳便是他激动又着急的声音。
“A
,不好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不要急。”
“刚才任总来了,他问我你去哪了,我说你上医院了,天啊!他竟然不知道你手坏了的事情,我全给说出来了……”
“等等。”程安皱着眉头打断他:“任…任景西来了?”
“是啊,他来卢塞恩你怎么没告诉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刚刚走的时候脸色可差了……”
任景西来了?
程安脑袋空空,G
ay说的话她都已经听不进去。
距离任景西上次离开的时间也不过半个月,这么快他就又来了?
程安安慰了几句G
ay后便挂了电话,手机里有好几条任景西的未读信息,应该是她刚才做治疗的时候发的,她开了静音并没有看到。
程安给他回了信息却没有回复,她想了想任景西除了会去公司找她之外就只有她的公寓了。
果然,当程安赶回家时,在门口看见了任景西。
一如半个月前一样,他站在门口风尘仆仆。
“你……公司又有事了吗?”程安看着他憋了半天却也只有一句话。
而任景西却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半晌才开口:“去哪了?”
她抿了下嘴角,低头拿着钥匙开门。
灯打开的时候程安看见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焦急,心里紧了紧有些难受。
“我去医院了。”程安回着他:“定期复查。”
“手怎么了?”他把门扣上,声音大的让她有些慌。
“画不了图纸,在做复健。”她抬眸望着他,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这一下子却把任景西的心狠狠的攥了起来。
他拧着眉眼里是毫无掩饰的心疼和怒意。
他牵起她的手展开掌心,大半年过去了手心的疤已经浅了许多,可依旧是清晰的一眼就能看到。
“为什么骗我?”
任景西记得他昏迷刚醒的时候问过她,她说没事,他竟然相信了。
“你那个时候刚醒,我怕你担心。”
“所以就要出国一个人偷偷的看病?”
程安摇了摇头:“我没有偷偷的看病,我只是恰巧出国想试试不同的方案。”
任景西定睛望着她,带着审视的目光。
程安觉得空气都有些压抑,想了想微微扬了下嘴角想打破这样的气氛。
“我真没有打算要瞒着你,只是当时觉得反正要走了,也没必要提这事让你伤神。”
“反正要走?”任景西凝着她,咬紧牙关眼里的怒意更甚。
程安咬了下唇,好像说错话了。
正当她想着要怎么解释的时候却听见任景西轻叹一声,满满的无奈。
“你不能因为预先好了结果就什么也不说,做了决定。”任景西攥着她的手:“程安,我是想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你不可以再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了。”
他低声像是呢喃,却又声声入了她耳像雨点一般敲击着她心里的屏障,一点点打碎拆解。
他的怀抱温暖又坚实,紧拥着她的时候好像全世界只有彼此。
打那之后任景西便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程安只是手不能画画而已却像变成了个残废,毕竟在任景西的眼里她生活都不能自理。
任景西不知道从哪里偷偷配了她公寓里的钥匙,现在都不用等她回来都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屋。
程安有的时候想和他说注意界限,给彼此留点空间,可任景西每次都又安安份份的到时间就离开,好像每次来都是为了陪她吃晚饭看电视。
这段时间他经常是国内卢塞恩两地跑,有的时候隔两天就走,有的时候长一点呆一个星期再回来。
长时间的奔波,他的疲惫肉眼可见,可每次见到她时却又露着笑容牵着她的手不说话。
程安心里不是滋味,她好像一直在折磨任景西,不论是从心理还是身体上,她好像欠的越来越多。
“任总又走了?”G
ay开完会后问着她。
“嗯。”
“我天,任总精力可真好,别人都是异地恋,你们跨国恋,这路上怎么也要快二十个小时,在卢塞恩呆一天飞机上呆两天。”G
ay想想摇头,突然对程安竖起大拇指。
“你干嘛?”程安愣了一下看着他。
“想说你牛,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个人能把任总拿捏在手里团团转了。”
程安敛着眉眼,心里的愧疚更甚。
“我真怕任总哪天转着转着就不动了,这么长情的男人你可得抓牢啊!”
G
ay过完嘴瘾后跑的比谁都快,程安看看手机里刚发来的短信,是夏宁骂她的信息。
她前两天刚生了宝宝,是个乖巧的小男孩,抱在手心里的时软软巧巧,看着脸上都不禁带着笑意。
夏宁孩子都生了,而她还没有回国,夏宁骂骂也是应该。
程安收起手机,收拾着包往外走。
卢塞恩的冬天已经下了雪,鞋踩在地上的时候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些落寞的感觉却又沉稳的脚踏实地。
面前停了一双黑色皮鞋,程安顿了顿抬起头来,是已经数不清第几次过来的任景西。
他戴着一条深蓝色的围巾,衬着黑色的大衣,在她抬起头时微微勾起嘴角,眼里满是温柔和思念。
程安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圣诞节,回到了那个滑雪场。
大雪纷飞,而他站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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