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初醒的水月被刺眼的白光照得有点睁不开眼,待好一会才缓过来,本想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四肢被布条束缚在了床架上,床的四周摆满了仪器,在回想起自己的行迹后,一抹苦涩爬上脸上,眼睛不由注视天花板发呆。
医务室内,一名护士敲了敲门走了进来,“院长,主任,病人醒了!”说完便关门退了出去。
水汐正要起身,却被夜辰一把按住了肩膀,“我先去,你半小时后再过去!”
“理由!”
夜辰露出些许苦涩,随后笑道,“我负责黑脸,而阳光总在风雨后,不是吗?”
水汐起身拧起夜辰的衣领,然而对方却没有束手就擒,反手便将她的双手抵挡,随后推向一旁,冷漠而视,“在这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就连你也必须听我的!”
水汐平静地脱下高跟鞋,挽起紧身裙,目视身前的男子,“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夜辰见她一副要干架的姿势,眉头一挑,双手高举后退了几步,“一言不合就想动手,真是可惜这张漂亮脸蛋了!嗯,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蛇什么肠?哦~蛇蝎心肠!”
水汐对他的挑衅不为所动,冷静地判断他的一举一动,“三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让水月跳下楼台!”
夜辰退到墙边,后背抵在墙上做思考状,“云瑶的那句话让你最记忆犹新?”
水汐眉头紧皱,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陪我…死一次?”
“想要拯救一个人,就必须先摸清伤口的位置所在,然后对症下药,既然她那么想‘死’,那就让她‘死’一次好了,不是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便顺应她的祈求,随后救之!”
水汐仔细打量着夜辰,没有感觉到隐瞒,“第二个问题,这次你赌的成分占多少!”
夜辰苦思了几分钟后,才徐徐道来,“刚开始是两成,在见到她喝酒之后,变成了五成!”
水汐握紧的双手在得知答案后,又紧了几分,“最后一个问题,你让她寻回记忆的理由是什么?”
夜辰笑着打量起她来,一直都想置身事外的人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陷了进来,这对于他来说是好事,“想要回答这个问题,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对于欣宇这人、你了解多少!”
“阳光,开朗,还有一点…正义感?”
“家庭情况如何?”
水汐略微沉默了一会,“自幼丧母,父亲…无期牢狱,和舅舅生活到15岁后独立,算是很糟糕了!”
夜辰有点惊讶她对欣宇的了解程度,“那如果将这种痛苦的记忆赋予水月,你觉得她对生的渴望有多大?”
“你的意思是…增加成功率?”
夜辰笑着走向正门,在经过水汐身边时附耳小声说了一句,并塞给她一张字条,“一个人知道越多就会投入越多,你、准备好了吗?”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务室,在听到关门声的同时,水汐从恍惚中缓过神来,随后打开字条龇牙咧嘴道,“王八蛋,下地狱去吧你!”
…
在听到开门声,水月回过神侧头看向来人,“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水月笑着眯眼说道,“原来没有,但你来了之后胸口有点不舒服!”
夜辰伸手用食指按在水月胸前,面色凝重,“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水月对他的这般举动笑得更欢了,手也不由紧握,“你原来有这种嗜好,懂了!”
夜辰摊开双手做无辜状,“是你说胸口不舒服来着,作为医生当然要例行检查了!”
“那你感觉舒服吗?”
“嗯……还行!”夜辰趴在护栏一侧,仔细打量水月的面容,平时布在眉梢的阴霾似乎不见了,那双很难聚集的瞳眸也深邃、明亮了许多,“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水月拉了拉被束缚的手,“你解开我,我就和你说!”
夜辰为难的咬着指甲,一脸委屈,“解开你,我很没安全感的!”
“怎么,怕我非礼你?”
“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立马帮你解开!”夜辰挑了一下眉梢,一脸坏笑,“有没有想法?”
水月白了他一眼便将头侧向了另一侧,“衣冠禽兽用在你身上,都感觉是在夸你!”
“哎~那我还是做个禽兽不如吧!”说时把水月的头掰了回来,与其四目而视,“说真的,你这次玩得有点大,大到我很生气,很想给你一大耳刮子!”
“嗯,那你是打左脸还是右脸?”
夜辰笑着舔了舔嘴唇,眉梢渐紧,“嗯,我觉得对你打屁股好点,准备好了吗?”
水月紧皱眉头,很不客气地吼道,“变~态~!”
听完,夜辰很不客气的用手揪了一下水月的鼻子,立马遭到对方的怒目而视,“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恶心我了!”
“为什么?”
“在11年的地下拳王晋级赛中,你输给了欣宇,然后你想在我身上找回当年的颜面,对吗?”
“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夜辰松手看着水月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还有别的吗?”
水月再次拉动被束缚的双手,“想知道更多,先松开我!”
“不行,你得先告诉我,然后我才能判断能不能给你松绑!”
水月看着他凝重地视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将自己梦到的田园小屋以及一些琐碎小事说了出来,“就这些了!”
夜辰在床边徘徊了许久之后,才若有所思地说道,“还是等你汐姐来帮你解吧,我怕帮你解了之后,有图谋不轨的心!”
“吱~,你还算个男人吗?”
“那要看人了,如果是和你的话,我想做你的好姐妹,陪你聊天陪你睡!”
水月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说什么吗?”
夜辰向其抛去一个媚眼,“是不是‘滚’?”
水月歇斯底里地怒吼道,“知道还不滚?”
夜辰摊开双手无奈哀叹了一声走向房门,在消失前不忘回头补充一句,“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还会滚回来的!”
…
病房安静了半个小时后,水汐才精神恍惚地走了进来,“你身体有没有那里感到不舒服?”
水月笑着摇了摇头,“能帮我解开下吗?”
水汐抱着双手有些为难地侧过身去,不敢与她对视,“那你先告诉我,你身上什么时候开始藏刀的!”
“大概上学的第二天!”
“理由呢?”
“因为…没有安全感!”
水汐微怒,转身直视水月,“我需要你真实的答案,而不是敷衍!”
“这就是真实的理由啊,不是敷衍!”
水汐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等你那天想回答了,我再来帮你解开!”
见水汐真的要走,不甘的水月轻咬嘴唇,在人消失的前一秒她吼了出来,“因为我总感觉自己是一个被诅咒的人,只要有刀就有能解开诅咒的可能!”
水汐愣住,搭在门把上的手不由紧握,“这种想法,什么时候出现的?”
水月失神地注视远处的灯光,许久之后才徐徐道来,“醒来的第一天!”
水汐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回去,“那现在呢,还有没有这种想法!”
“有,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怎么证明!”
水月瞟了一眼异常严肃的水汐,然后笑道,“因为我想和过去的他们和平相处!”
水汐看着她真诚的眼神,不由松了一口气,“帮你解开可以,但我得先和你说清楚,只要我不在旁边,你就会有人陪着,能不能接受?”
“这算是监视吗?”
“应该说是保护!”
“嗯,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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