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里,赫金纯紧张得手心冒汗,坐立难安。
可眼前所见,赫成瑾的住处竟然比安乡伯府的规格还要好出数倍,实在叫她眼红和妒忌!
她的亲哥哥生还无望,她的亲娘甚至被亲爹杀掉,她自己被休,那凭什么赫成瑾和赫金芸能在这心安理得地享受?
赫金纯贪婪的目光扫视着会客厅里的一切,转到门口时,正对上赫成瑾冷漠的眼神,瞬间一惊,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赫成瑾没有与她打招呼,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直接坐到了上座。
先前在伯府里,这位嫡姐就没少欺负过他和阿姐,就连姨娘也曾被她这个“主子”给欺负过。
现在赫成瑾自立门户,更没有必要对她虚情假意。
赫金纯吞了吞口水,纠结了一阵,还是笑道:“二弟……”
“不敢当。我与安乡伯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赫成瑾淡淡地顶了回去。
赫金纯料到他会这么说,眼珠一转,索性也撕破了脸,“是么?可父亲明显还是放不下你的!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也不会亲手杀了娘!”
正要举起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中,赫成瑾怔了怔,很快恢复从容,饮了一口茶,“不是气得中风死的么?”
这个明面上的说辞实在丢人,可这也都是安乡伯为了掩饰真相不得不这么说。
一想到这点,赫金纯更加憎恨面前的青年,冷笑道:“我亲耳听到,还会有假?”
经过朝堂上的摸爬滚打,赫成瑾对她的来意隐约猜到,淡淡一笑,“既然如此,你应该去报官指证赫德宏杀妻,与我何干。”
“你——”赫金纯越发气恼,拍案而起,“这都是因你而起,你的身世只怕是想象不到的低贱,到时捅出去,你看你会不会被东宫嫌弃、被夏侯氏抛弃?!”
赫成瑾心中反而平静了。
这个赫金纯果然是个没脑子的,本想拿捏他的把柄,却反而送了个她的把柄过来!
他实在想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淡淡道:“能够让赫德宏杀妻也要阻止泄露的秘密,若是让他知道从你的嘴又走漏了风声,他会不会再破罐破摔、加一条杀女的罪名?”
“什——”赫金纯刚想反驳,可想起母亲的死,瞬间毛骨悚然。
而赫成瑾继续火上浇油:“即便我的身世被你宣扬出去,但是,相信我,那时满朝文武和京城百姓只会议论一件事:赫家是真的有杀妻传统!”
赫金纯身上越发冷了!
瞧着她茫然无措又蠢笨至极的样子,赫成瑾脸上的假笑也收了起来,“而且到那个时候,连平原侯府都不会再庇护你这个连亲娘都不知回护的白眼狼,你的下场,自己想想吧。”
“啊!——”赫金纯再也耐受不住,抱着脑袋放声尖叫冲了出去。
赫成瑾却马上叫来了两个侍卫将她押下来,掸了掸衣摆,起身准备出去。
他原本并不想去安乡伯府,事到如今,总不能让人看到他曾经的嫡姐发着疯从他家跑出去。
至于安乡伯……
能够为了隐藏他的身份不惜杀妻,这个秘密压在安乡伯心里应该也已经很多年、快要把自己压死了吧。
就让他来最后做一次“孝子”,帮安乡伯分摊这个痛苦的秘密好了。
听到下人来报赫成瑾上门,安乡伯整个人惊慌失措,以为他听到了什么风声。
而见到被赫成瑾送回来的奄奄一息的赫金纯,安乡伯暗暗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为了纯儿……
可纯儿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个孽子府上去?
等到安乡伯回神,却发现赫成瑾已经屏退左右,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看着丰神俊朗的青年,安乡伯心里有些酸楚,原本这孩子可以安安稳稳在他名下过一辈子,谁知……当真是造化弄人。
而赫成瑾一开口,直接将安乡伯吓得魂飞天外!
“我不是外室子,也不是你的儿子,可是这样?”
赫成瑾已经在来的路上想得通透。
幼时起,他很少得到父爱,他一直都用庶出身份自我安慰。
等到再大了些,赫成瑾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比嫡出的赫成禄优秀得不止一星半点,而且安乡伯对丁姨娘又很怜爱。
如此情况之下,安乡伯有什么理由对他那么冷漠?
现在,安乡伯为了隐藏他的身世不惜杀妻,只能说明,他的身世非同寻常,且一定不会是安乡伯亲生!
或许……他的生父生母,比安乡伯的地位权势都要高出许多,才让安乡伯不惜一切也要守住这个秘密!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安乡伯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赫成瑾眸光闪了闪,“哦,那方才赫金纯所说的都不作数,我只当什么都没听到,你放心,我不会去上门求证。”
他对于自己真正的身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反正他只确定,自己肯定不会是老广阳王或者夏侯二爷的私生子。
这二位都对自己的妻子情深义重,王妃和欧氏也从未改嫁过;
况且这两家都与安乡伯毫无交情,即便有私生子,也不会交托给安乡伯。
只要他不是阿毓前世或者今生的兄弟,他是谁的孩子,自己都不在乎。
安乡伯被赫成瑾淡淡话语中深深的威胁一下惊到!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信她,别去求证什么的!”
安乡伯瘫倒在地,几乎要崩溃了。
失手错杀妻子,“儿子”的身世秘密又被二女儿听到、透露出去,他现在如此孤立无援,简直是老天爷在折磨他!
赫成瑾冷眼看着他,不语!
“怀玉……我当真不知你真正的身份。”安乡伯喃喃,“是踏雪翁把你抱给我,他的弟子为你起名……甚至起字的。
“曾经出征东海时,他救我一命,如此要求我也只能答应,于是……对外说是丁姨娘之子,对兰氏,则说是外室所生。”
踏雪翁?!
赫成瑾惊住,那位世外高人怎么和他的身世牵扯起来?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的弟子是谁?”
为何起名这种事,竟然会交给一个外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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