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狂兵

    
    想要通过史密斯与墨西哥黑帮接触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的，但张金龙基因实验的消息显然不能透露半分，最终由卡那扎西在中间的撮合下双方取了个折中的办法。
    两天后在奥斯汀会举行一个慈善拍卖会，届时得克萨斯州政商两界都会有许许多多的大人物来参加。史密斯这个胖子只不过是M国大军火商众多底层销售触角的代言人之一，到时候在他上面的大人物也会出席拍卖会。
    史密斯只答应将姚兵和张小凡两个介绍给上家，至于上家肯不肯答应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就这样把皮球巧妙的踢开，既不得罪人也不担责任。
    像这种露天大派对最后都将会演变成多人群体性运动会，张小凡和姚兵身为华夏人，传统观念还是要有的，所以在得到明确答复之后就告辞离开了。至于女人嘛，在奥斯汀这样的开放城市中，有时候并不需要花上多少钱就能来场愉快的友谊战的。
    时间一晃四十八小时过去，其间除了姚某人换着睡女人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张小凡还特意驱车前往边境线去看过，透过高高的隔离墙望过去，除了草本植物茂盛些之外也看不出异样来。像一些岩鼠之类嗅觉比较敏感的小动物也时有见到。反而是拍照的时候被巡逻的军警盘问了好几次，为此还被敲了几百美金的竹杠。
    官僚主义与腐败越是严重的地方，贫富差距也会越大。而穷人多了，慈善拍卖会当然也会越多。事实往往总是那么的讽刺，慈善事业发达受益者永远都不会是穷人，悲哀才是永远不变的主旋律。其他地方或许有不同，但在以富人为尊的M国好像本该就是如此。
    特别是掌握着社会大多数资源权力的官员和富人们，慈善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掩饰权钱交易的外衣而已。
    像史密斯所说的那种私密性比较高的高端慈善拍卖会，拍卖的主角都不会是正常类型的古玩，更多的是参与人自家的一些小玩意。如某某市长画的油画啦，某某公司的董事长女儿带过的小珠宝啦，某某议员珍藏的酒杯刀叉啦。
    其实这种拍卖会拍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拍卖的东西是属于谁的，而买的人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讽刺的是，有时候某某参议员穿过的内裤都能拍上几万美金，正当程序的收受贿赂就是这样来的，而且还正当的向国家缴税了。至于拍卖的款项最后有没有落实到穷人身上那谁知道呢，不过当地的慈善机构每次总能得几笔小额度进项倒是真的。毕竟每次都打着人家的名头不是。
    自古官员好笔墨说的就是如此，自己胡乱画上几笔，有人非要花大把钱来买国家法律也管不着不是。当然，有时候在这些场合里也是会出现一两件有价值的物什的，这就要涉及到其他一些真正拍卖公司了，毕竟能参加此类活动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积极参与其中的话做生意，拓展人脉两不误。
    这次慈善拍卖会的地点依旧选择在奥斯汀国际大酒店顶楼宴会厅，像这种私密性比较高的聚会，通常都是需要邀请函的。姚兵张小凡和卡那扎西三人故意晚到了半个小时，因为到时候想必拍卖会已经开始，毕竟本身就是几个生面孔，低调一点还是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三人只是悄悄的在座位的最后排上坐下，台上主持拍卖的是个半百老头，见其穿着得体的燕尾服，金丝眼镜随着木锤的起落还会时不时的上下抖两抖。
    “女士们，先生们。下面这件藏品是出自尊敬的州议员约翰塞纳先生。
    它是一幅艺术价值非常之高的印象派油画。”
    随着身后两个女郎将画架上的绸布慢慢掀开，主持人的声音同时变得高亢起来。
    “各位请看，《蒙娜丽萨的微笑》起拍价十万美金，每次叫价不低于两千美金……”
    坐在后面的张小凡原本百般无聊的用牙签挑着指甲缝，此时却听到台上拍卖的居然举世名作，一时间猛的抬起头伸长脖子望过去。
    只见偌大的画架上挂着幅横竖一米多的油画，可上面画着的却是与达芬奇大师手笔相差可谓天壤之别。名字一字之差就简直可以用“什么玩意”四个字来概括了。很明显，张小凡确实是被恶心到了。
    可是如此不堪的画作在接下来的竞拍中却是有不少人先后叫价，只不过在短短的十分钟时间里，原本十万美金的烂画就被炒到了三十四万。到了最后更是只有两个中年人在互相加价，在场的只要不鼻塞就都能闻出火药味来。
    最终这幅在张小凡眼里与小学生涂鸦差不多的“绝世名画”被以六十一万美金的高价给拍了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竞价者中，其中一个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算在开始恶意抬价了，也不知道是为了报复还是那个州议员请来的托。
    说实在的，张小凡还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套路。刚开始还以为挺无聊的，不过越到后来就越觉得有趣，特别是哪些被人抬价的家伙，有的到最后虽然达到目的，但从那一张张绿脸上也不难看出其心中是何等的肉疼。
    有人或许要问了，难道叫价到中途就不能放弃吗？显然，这如果是正经的拍卖会当觉得价格虚高的时候是可以选择放弃，可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行贿方式，最前面的官员还在眼巴巴的看着数额再涨点，而你这时候突然放弃，为此造成的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张小凡暗自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光这一会儿功夫，那个叫约翰塞纳的州议员已经拍出了自己三件画作，总价值都快超过一百万美金了。
    “老姚，那家伙的胃口也忒大了，刚才那个一直加价的很明显就是他授意的。”
    张小凡在后面小声的嘀咕道。
    “这有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谁都不是冤大头。能花了上百万买几张草纸的，就肯定能通过那个所谓的州议员在某个领域赚回十倍乃至百倍的利润。
    别说话，坐着看戏就行。要论套路，这群M国人要比我们华夏那些牛人差太多了。”
    姚兵对于贪官可是有一套自己的总结，老虎越是大只，外表就表现得越大公无私，但暗地里家中的书架上可少不了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这种兵家圣典。
    前半场官商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渐渐消弭。有些已经偷偷达成协议的也开始离席。
    而后半场就要显得轻松许多，这时候一些真正的藏品也都会摆出来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姚兵早早的就发现了坐在中间的史密斯，此刻他正在小心翼翼的为边上一个女人点烟。令人意外的是，那家伙口中的老板居然还是个女的。从后面看不到正脸，不过从露出来的洁白香肩和半个后背来看，长得应该是不会差的。
    正逢他们后面有两人提前离场空出来两个位置，张小凡对着姚兵使了个眼色后就想换坐到那里去。也就在这时候，台上的主持人的木锤再次敲响。
    “女士们先生们，下面这件藏品可谓是独一无二的珍品……
    它来自一个神秘的东方国度华夏……”
    说话间，台中央桌子上的红布就被身边的女郎掀开，摄像机很快就把高清图像投射到大屏幕上。就在此时，刚刚起身的张小凡无意间瞥了一眼后整个人顿时都愣住了。
    大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块黑白相间古朴的圆形玉佩。上面刻着一黑一白两条鲤鱼头尾相接。
    张小凡和姚兵又怎会不认识这块玉佩，上面拍卖的分明就是杨不饿死去爷爷唯一的遗物。当初是作为陪葬品随同老人家入土为安的。怎料地震导致山体滑坡，将这块玉佩从地下给重新翻了出来。
    杨不饿赶回家救援的时候，全村上下都被活埋死了个干净，这块玉佩就是村里唯一找到的东西。三人在M甸被逼跳崖流落老挝时玉佩不小心给弄丢了，为此张小凡不知内疚了多久。如今看到它在万里之外重新出现又岂会不惊讶。
    “这块玉佩相传拥有着神秘的力量。据说只要掌握了开启方式，那么就可以穿越时空游走在过去与未来……起拍价八十万美金，每次叫价不低于五万美金……”
    台上主持人滔滔不绝的吹嘘着那块双鱼配，姚兵这会儿也早就将史密斯给抛到了脑后只等着竞拍的小木锤落下。
    “啪……”
    木锤刚与桌子接触，底下很快就有人开始报价。
    “八十五万……”
    “九十万……”
    “一百万……”
    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场上叫价的人热闹得有些离谱了。说句不好听的，像主持人吹嘘的神秘力量穿越时空什么的，在场的人真信了才有鬼呢。就玉的质地而言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说实在的就黑白两个颜色，是不是玉石还要两说。可就是这样，喊价的人偏偏没停过。
    “两百万……”
    就在这时候，坐在史密斯身边的女人突然举起手喊出价格。一时间全场安静了下来，刚才那些喊得正欢的家伙们也都瞬间变哑巴了。
    台上的主持人似乎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需要等其他人叫价了，或者说这时候应该也没有人再敢叫价才对，手上的小木锤子早已经半举就想往下砸去。
    而就在这时候，场上最后排的座位上突然有人举手了。
    “两百零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