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不止扫描三号船坞,而是把所有船坞全都仔细扫描一遍,然后以摧毁一号船坞为目的开启解析功能。
他也不想破坏兵工厂,但除了战舰,船坞也一样不能留给敌人。
船坞太大了,看起来只是一间结构简单的大型寻找,可实际上,各种微结构非常复杂,徐振本身又没多少建筑知识,解析的进度条艰难地前进,以至于他总是下意识地觉得,下一秒就会跳出数据不足的提示。
就这样心惊胆战,进度条终于走到尽头,芯片给出了完整的爆破方案,在哪里埋设炸药,用量是多少,全都一一指明。
徐振轻轻吐出一口气,暗叫一声侥幸。
幸亏他懂一点爆破知识,否则这一次的解析能不能成功实在不好说。
继续解析其他船坞,结果因为短时间内多次使用解析功能,徐振再次陷入低糖状态,不得不继续注射高能营养剂,前后耗费四十多分钟,才完成了所有船坞的解析。
没办法,船坞实在太大了,需要大量的计算模拟,不补充能量很难坚持到最后。
徐振亲自在船坞里安放炸药,退出船坞之后通知法琳一声,然后亲手爆破船坞。
法琳差点疯了,怎么又跑去爆破船坞去了?
不等她提出反对意见,远处已经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巨响,高大的一号船坞在弥漫的烟尘中轰然倒塌,将那艘半成品战舰掩埋于废墟之下,
要不是时间不够,徐振非把一号船坞里的战舰也爆破拆解了不可。
达成了预定的结果,可徐振半点也不开心,又连续爆破其余的船坞,包括三号。
他希望敌人看到废墟之后,忽略其中埋藏着战舰,但敌人早就知道三号船坞有一艘接近……不,是已经完工的战舰,其他他们放弃根本不现实。
既然如此,就只能从其他方向想办法,爆破只是第一步,随后,徐振又在四周布设了一批地雷,不止有对付人员的反步兵雷,也有对付动力装甲的反装甲雷,甚至还有对付各种飞行器的防空雷。
总之就是把所有能找到的型号统统布设一遍,而且穷尽心力布置各种难以排除的诡雷。
不过徐振也知道,这样做只不过是尽尽人事,敌人只要把雷场爆破一遍,不管什么雷都留不下。
完成所有的布置之后,天色已经亮了,双方的宣传仍在继续,可留给守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徐振再次联系其他人,询问撤离情况。
搬动仍在继续,然而守军人手太少,库存的物资设备又太多,哪怕动员了民众,依旧无法将重要物资全数搬离。
大家按徐振的意思重新调整搬运顺序,优先搬动设备和原料,而且原料也只运走一部分,剩下的全都送进地下隐藏起来。
送进地下也省不了多少时间,法琳干脆直接把物资堆在下水道里,再把两端的出口炸塌。
如此一来,就算敌人知道地下埋藏着物资,想把物资取出来,也得费不少手脚。
仓库方向,周乔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向陆续赶来的民众分发物资,唯一的条件就是协助守军搬运物资。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非常有效,仓库方向的撤离速度直线上升。
兵工厂没那么方便的条件,总不能把一群民众叫过来帮忙,然后一人发一支枪,或者发几颗手雷吧?
所以,直到现在,兵工厂仍然有大量设备滞留。
其中到底有多少设备必不可少很难说,因为这里的工人不愿意放弃任何设备,压根儿就不管它们到底有没有用。
时间不等人,法琳已经下了死命令,所有搬不走的设备一律摧毁,正指挥着战士们,在各个厂房里堆放炸药。
既然己方无法利用,那就绝不能留给敌人!
裴紫宁已经把宣传工作交给其他人,全力配合法琳做工人的工作——大家并不是无理取闹,所有人都表示,一定全力以赴,他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安装炸药工可以,但在敌人出现之前,绝对不允许爆破!
法琳差点气炸了肺——她虽然是电子人,可大脑还人的大脑,所以体内有一套用于气体交换的人工肺,不然用不了几分钟,大脑就会因为缺氧而彻底完蛋。
她理解工人的想法,可眼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儿瞎耽误工夫?
徐振沉默片刻,忽然在通讯里说:“我试试看,能不能争取一点时间!”
法琳立刻想到了飞将:“你想干什么?”
徐振根本就不回话,匆匆赶到库区,再次坐进驾驶舱。
两个战士拉开仓库大门,一缕阳光驱散了黑暗。
启动引擎,战机在轰鸣声中缓缓滑行,晨光洒落,座舱反射着一道明亮的光芒。
法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徐振,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是冲锋陷阵的飞行员,你是指挥官,你必须在自己的位置上!”
徐振声音平静:“我知道,但是除了我,还有谁会开飞将?”
“没人你也不能去,你以为你会模拟器就能飞?不可能的,你根本没有飞行的基础,模拟器不过是个大玩具而已,它不是真正的飞行!”
徐振已经把飞机开到仓库外的空地上,周围的人全都忘记了手上的工作,呆呆愣愣地看过来。
“我想试试。”徐振说。
“你试什么试……”
不等法琳说完,徐振已经切断了通讯,拉动操纵杆,机尾的矢量推进器伸展旋转,喷口垂直地面。
远处,法琳飞奔而来,可不等她冲到近前,徐振已经启动反重力引擎,推进器猛然喷出炙热的尾焰,看似沉重,实际上也非常沉重的飞将战机腾空而起,只差一点就冲到地头的法琳愕然抬头,望着垂直起飞的战机发愣。
一个人开着飞机阻击敌人的援兵,这不就是鸡蛋碰石头么?
不知道是谁举起了胳膊,忽然爆出一声怒吼:“干死他们!”
仿佛是点燃了情绪的导火索,人群刹那间沸腾了,大家捏紧拳头挥舞着胳膊,用各种粗俗不堪的语言欢呼呐喊,问候敌人的女性亲属。
目睹这一幕,法琳茫然了,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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