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周国斌这一声喊,让整个房间陷入沉寂。
教练愣住了,陈小小愣住了,吴子轩愣住了,曹一鸣愣住了。
周国斌自己也愣住了。
半晌,教练开口打破沉默:“这是最稳妥的打法,景平职高的实力你们也看到了,50比15淘汰上届亚军,他们靠的可不是运气。”
“我们也不是靠运气啊。”周国斌据理力争,“就算许非赶不上,只要我们四个好好打,有机会的,让我们正常打吧。”
“没有,四打五,你们没机会。”教练毫不留情地否决。
“那个,我能说两句吗?”曹一鸣打开单肩包,抽出一本记事本递给周国斌。
“这是什么?”周国斌翻开记事本。
曹一鸣指着记事本说道:“你看最后一页,之前我没注意这个景平职高,看完八强赛和半决赛我就找人帮我打听,景平职高有个叫石辉的,他到现在都没上过场,他才是景平职高的王牌,他的水平大概是四段,这是我花钱从他同学那买来的情报。”
“你小子……”教练诧异地看向曹一鸣,八强赛和半决赛昨天下午才打完,这小子居然已经把对方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效率未免太高了。
曹一鸣接着说道:“我哥也是四段,我哥说许非比他强得多。”
“你什么意思?”周国斌问。
曹一鸣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道:“石辉绝对不是许非的对手,我昨天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去——咳咳,所以,我觉得教练说得对,我们拖时间最稳妥。”
“你们俩呢?你们也同意?”
周国斌看向吴子轩和陈小小,他们两人对视一眼,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他们心里清楚,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四段剑手相抗衡。
周国斌的呼吸声逐渐加重,他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愤怒到了极致,他反而笑了,笑得十分无奈。
教练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想伸手拍他的肩,却被他转身躲开。
“那,好好准备吧,别想太多,说不定许非能在比赛开始前赶到。”教练面色平静,没有表露出内心的苦恼,他用力拍拍手,说道,“都别愣着了,动起来,热热身。”
………………
下午2点20分。
奥体中心人满为患。
赛场内响起音乐,主持人开始介绍两支决赛队伍,
下午2点30分。
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观众席内呼声震天,直冲云霄。
华夏剑道传承千年不断,剑道赛事是最受喜爱的竞技比赛之一,尽管这只是省级联赛,可观众的热情丝毫不弱于观看世界杯的球迷。
透过四面大屏幕,观众们看到裁判示意双方选手登台。
景平职高剑道队派出了一名身高不到一米七的队员。
南大附中剑道队则由陈小小率先出战。
“记住,只防守!不进攻!能多拖一秒就多拖一秒!”教练站起身,喊话时双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
陈小小回头看了眼教练,微微点头,接着,他看向周国斌。
看到周国斌失望的眼神,陈小小心里堵得发慌,他叹了声气,甩甩手臂,打起精神,转身朝对手行礼。
景平职高的队员也躬身行礼,随后,他双手持剑,缓缓挪步,试探陈小小的反应。
“陈小小下盘不稳,可以找机会抢攻。”
这是队长和石辉观看比赛录像后得出的结论,想到这个结论,他不动声色地瞄向陈小小的膝盖和脚踝,然后果断发起进攻。
试探性地进攻后,他立刻回防,然而陈小小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趁势反击,而是拉开距离,再次摆出防守架势。
这是什么战术?
景平职高的队员犹豫片刻,继续进攻。
几个回合过后,他倍感困惑。
只守不攻,这不是等着输掉比赛么?
这时,不少经验老到的观众也发现了陈小小的异常,观众席内顿时嘘声一片。
陈小小毕竟是个十七八岁的学生,难免会被观众的反应所影响,很快就乱了阵脚,尽管他竭力防守,还是在几分钟内被对手接连得分。
短短几分钟,对他而言像过了几个小时。
这样打比赛简直是折磨。
当裁判吹响哨声,宣布陈小小被淘汰出场时,他扭头就走,连基本的礼节都顾不上。
看着陈小小灰溜溜地回来,周国斌给他递了瓶水,轻声说道:“别哭,你尽力了。”
“对,你打得很好,吴子轩,你也要这么打。”教练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共享定位,完全没有注意到几名队员的异样,“许非快到了,再拖一会儿。”
吴子轩扣住陈小小的手腕摇了摇,没出声,一言不发地上台,同样一言不发地下台。
接下来是曹一鸣,他的心理负担更重,但不是因为观众的嘘声,而是因为他对这场比赛下了重注。
很快,计分板上的比分变成0:30,场内欢呼声犹如浪潮,一阵接着一阵。
“景平职高,加油——”
“景平职高,必胜——”
喊声如山呼海啸,绝大多数观众在为景平职高加油打气。
在决赛开始前,观众席内至少有一半人支持南大附中,因为大部分观众都是南都本地人,情感上更倾向于南大附中。
但在三场比赛过后,赛场内的观众一面倒地转向景平职高。
黑马逆袭的故事谁都爱看,更不用说景平职高的参赛选手如此励志。与之相比,南大附中的表现像个笑话。
大部分观众只是为景平职高加油,但也有一些脾气不好的观众破口大骂。
花钱买了门票,南大附中却把决赛却打成这样,他们心里自然有气,有的说南大附中是缩头乌龟,有的说是浪得虚名,有的说是在打假赛……
听到观众席内批评指责的声音,周国斌把拳头捏得嘎嘣响。
“队长,该你了,教练让你上场。”曹一鸣轻轻推了下周国斌。
周国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小小和吴子轩,接着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喂,许非?别说话,听听现场的声音。”
周国斌举起手机,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放回耳边。
“听到了吗?你受得了吗?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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