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塔最爱做的事,就是在灯塔顶的小阁楼眺望海平线。小阁楼只有一扇没有安玻璃的小窗,靠在窗沿上,就能感受到微咸但清新的海风,夹杂着海鸥的鸣叫。她在这扇小窗见识了无数次的日升日落,太阳会将天空和海面染成一样绚烂的颜色,仿佛天与海共同勾勒出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每次到了饭点找不到赫塔时,姐姐或帕伊都会轻轻敲阁楼的木门:“赫塔,吃饭!”赫塔会一边答应着一边恋恋不舍地看几眼窗外的大海再离开。
她很向往灯塔外的世界。但是祖母说,灯塔外的世界一点也不美丽,有很多很多可怕的东西,会把她吃的渣都不剩。“像水虎鱼一样吗?”赫塔问。“比水虎鱼还可怕!”祖母低声说,一边做着鬼脸呲了呲刚长出来的几颗小牙。赫塔一点也没吓到,或许是因为水虎鱼长在淡水,赫塔从来没见过,不知道它的可怕,自然也不知道比水虎鱼更可怕是有多可怕,又或许是才距循环临界点刚重生不久,还是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孩样的祖母讲的话看起来不可信。
介于她刚诞生时祖母经常拿大灰狼的故事吓唬她,她赌气似的不相信祖母的话,但她也知道,不能出灯塔。
因为他们这一族,原本并不止他们这一家人。
斐罗尔,在斐罗尔族语中,译为“长生”。顾名思义,斐罗尔族人不老不死,所以也被称作长生族,他们这一族人,似乎自这片大陆形成是就已经诞生了,但他们踪迹神秘,许多人慕名寻找未果。在平静被打破之前,斐罗尔人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一座山脉中。但他们并不落后,有着自己的文化和传统习俗,在那片山脉繁衍生息,创造了一片斐罗尔文化。斐罗尔人大多皮肤光滑,白皙得近乎透明,凑近皮肤看都能隐约看到血管,他们的伤口不管多深都不会留疤,但斐罗尔最区别于常人的是他们鲜红色的内脏,尤其是胃,胃的横切面呈十字形,就如同灯塔水母。而他们的一生也如灯塔水母一般,诞生,生长,苍老,在苍老到近乎死亡的临界点循环重生为初生的婴儿,就这样不停地循环,不停地经历人生。但他们并非真的不死,他们的长生不死并不包括非自然死亡,他们也会生病,受伤也会痛,也会因为非自然因素死去,像普通人一样归于尘土。
有关他们的这一切,一开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
存在即是被感知,被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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