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多月。鲁卡一抓住出门的机会就往湖边溜,希望找到一些线索。但他的举动无一例外都落在克苏勒眼里,被错认为他的此等举动是因为馋湖里的鱼,所以一连半个多月每顿饭都有用鱼烹制的菜。鲁卡十分无奈,但克苏勒这样认为也好,不会对他的举动起疑。不过克苏勒烧鱼的手艺真的很好,这湖里的鱼也比他以前吃过的鱼肉质更细腻鲜美,他连吃半个多月都没腻。
克苏勒对他的行动并没有多做约束,早晨起来后帮克苏勒干活到中午,吃了中饭就可以出门自由活动,但必须在晚饭之前回家,不然没饭吃还不能进屋。鲁卡有次虎着胆子耐着饿在克苏勒家门口蹲到天黑过了饭点才去敲门,克苏勒直接不理,他又冷又饿,委屈巴巴地在门口缩了一晚上,后悔得恨不得以头抢地。从那以后他就长了记性,明白克苏勒大人的权威不可侵犯,克苏勒大人说啥就是啥。
这个村庄人不多,大约才两百多人的样子,而且每户人家来往也不多,但在路上碰见都会互相友好微笑,他们自己特有的语言听起来流畅优美,很像在朗诵诗歌,不过鲁卡一个词也听不懂。但他们大部分人都能听得懂鲁卡的大陆语言,尤其是克苏勒,克苏勒不仅听得懂,还能用大陆语和他无障碍交流,他多次询问克苏勒为什么会对他的语言这么熟悉,但每次克苏勒都顾左右而言他或者闭口不答。他们打招呼致敬的方式也很特别,先是两手在右上方掌心拍击一下交握住,再松开两手在胸前掌心相合,然后抵住口鼻微微低头鞠躬。这种致敬方式很古怪,但有种莫明的肃穆庄重感。
因为见多了,他就记住了还照样自己偷偷练了下,在外见到人也这样向他们打招呼,除了部分特别戒备的人,大部分都会回以微笑和相同的手势动作。
这天他又溜到湖边找线索,半个月来他绕着湖来来回回走了将近几百圈,仍旧毫无所获。“奇怪,不应该啊。。。”为什么找不到源头?这半个月的毫无进展使鲁卡感到有些烦躁。他十分郁闷的一边叹气一边往回家的方向走。从湖的西南边穿过一段两旁长满桔梗的花径就是克苏勒家了。风吹动桔梗花海,蓝紫色的花儿轻轻摇晃,淡淡的清新香味在晃动间氤氲开,鲁卡深吸一口,感觉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渗出桔梗花的香味来。
从花海中突然窜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孩儿,他飞快地奔向远处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只见他将手中一大把开得十分烂漫的桔梗递给小女孩,然后后退一步,左手五指并拢放在胃的位置,右手握拳虎口朝向自己并轻轻锤一下左边胸膛。小女孩的脸一下就红了。小男孩保持着最后一个姿势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小女孩,稚嫩的脸看起来有些老气横秋。
小女孩慢慢将花束插进衣裙的储物兜里,红着脸向小男孩做了同样的手势动作。然后他俩就特别开心地拥抱在了一起。鲁卡作为吃瓜群众全程围观,猝不及防直接给他整愣了,虽然不清楚那手势是什么意思,但他总觉得这有点像表白现场。这俩孩子才多大!怎么可能,要说是早恋都嫌他俩小好吧。他自我安慰着,两个孩子已经手拉手一起离开了,脸上都洋溢着灿烂开心的笑容。
他若有所思地回到克苏勒家,克苏勒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听见推门声转身见是他有些讶异:“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鱼看够了?”他愣愣地看着克苏勒,为了劳作方便克苏勒把那头绸缎般泛着幽幽光泽的亚麻色头发编成了一根松垮的辫子,长长的辫子顺着脖颈一侧乖顺地垂在胸前,衬得他眉目温情。
口舌先大脑一步,他瞬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克苏勒,我刚才在路上学到一个新手势,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手势?”克苏勒放下手里的水壶走近他。
那两个孩子笑的那么开心,是不是这个手势会让人开心?我做了克苏勒也会很开心吗。。。他想着,缓缓后退一步,左手五指并拢放在胃的位置,右手握拳虎口朝向自己并轻轻锤一下左边胸膛。做完动作,他抬头小心观察克苏勒的表情。克苏勒嘴唇微张,眼睛也微微瞪大,似乎十分惊讶,他保持着这个表情一动不动一会儿,一股可疑的红色直接从他脖子快速蔓延到全脸,他漂亮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他回过神来竟有些气愤:“你从哪儿看来的?”
鲁卡怂得立刻把该说的全都抖了。克苏勒听完沉默了一会,又问他:“这个手势,你还对谁做过?”问这话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克苏勒看起来有些别扭。
“只对你做过。”鲁卡老老实实说。
“这个手势不能随便对别人做,记住没!”克苏勒狠狠地敲了他一个闷头刮。
“我只是看那两个孩子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以为这个手势能让人开心。。。”鲁卡有些委屈地捂着被克苏勒敲痛的地方,小声嘟囔着。
已经转身的克苏勒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的嘟囔,脸上已经有些消下去的温度隐隐又有升高的趋势。他直接夺门而出,奔向湖边,一个猛子扎进了湖里。
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降个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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