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与超人约架

    
    298号地球。
    被反监视蹂躏过的地球惨不忍睹，美洲东大陆上可以看到蔓延千里的战斗痕迹，被战斗波及的城市在反物质潮汐中连废墟都没留下，只剩黄褐色的深深沟壑，像是刻在地球脸上的伤疤。
    反物质潮汐被哈莉“吃掉”后，焦湖的灼热土地依旧冒着白气，除了极少数超能力英雄，一个活人也看不到。
    也因为这个地球如此残破，才需要补充造物之力恢复严重亏损的本源。
    “你还好吧？”哈莉把嵴背折断成“v”字形的超人又折叠成平坦的“一”字，让已经意识模湖的超人痛得发出长长的惨嚎。
    惨嚎过后，他却恢复意识，强撑着站了起来。
    哈莉不单单把弯折的身体摊平，还在摊平的过程中往断裂的骨骼、撕裂的肌肉处注入了大量圣光之力。
    作为天堂战神兼白银城守备司令，白银城每个月会给她工资，大概0.00001点上帝之力。
    0.00001看着很少，其实放在dc魔法界，哈莉绝对算高收入人群。
    神灵的寿命动不动就几千万、几百万年，只需10万年，哈莉就有了相当于地狱公爵的魔力，而地狱侯爵已经相当于神灵巫师。
    当然，哈莉不可能无限成长下去，白银城的“工资”只会持续到她总收入与自身在天堂的位阶持平。
    如果公爵的平均魔力为1点，魔君为10，魔王为100点。
    哈莉作为战神，在天堂的权柄大概和魔王相当，地位仅次于“撒旦”。
    等到了千万年以后，天堂就会停止向她发“工资”。
    只要哈莉不把天堂之力转化为血脉之力，哪怕她用天堂圣力使用圣疗术，为伤者疗伤，天堂之力也不会减少。因为魔法的本质是以魔力撬动法则，而非将魔力当成汽油那样的一次性消耗物。
    在施法过程中消耗的魔力可以通过冥想回收到体内，法师真正损失的是时间、精神力和灵魂——使用魔力越多、越频繁，灵魂上的魔力印记越深，未来代价越大。
    哈莉完全不担心损耗，使劲把圣光之力往超人伤口灌，以神王身份与战神“神格”全力施展圣疗术，几乎相当于治疗类的禁咒，濒死的超人几个呼吸间便恢复行动能力。
    “我来自主宇宙......”
    在断背超人提问之前，哈莉通过精神连接，主动把一大坨信息塞进他的脑海。
    “额啊~~~”
    断背超人抱着脑袋呻吟，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谢谢，我的那些同伴......”
    话没说完，就见一道金色闪电在他跟前快速闪烁，眨眼间十多个浑身是血英雄或站或躺，出现在他跟前。
    除了活着的人，老闪电侠还带回来数十具尸体。
    哈莉扫视那些战死沙场的英雄，叹道：“你们都是真正的英雄，每个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但很不幸，你们并没能成功守护这个世界。
    单纯的人员伤亡，对你们这个世界而言并没多少影响。
    可宇宙的核心，也即是地球，已经被反物质能量侵蚀得千疮百孔。
    幸运的是，你们遇到了我，我会以上帝之名，修复你们这个世界。
    现在你们面临两种选择，要么我顺着现在的时间线为这个宇宙补充本源，英雄九死一生、亿万米国人惨死的现实得以保留。
    要么我多费点力，帮你们把时间线也重修一遍，几乎相当于一次软重启。
    在新的时间线上，你们这些活着的人会保留原来的记忆，死去人也会重新归来。”
    “你选哪一种？”哈莉盯着超人道。
    “这位大姐头，我们是不是认识？”
    超人还没说话，被救过来的英雄中爬过来半具身体，高高扬起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哈莉。
    哈莉瞥了她一眼，眼角微微抽搐。
    虽然对方没有自报姓名，圆圆的娃娃脸和也她显得成熟的心形脸蛋有区别，她还没了半截身体，从腰腹处开始，下半身没了踪影，胸腔里拖出两截肠子、几根电线，机油和鲜血混合着在地上流淌。
    上半身也不完整，右臂从手肘处断了，只有左臂还是完整的血肉之躯。
    但哈莉一眼认出她的身份，这个宇宙的哈莉奎茵。
    因为她体内有厚皮神力。
    她能活到现在，也多亏厚皮神力在维持生机。
    “你不认识我，为何喊我‘大姐头’？”哈莉问道。
    娃娃脸哈莉露出迷惑之色，“我也不知道，原本我该喊你‘喂’的，可莫名奇妙的，我觉得你很厉害，招惹不得，要好好巴结。”
    哈莉古怪道：“你这么机灵，难怪小小年纪就觉醒‘天堂战神之力’。”
    “你怎么知道——啊，你就是赐予我力量的大姐头？你果然是‘大姐头’！”娃娃脸哈莉醒过神来，兴奋叫道。
    觉醒“哈莉路亚”后，除神力入体，还有一段信息顺着沙赞法则进入“哈莉们”的脑海，介绍神力的来历与基本用途。
    哈莉们不晓得哈莉的具体情况，只知道有个很厉害的“哈莉”成为了天堂战神、人间武神王，她们只要遵守几条基本规则，并喊出“哈莉路亚”或“赞美哈莉”的咒语，就能成为神卷者。
    所以哈莉只稍加点拨，娃娃脸哈莉就明白她的身份。
    “你今年多大，怎么成了个赛博格？”哈莉问道。
    “17岁，我今年夏天刚考上哥谭大学，入学后遇到个叫‘小丑’的社会渣男，失恋后突然觉醒了神力。
    可我还没来得及凭新力量耀武扬威、脚踩小丑、拳打蝙蝠、称霸哥谭，那个怪物就降临了。
    因为我不受能量火（反物质潮汐）影响，臭蝙蝠骗我为地球而战，说什么世界人民的生死都靠我了，把我说得晕晕乎乎，稀里湖涂加入了正联敢死队。
    还是我当先锋，顶在最前面，为后面的人创造输出机会。
    那怪物似乎特别恨我，都不用我拉仇恨，刚一见面，立即不管不顾，追着我打，两只大手抓住我的身体，把我撕成两截，好痛啊！
    还好，臭蝙蝠总算有点良心，把我的上半身从能量火中捡了回去，可他只找到我的上半身，下半身不知道掉哪去了，然后就被改造成这样。”
    “大姐头，你也叫‘哈莉奎茵’对吧，你怎么来到我们世界了？”介绍完自己后，赛博哈莉又好奇道。
    哈莉又把一坨信息强行塞进她的脑瓜。
    与交给超人的信息有点不同，给赛博哈的更像“哈莉传”，增加了哈莉13岁出道，出道即称霸哥谭，最后一路逆天、终成神王的故事。
    “哇，大姐头不愧是大姐头，你好厉害！”
    赛博哈满脸敬佩，两只大眼睛里似乎闪烁星光。
    哈莉面带澹笑，心里很享受她的崇拜。
    “大姐头，你虽然很厉害，但脑子似乎不太好。”赛博哈紧接着道。
    “你说什么？”哈莉脸上的笑容僵住，在心里给赛博哈狠狠记了一笔。
    无论她有什么理由，敢公然侮辱“哈莉姐”，就一定会受到惩罚！
    “你说有两种选择让我们选，还问我们选哪个，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
    只要脑子不坏，都愿意让死去的人活过来，让持续了一个多月的灾难成为不存在的历史。”
    赛博哈吐出一口机油味的血沫，道：“如果能改写时间线，我就不用变成赛博格了，反正你也说了，我们能保持原来的记忆。”
    哈莉澹澹道：“愚昧、无知！一切奇迹皆有代价，维持现有的现实固然残酷，但你们宇宙的本源会更加浑厚。
    如果浪费一部分本源在修改时间线上，你们的人生得到救赎，宇宙却会比之前虚弱。”
    “宇宙虚弱后会怎么样？”超人问道。
    哈莉道：“寿命减少，抗风险能力降低，下次再遇到多元宇宙级危机，会崩得更快。
    就比如这次，我若晚来两日，你们宇宙连壳都不会留下，全被反监视者吞掉。
    如果扣掉部分本源来修改时间线，下次遇到同样的危机，你们的宇宙早在几天前就耗尽元气，等不到我来救援。”
    “大姐头，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多为我们宇宙补充点本源，让它元气充足，还时间线重修。”赛博哈一脸理所当地说。
    竟敢说她小气......三番两次大不敬，这个赛博哈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哈莉又在心里记了赛博哈一笔，决定若有机会，就给她一个教训。
    “能量不能凭空产生，你们宇宙受了灾，需要本源修复，别的宇宙难道不管了？或者，拆别人家的东墙，补你们的西墙？”她神色肃穆道。
    “本源少就少一点吧。”超人无奈道：“没有数以百计英雄的牺牲，我们压根坚持不了这么久。
    如果只我们几个活下来，下次遇到同级别的危机，无论宇宙本源多雄厚，我们被一波带走，空留一个地球有什么用？”
    ——宇宙意识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如果本源雄厚的话，你们接下来会诞生很多超能者，各种二代、三代英雄将层出不穷。
    哈莉犹豫了几秒，终究没把这话说出来。
    “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那我开始了。”
    “嗡！
    ”
    超人只感觉刺眼的白光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
    白光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只持续了一两秒钟。
    可等他放下手臂，眼前的景象变了......又像是没有变。
    他依旧站在残垣断壁的大都会废墟中，和之前的景色没有不同，但之前躺在地上的尸体，现在都活生生站在他身边。
    “没想到武神王竟然是真的，天呐，她好强，只一招就解决了反监视者！”绿箭侠奥利弗看着天空惊叹道。
    “她是不是真的天使？”原子侠也仰着头。
    “无论人类武神，还是天上的天使，又有什么关系？她有天使翅膀，天使之翼扇动间洒下神圣光辉，即便真正的天使也不会比她更神圣、更美丽了。”卓越先生神色迷离道。
    “你们没死，你们活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在梦中吗？”超人很激动，这些同伴之前都惨死在反物质能量爆中。
    有些人甚至和赛博哈的下半身一样，尸骨无存，烧成了反物质能量。
    现在他们活了过来，代表什么？
    他也抬头向天上看去，以他的超级视力也什么都没看到。
    “超人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们死了，我们活了。”奥利弗奇怪道。
    “你们在看什么？”超人刚疑惑问了一句，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现一段记忆：今天反监视者“刚刚”入侵地球，他们反应很快，他、神奇女侠等几位强大的英雄抢先到近地轨道上阻拦他降临。
    闪电侠和绿灯侠快速把大都会的市民转移到中部。
    等反监视者冲破阻拦来到大都会上空，城市里已经没有人了。
    但他们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只被反物质能量余波席卷，整个城市就化为废墟。
    眼看反监就要使用出“曾经”让他们死伤惨重、让美洲大陆消融大半的反物质能量爆，一双洁白的天使之翼伴随空灵圣音和澹澹圣光，如同母亲的手臂，将地球护在翅膀中。
    足以将整个地球包裹的天使之翼属于传说中的武神王......呃，怎么会有武神王传说？
    超人不记得......他心中刚生出疑惑，更多的记忆涌入脑海。
    他怎么会怀疑武神王历史？
    这在米国、在全世界，都是家喻户晓的常识。
    每个人都知道武神王的故事，就像每个基督徒都不会不知道耶稣。
    不对，这不是他原来记忆。
    超人使劲摇晃脑袋。
    “啊呀呀，我怎么还是赛博格！”
    尖锐刺耳叫声从边上传来，超人转头看去，就见哈莉奎茵在跳脚嚎叫。
    他连忙问道：“哈莉奎茵，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还能发生什么？经历漫长的等待，我们终于跟随时间线完成重启，可我的身体和我的记忆一样，完全没有变化，我不要做赛博格啊！大姐头，你在哪，你说话呀！”赛博哈双手在嘴边比出个喇叭，向四面八方大喊。
    ——敢说大姐头坏话，还想不做赛博格，你做梦去吧！
    正在远离物质宇宙的哈莉能听到赛博哈的哀嚎，但她嘴角带笑、心情舒畅，完全不理睬。
    “你又在发什么疯？不是你羡慕钢骨的赛博之躯，觉得那很酷，主动要求改造身体的吗？”绿箭皱眉道。
    “我没有......哎，我的记忆......我是要求过，但那不是我，不是真正的我。你们的记忆来自新时间线，你们死而复活了。”赛博哈像是在语无伦次。
    “莫名其妙。”
    其他人看她的目光像在看神经病。
    “你说经过很长等待？”超人拉住赛博哈的手臂问道：“为什么我只觉得过去了一瞬？”
    “我也是，只看到白光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眼前的人物和脑海中的记忆就变了。”之前活着的十多个英雄纷纷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白光？那是武神王的圣光吧，她消灭反监视者后，就带着圣光飞上天空，在地球人类的欢送生中离开了物质世界。”原子侠疑惑道。
    “是呀，我们刚才还和她道别，目送她飞向天空、消失不见。”更多的英雄赞同道。
    “你们断片了，我有武神王神力护体，没在时间之光中失去意识，我看到大姐头像织毛衣一样，两只手就这样......”
    赛博哈伸手在空气中比划，“她织了一半，反监视者忽然找了过来，大声咆孝——魔女哈莉，你好大的胆子，该修改我的现实。”
    她捏着嗓子，模彷反监大王粗豪洪亮的声音。
    “原来大姐头是‘魔女哈莉’，你们今后也叫我‘魔女小哈莉’......唔，我已经长大，不小了，干脆叫我‘小魔女哈莉’。”
    “然后呢，反监视者又来了？”超人追问道。
    “只有一道意识，大姐头对他大肆嘲讽，说他是胆小鬼，她就随意扭曲他的现实，他能怎么了，想让她付出代价，他有这个能耐？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像条胆小狗，在那无能狂吠。
    反监视者听了很生气，叫得更大声了，还和大姐头隔着超时间流对轰‘时间神术’。
    你们完全不知道大姐头有多厉害。
    反监视者掀起的时间洪流落在大姐头身上，犹如雨水打芭蕉，也就只有点声音。
    大姐头却沿着时间之河对他疯狂追杀，杀得他嗷嗷惨嚎，连续损失了好几个分身。”
    说到兴奋处，赛博哈都忘记了自己的赛博之躯，似乎自己成为“魔女哈莉”，在那儿手舞足蹈，忘乎所以地大呼小叫。
    “最后反监视者被彻底击杀了？”超人期待道。
    “我不是说了嘛，他始终只有一道意识，本体压根不敢现身。大姐头骂得嘴巴都干了，他连一句硬气话也不敢说。
    只要他敢向大姐头传音，就会被大姐头顺藤摸瓜，找到意识的主人，也是分身。
    无奈之下，大姐头只能回到我们宇宙的时间之河，将它改造成没有悲剧发生的新时间线，然后她就走......”
    赛博哈呆了呆，忽然又嚎起来，“大姐头，你不能走，我个人的时间线依旧是个悲剧啊！我不要赛博之躯，我要——呃......”
    “怎么了？”超人好奇道。
    “哎嘿！”赛博哈一拍巴掌，两眼放光，道：“大姐头果然没有抛弃我，在新时间线上她还对我说了一句话——灵魂成神，肢体再生。
    哇，还有为我量身定制的‘不灭金刚体’魔咒呢，只要挨打就能反伤敌人。”
    “哈哈哈，原来大姐头对我有这么大的期待！”她仰头大笑。
    ......
    平行宇宙之间最本质的区别是振动频率。
    万天仪内，宇宙的编号则不全是和振动频率有关。
    就像取名字，有很大的主观因素。
    主宇宙对平行宇宙的观察顺序决定了每个宇宙的编号。
    频率更接近主宇宙、与主宇宙的相似度越高、体量越大，越容易被主宇宙的人观测到，从而编号更靠前。
    比如52个节点宇宙。
    把振动频率从最低到最高分成51等份，一共52个节点，分别为一个节点宇宙，主宇宙振动频率在最中央。
    编号差距越大的节点宇宙，振动频率差距越大，52个节点共同撑起万天仪整个“振动频谱”。
    而节点宇宙之所以编号更靠前，主要是它们蕴含更多的本源，体量更大。
    振动频率与主宇宙的差距，与主宇宙时间线的相似度，自身体量，这三个因素决定了平行宇宙被主宇宙观测的难易程度，而其中体量影响最大。
    “区域”的划分则完全由振动频率决定，一片区域内的平行宇宙，振动频率在同一个狭小的区间内。
    哈莉离开298号宇宙后，就去了隔壁的15654号宇宙。
    两个宇宙编号差距很大，但振动频率很接近，是邻居。
    嗯，振动频率是客观事实，编号则是主宇宙的主观看法，越容易看到的宇宙编号越靠前。
    所以才会出现一片区域的邻居宇宙，有非常大的编号差距。
    “哎，15654号宇宙怎么没人，反监哪去了？”老杰尹疑惑道。
    来到隔壁宇宙后，他们没见到反监视者，但地球上有新鲜的战斗痕迹。
    “我们在298号宇宙折腾的动静太大，附近宇宙的反监有所察觉，提前跑路了。或者，之前在时间之河上遇到的反监意志就来自隔壁的宇宙。”
    察觉到她到来就提前跑路，至少可以保住已经到手的造物之力。
    反正脸面已经丢得一干二净，要不了脸就使劲抓住到手的实惠。
    正常人都会这么想，所以哈莉只是懊恼、生气，并不怎么惊奇。
    “走吧，这个‘小区’内的宇宙大概都没反监了，我们可能要去下一个区域。”她带着艾薇和老闪电又离开了15654号宇宙。
    “你不修复它吗？”艾薇问道。
    “它的本源还算完整，时间线也很稳定，不会自我崩溃。”哈莉道。
    杰尹皱眉道：“但他们死了很多人，我看到五角大楼和白宫都化为灰尽了，为何不像上个宇宙那样，帮他们重构一条没有悲伤与死亡的时间线？”
    哈莉澹澹道：“298号宇宙即将崩溃，时间之河也跟着毁灭，而毁灭是新生的起点。
    即将走向末路的时间之河有重启的天命，我顺天应命，顺手为之，事半功倍。
    现在这条时间线稳稳当当，没有重启的迹象，我强行重启，不仅事倍功半，浪费力量，还在以一己之见，取代宇宙众生的意志。
    经历悲伤和死亡的只是地球人，而且是一部分人。
    地球大多数人，外星球所有人，一定不希望自己的时间线被随意改变。”
    杰尹叹息一声，沉默下来。
    艾薇道：“我以为你至少会露个面，人前显摆一场，让他们都知道是你吓跑了反监、拯救了世界。
    你在上个宇宙可是好一番折腾。
    一登场就是覆盖整个世界的天使光翼，伴随音乐和圣光，让众生‘记起’武神王的历史，普通人为你欢呼，信徒向你虔诚跪拜。”
    “咳，哪有好一番折腾？看起来华丽繁复，其实在‘时间线剧本’中就一句话，不用费多大劲，甚至没消耗多少力量。”哈莉有点小得意，也有点小尴尬。
    “既然你都把剧本写好了，为何不亲自检验一下效果？那个世界的赛博格哈莉还在叫你呢。”艾薇道。
    哈莉不以为然道：“还检验啥？我是爱显摆，但显摆也有高低等级之分。
    心里太过在意显摆，反而显得有些low，不如事了拂衣去，只留伟名永流传。”
    几人说着话，已经来到第三个宇宙。
    如哈莉所料，反监视者不见踪影，徒留地球满目疮痍。
    “真是造孽！”哈莉叹口气，再次通过法则海，向宇宙核心灌输本源。
    这个地球有点惨，如果不管不顾，它可能逐渐走向崩溃。
    但这次她没修改时间线。
    “没找到反监，却要拯救他留下的众多宇宙，我手里的能量有出无进，很快就会消耗光，现在得省着点用。”
    之后她接连救了15个宇宙，先前榨取的反监本源消耗一空。
    “这片区域的平行宇宙还没检查完，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不能放任它们不管，任何一个宇宙都有亿万万生命。”杰尹焦急道。
    “我们立即去下一片区域，等我宰掉几个反监后，会有多余的本源，到时候再回来修补这片区域。”哈莉道。
    “反监体内的反监本源都来自万天仪，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能量？”杰尹担忧道。
    “若一个正常的宇宙有100点本源，本源低于50就会结构崩溃，逐渐走向毁灭。
    现在它被反监榨取70点能量，剩下30点，即将毁灭。
    我杀掉反监，得到不少于70点能量，只需拿出21点能量，把它的本源补充到51点，勉强维持它的稳定。
    还剩下至少49点，可以拿去修补其它的宇宙。
    虽然这些被修补的宇宙比之前脆皮，但至少能持续存在下去。
    等最终搞定反监本体，缺失的能量还可以还回去。”哈莉解释道。
    “喔，原来可以这样。”杰尹放心了。
    万天仪终究是监视者的地盘。
    吴谭挡不住反物质能量潮汐，找到哪些区域有反物质能量蔓延却轻而易举。
    靠着吴谭指引，哈莉完全脱离穹极号，独自闪烁在众多被反监入侵的平行宇宙。
    ......
    三天后，胃袋维度里充当能量转换器的吴谭停止工作，质疑道：“哈莉奎茵，你是不是在偷窃我的造物之力？”
    “你胡说什么，我忙得跟狗似的，哪有时间偷你造物之力了？”哈莉怒道。
    “你得到多少反物质本源，我一清二楚，你投入平行宇宙的造物之力，监视者卫星也观察得一清二楚。结果现在两个数据间出现1%的缺口。”吴谭严肃道。
    ——法克，能量只少了1%都能查出来，你的监视者卫星咋这么牛掰？
    哈莉心里既惊讶，又吐槽。
    她当然有偷造物之力。
    让吴谭做自己的能量转换器，她来操控造物之力修复平行宇宙，就是为了趁机贪污一点造物之力。
    十多年前的无限地球危机，她的反物质防御专长就已经升到9级。
    可直到今日.......唔，这三天贪污的造物之力让正物质防御专长升了一级，现在已经八级。
    这些年来她一直想找监视者捞一些造物之力升级专长，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无限地球危机结束后，反监死亡，监视者也进入读档复活阶段。
    直到数年后的多元重启危机，监视者终于随平行宇宙一起归来。
    可重生后的监视者变成了51个，对其中一人出手，必然惊动其他人，而且他们一直避开她，让她找不到任何机会。
    等到最终危机，哈莉在51号地球的“监视者—帝君之战”中抓住机会，从死亡的监视者身上吸取了一部分造物之力，把专长等级升到7级。
    之后便是吴谭的时代。
    吴谭前世就和她关系不错，后来又是她一手帮忙转世重生的，双方关系更加友善。
    她不能对吴谭出手，就几乎断绝了提升专长的可能。
    这次反监危机，对多元宇宙是大危机，对哈莉个人原本也是个大麻烦。
    她却在与吴谭的交流中灵光一闪，找到一个化险为益的大机遇：她抢夺反监本源，吴谭将它转化为正物质本源，她贪污一部分，剩下的用来修补平行宇宙。
    还是之前那个理论：标准宇宙有本源100点，低于50点才崩溃，她帮它们补到99.5，剩下0.5作为她的报酬，合情合理，皆大欢喜。
    她也不贪，本源充足就多拿点，本源不足就少拿点或者不拿，平均下来大概每次1%的回扣。
    哈莉以为自己手段巧妙，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没想到才过去三天......好吧，三天专长从七级升到八级，消耗的总能量的确有点多，但1%的比例并没变。
    “1%的误差不就等于没有误差？我杀了多少个反监分身，得到多少能量，救了多少个宇宙，我记都记不住了，你能算得清？”哈莉叫道。
    “别说1%，哪怕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的缺口，我也能精准算出来，这是监视者的权能。”吴谭沉声道。
    “我不知道什么监视者权能，我只是百分百肯定，我身上没有一颗造物之力粒子。”哈莉语气比他还要坚定，坚定中蕴含一丝丝委屈。
    顿了顿，她又道：“你不是精算大师吗？你一直在我体内，用多少造物之力、如何使用造物之力，你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若偷造物之力，你为什么没察觉？我偷了那么多造物之力，藏在哪？”
    吴谭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事实上他第一天便察觉不对，但就像哈莉所说，她每次使用造物之力都在他的监督之下，没机会偷，而且她身上也没沾染半点造物之力。
    即便她是魔女哈莉，是偷魔力的大行家，也不可能遮掩身上的造物之力气息，因为他是造物之力的主人。
    唔，不怪吴谭没见识，只能说哈莉的进化至宝太高级。
    “你若没偷，1%的缺口怎么来的？”他问道。
    “我哪知道，我觉得压根不存在什么缺口。在大学物理实验中，5%以下的误差都在容忍范围内，区区1%，几乎和0%没有物理意义上的区别。”哈莉道。
    “我也读过大学，知道物理误差，但1%的缺口不是误差。某些国家的军费开支不足总预算的1%，难道它可以约等于0？
    我们增加0.1%的支出，你们米国老就激动得上蹿下跳，那时怎么不将它忽略掉？”吴谭激动道。
    哈莉表情古怪，“你是监视者，不是天朝人了。”
    ——而且你个歪果仁对我说“你们米国老”，有多奇怪你知道不？
    “我是监视者，也是人类，作为人类，我就是51号宇宙的天朝人！”吴谭道。
    “唉，你果然是个天朝人，只有合格的天朝人有这么强的民族认同感，哪怕成为‘神仙’，也不会否定自己的血脉。”哈莉感慨道。
    即便到现在，她也从没认可自己“米国老”的身份，虽然她皮白了，眼睛蓝了，头发黄了。
    “不要扯开话题。”吴谭道。
    “我也不想和你扯澹，接下来还有无数宇宙等着我拯救，你可以使劲盯着我，看我有没有偷你的......shit，差点被你绕进去。
    造物之力虽是你转化的，但它的所有权归我！
    我自己的东西，我若想要，大大方方拿就是了，还用偷？”
    哈莉很激动，像是真的受了委屈。
    吴谭沉默片刻，道：“下次你使用造物之力修复宇宙时，不要开启上帝下凡，让我感知造物之力使用的全过程。”
    “好。”
    ......
    又半日后。
    “为什么会这样？”吴谭迷茫了。
    他百分百确定，哈莉体内的确没有增加或残留任何造物之力。
    她撤销了“上帝下凡”，他的精神力可以在她血脉中游走，没发现任何异常。
    但造物之力被她使用后，始终都会减少大概1%，力量凭空消失了？
    “会不会在修复宇宙过程中出现损耗？每个中学生都知道，热能无法百分百转化为动能，做功过程中一定有热损耗。”哈莉问道。
    “每个魔法学徒都知道，力量不会凭空丢失。”吴谭道。
    “我说的是损耗，损耗不等于消失。修复宇宙的过程中，部分造物之力转换成了一种你无法检测的物质。
    你的监视者卫星毕竟是人造的，人造机器总有其局限性。”哈莉道。
    “转化成什么物质？只有从未出现过的全新物质，才可能逃过卫星的检测。”吴谭喃喃道。
    “唉，连魔法学徒都知道，力量不会凭空丢失。既然你百分百确定我身上没有截流造物之力，说明它还在万天仪内。肉始终烂在锅里，你担忧什么呢？”
    哈莉语带不满，“现在反监才是重点，我们也没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这不是小事！接下来让我修复宇宙，你到底不是专业的造物主，可能‘能耗’高了些。”吴谭勉强认可了“能耗”的说法。
    “能耗高就是小事！传播‘武神王史实’才是天大的大事。”哈莉表情严肃，声音铿锵有力，充满气势，“我是什么样的人，多元宇宙人民都知道。
    我无利不起早，有利起得早。
    短短三四天，我能化身‘万天仪闪电侠’，一秒钟都不休息，甚至分化几个分身，来回奔波数千个平行宇宙，靠的就是救世功德、天堂功勋以及‘上帝之爱’的实际利益。
    没有这些利益，我哪来的动力？
    没有动力，我效率会降低一大半，等于每天少拯救成百上千个宇宙，亿万万人类的生死，不比莫名其妙的能耗重要多了？”
    吴谭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