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韩国的公主,出此下策,其实有点自贬身价,毕竟武忌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正妻。
但在越国这些官宦士族门阀中,年纪与朴芷萱相当,而且家世背景深厚,深受越国皇帝宠信的少年才俊屈指可数,而武忌便是这其中的最佳人选。
朴氏兄妹的母妃过世的早,两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在皇室这个几乎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都有着似乎天生对于皇权的痴迷和偏执。
韩国的元熙皇帝子息凋蔽,只得风毅和风正两位皇子。风毅皇子是嫡子,照理说应该早就册立为太子。可如今这位皇子已经而立之年,但元熙皇帝对于册立之事一直讳莫如深。
这让原本没任何希望的风正皇子,心中又存了一丝痴念。
近来元熙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韩国朝局暗流汹涌,如果不能得到强大的外力支持,那在这场波诡云谲的权利争斗中,风正皇子毫无胜算。
所以,对于朴氏兄妹来说,做出一些牺牲,施展一些手段,毋庸置疑。
朴芷萱给武忌提出的条件很简单,要武忌当面跟元熙皇帝提亲,风风光光的把自己娶了。
武忌明白了,这朴氏兄妹恐怕要把自己卷入到韩国的权利斗争中去。
其实以武忌的性情,让人算计着当工具来利用,武忌是决计不肯的。
但这算计自己的人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美女,还是失身于自己的女人,这无形中让武忌的立场软化。
想起久历皇帝给自己的密信,久历似乎非常关注韩国的局势,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以此为契机,堂而皇之的去韩国,伺机而动。
但这中间有个难处,那便是凌雪衣那边自己如何交代?
想起凌雪衣,武忌心中愧疚。
在越国,官宦豪富之家,娶个三妻四妾的倒也不足为奇。
可问题是自己才与凌雪衣成亲两月余,新婚燕尔,这热乎劲还没过。这马上又再娶一房,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武忌心中喟叹:“全是自己意志不坚惹的祸,这用下半身考虑问题始终是男人的短板啊!”
武忌一直很好奇在“朋宴居”朴芷萱是如何给几人下毒的,所以忍不住发问:“朴姑娘,我一直不明白,这毒药你是……”
不等武忌说完,朴芷萱嗔怪道:“夫君,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以后便叫我芷萱或是萱儿便好。朴姑娘朴姑娘的叫着,岂不显得生分。”
“呃……芷……芷萱,你且说说,那毒药你是何时下到饭菜中的?”叫“芷萱”武忌还有点不习惯。
“毒药?什么毒药?”朴芷萱一脸惊讶。
“难道不是吗?”武忌心中奇怪。
朴芷萱抿嘴一笑:“谁说那是毒药啊,你们与我又无仇怨,我怎么会狠心下毒害你们,那不过是一种比较特别的迷药罢了。”
“是迷药?”武忌挠挠头,一副不信的表情。
朴芷萱接着说道:“其实那酒菜之中并无迷药,只不过在除你之外的几人竹筷上抹了迷药而已,那迷药味道极浅,他们自然不容易察觉。”
不等武忌追问,朴芷萱继续说道:“至于你的筷上我是没涂迷药的,要不然你也昏迷了去,又如何来找我,你不来找我,那我们又如何能……”说道此处不由得脸上一红。
武忌心中暗道:“没想到这芷萱心思如此缜密,居然能想到把迷药涂抹在筷箸之上,这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
“那刚刚我怎么会迷失理智,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你不是没给我下药吗?”武忌不解。
“问题出在茶水里,那茶水里我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其实那茶水就算你喝上十杯八杯,那也是不碍事的。只不过你莫要再闻上‘芙蓉醉’,就好。”
武忌听朴芷萱说到“芙蓉醉”,在脑中回想一下,突然恍如大悟。
朴芷萱在大厅里借故离开,后来返回换了女儿妆扮,身上带着一股极为浓烈的香气。
自己只当是女儿家身上的脂粉香气,现在想想那香气浓烈的有些怪异。和先前在“朋宴居”时在朴芷萱身上闻到的香味完全不同,应该就是那“芙蓉醉”。
“你的意思是那茶水中的药粉要和你身上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才会让人失去理智?”
朴芷萱羞涩点头:“那药粉被你饮下,再加上你吸入鼻息之中的‘芙蓉醉’足够,这两种药物混在一起,便起到了至人迷乱和催发情欲的作用,所以你才会……”说到此处实在难以启齿,便住口不言。
“芷萱,做你都做了,还有何说不得?”武忌坏笑着调侃道。
朴芷萱略施胭脂的脸颊飞上两抹红晕,耳根都红了起来。
武忌话说的露骨,朴芷萱毕竟不是那风尘女子,回想起刚才与武忌在那床第间的疯狂举止,和那令人欲仙欲死的销魂感受,教她如何能不羞。
望着眼前娇羞可人的朴芷萱,武忌突然心中感慨:“生为皇家儿女,为了皇权欲望,究竟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又有多少人为了别人的棋局,甘愿成为了局中的棋子,这芷萱又何尝不是他兄长的棋子呢?”
不知为何,武忌心中居然对朴芷萱没半分怨恨,反倒替她为兄长做出的牺牲感到忿忿不平。
看看天色,自己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再不回去,恐怕众人要担心,说不准凌雪衣会和京辑署司的人打上门来也说不定。
听武忌说要离开,朴芷萱心中一惊“相公,你要走了,芷萱可怎么办?”
“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撇下你不管的,不过我要回去安排一下,好择日启程去韩国。你只管先行一步就是,到了韩国我自会去寻你。”
听武忌答应自己去韩国,朴芷萱心中喜不自禁,这既能帮助哥哥达成心愿,又能让自己得了个如意郎君,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亏得武忌回来的及时,这边分司中人手已经全给黄杨重新召集了起来,要和武夫人一起去“枫林苑”寻武总管去。
看武忌毫发无损的归来,凌雪衣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地。
柳严、丁坦和贾政此时已经转醒。对于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昏睡过去,几人都惊讶不已。
武忌觉得,有必要把朴风正这个新的变数,密报给久历。让久历定夺,要不要介入到韩国的权利斗争。
当然,在信中武忌也把自己与朴芷萱之间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奏报给久历。毕竟自己已经答应了朴芷萱会去韩国提亲,这件事情已经不单纯是自己的私事了,而是关系到了越国在韩国如今的局势中作何选择的问题。
柳严与武菱还得继续赶路去云州赴任,所以只能暂时作别。所幸安庆府和南郡县全都是云州所属,说起来并不太远,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得是。由京缉署司分司帮忙,找了条去云州安庆府的商船,柳严与武菱即刻起程。这段日子的相处,武菱与凌雪衣愈发的姐妹情深,在码头上两人自是免不了俗,挥泪依依惜别。
柳严临行再一次问及了关于南郡县的将来,武忌究竟有何打算。武忌故作轻松对柳严言说,自己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让柳严不必担心。
送走了柳严夫妇,武忌与丁坦、丁老夫人、贾政、凌雪衣只在泰和府耽搁了一天,也再次启程,沿阳朔河乘船去越国与郑国的边境城市平苑县。
这一路上武忌几次想把自己与芷萱之间的事情和盘托出,但又怕凌雪衣会激烈反应,所以只能隐忍不说,先拖段时日再说。
说来也怪,自打从泰和府出发,这段日子在路程之上,居然再也无人来给武忌送礼。
武忌心中揣摩着,许是那人目的已经达成?无需再多此一举了?
武忌一行七日后抵达平苑县。
平苑县虽是个小县,但因其靠近越国与郑国边境,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所以京缉署司在此处的人员配置倒也不少,共计十几人,影卫占了一半,暗探占了一小半,其余人为装备科的后勤人员。加上泰和府带来的人手,这加起来就有三十几人了,所以这人手分配起来颇为富余。
在平苑县京缉署司的接应下,一行人在平苑县分司落脚。
在平苑县休整了两天,京城那边久历皇帝给了回信。
信中指示:既然武忌已经和韩国的公主有所接触,那就以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去韩国。倒也不怕到韩国后泄露了行藏,进而引起韩国的猜疑。到韩国后先莫要轻举妄动,先看清局势。如果那个韩国皇子朴风正有扶持的价值,那么武忌就在暗中帮其行事。如果形势对其不利,而且这位皇子又绝无继承大统的基础和能力。那武忌只需去提亲,娶了那位公主便是,其他的切莫要插手。
武忌其实已经明白了久历的意图,那就是到了韩国先静观其变,形势有利于风正皇子,那自己就锦上添花扶上一把,乐得落个人情。如果形势不利于风正皇子,那就做个吃瓜群众。等风毅皇子继位,也不会对越国有所芥蒂。顺带手还可以混个韩国公主做老婆,这何乐而不为呢?
信的最后是久历给武忌留的几句私己话:你小子可真有艳福呀!这才刚娶了个美若天仙的美娇妻。这便又有女人自己倒贴上来。你可要悠着点,小心身体啊!朕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办呢,别到时候手软腿软的,耽搁了正事,朕可定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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