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上古第一战后,紫薇天尊黄帝耗尽灵力,化身神器百尺悲菱,万年修为浓缩于此,放置度渊界苍龙柱上,与其他三柱一同封印四大妖王。
而紫薇天尊黄帝座下的昆仑山神明陆吾,与至极妖王刑天座下旱灾将军诡鸟毕方竟然相恋,隐藏人间界,这让继位御天界大统的东皇天尊御宸极为震怒,派遣御天界神兵在人间界寻访,大约商周时期,终于发现二人踪迹。御天界兵部统帅神霄雷祖便下旨至翦暝军元帅赵坚,于是赵坚委派赤豹、吴之山、如鸣雁、诸犍四将,下界围剿陆吾,但不知为何,这四将竟突然放弃围剿,也留在人间界,使用灵隐之术,便不再露面。
又过了大约千年,这四将在人间界索性改头换面,赤豹化名白眉道人,创立了蜀山派,吴之山化名万真,创立了崂山派,如鸣雁化名不平道人,创立了蓬莱派,诸犍化名皇甫世韩,创立了十方派。从此广收门徒,将仙法传授给人间界的肉体凡胎,而由于为人者生命短暂,长则修炼百年,短则修炼三五年,与御天界的天仙和度渊界的地仙无法相提并论,但也都略有小成,对抗虚妄界逃往人间界的鬼怪倒是绰绰有余。而翦暝军元帅赵坚虽然发现这四大门派创始人乃是本军将领,虽有谋逆嫌疑,但战绩显著,不忍上报围剿,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问,且四大派创立以来,驱鬼除怪也是战功赫赫,省去了度渊界的不少麻烦,因此御天界和度渊界高层也都默而不宣,知道此事的仙人少之又少。
但在人间界待的久了,人间修炼与御天界和度渊界完全不同,灵气极少,四将的境界均为凌霄,达不到存真境界,更谈不上无相之境,也逐渐像凡人一般开始衰老。而四将发现,虚妄界那稽藏幽谷是虚妄界鬼怪逃出的路径,岔路分为四路一通,这四路分别是蜀山的灵隐幽谷,崂山的海沧幽谷,蓬莱岛的玄渊幽谷,以及云峰山的角汶幽谷,而那主要通道便是武当山潜心坛下。五百年前,四将找到武当山修仙圣祖蓬醴共同商议,便密报给翦暝军元帅赵坚,赵坚向兵部统帅神霄雷祖请旨,便设下神兵天谴,确保潜心坛无碍。同时,四将分别在灵隐幽谷、海沧幽谷、玄渊幽谷和角汶幽谷步下天葬大阵,以防万一。
又过百年,白眉道人和万真看破轮回,双双仙逝。不平道人为镇压南海鸩隼一族,化身九重震海塔,牺牲小我。而皇甫世韩游走四方,便一直不知所踪,世人只道是驾鹤西游了。
眼下,冷敖空面对来人,只得问一声:“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来人哈哈一笑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多的多,我便是皇甫世韩。只道是你在我这十方派学了三年有余,想不到还跟废物一般。”
说着这话,那地公又从地里冒了出来,道:“哎呦呦,我道是谁,原来是诸犍将军。”
冷敖空听的云里雾里,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地公哈哈大笑道:“诸犍便是皇甫世韩,皇甫世韩便是诸犍,那么究竟该如何称呼你呢?”
“叫我皇甫世韩便好,既然落在人间,就要有人间的名字。”皇甫世韩说道。
“等等,皇甫世韩?那不是我们十方派的祖师爷吗?你是祖师爷?”冷敖空惊讶的问道。
“不错,的确是。”皇甫世韩点了点头。
“这都……多少年了?怎么祖师爷你还没死?”冷敖空纳闷的问。
“这是什么话?”皇甫世韩啼笑皆非,不过倒也淡然,又说:“冷敖空,你知你体内灵魄为何物?为何天生便如此强大吗?”
“不知道啊,祖师爷你知道?”冷敖空看到还在水球中的南门娇,话锋一转:“祖师爷,话说,你为何将小师姐捉了来?既然你是祖师爷,便放了她吧。”
皇甫世韩怔了一下,道:“还真是忘了这茬了,嗯,也罢,先办正事要紧。”说罢单刀朝天一指,说:“出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包裹南门娇水球的下方土地,微微隆起,似是有什么东西钻出,仔细一看,乃是一洼泥水如泉涌般凸起,然后,这洼泥水中,慢慢浮起一人,这人是个女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头发像被泥水浸过,一缕一缕的贴在头皮上,一袭黄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再看这女人脸色惨白,如在水中浸泡数时后全是褶皱,眼皮耷拉,眼仁全黑。
皇甫世韩指着这女人对冷敖空说道:“这是水魔文鳐,已经达到地祇境界,此魔在人间成魔,与你三年前遇到的巨魔狸力类似,均是九头蛇妖相柳赠与玄机丹,提升灵力后进行突破,由辽亢境界的鬼,免去溢彩洞试炼,直接成魔的魔物。我将文鳐抓来,便是为了试试你这小子,于是趁你们在角汶幽谷边界处举行比试之时,利用八步幻海的作用,让文鳐将那小妮子捉来,我知你二人关系不错,想必会寻她而来,便在此等候于你。”
“这是为何?”
“很简单,你若是能胜过那水魔文鳐,我便放了小妮子,还告诉你事情原委。你若是胜不过她,说明你不是这块材料,而且,你和那小妮子都会葬身于此。”
地公在一旁咂嘴道:“啧啧,不愧是疯将诸犍,还是这般疯,事情麻烦喽。”
文鳐不等冷敖空搭话,恶狠狠的对着皇甫世韩说:“我若胜过这小子,你便如约放了我,是也不是?”
皇甫世韩点了点头,“不错,且亲自送你出这天葬大阵。”
“若是直接杀了他呢?”
“那也无妨,若你能杀的了他,不仅送你出去,还告诉你提升到凌绝境界的法门。”
“好!就这么定。”说着,文鳐伸手插进那滩泥水,拔出一把锯齿长刀,这刀有如鲨鱼口齿,刀刃全是尖刺,刀身五尺来长,这月黑风高之地,也亮出闪闪寒光。不等冷敖空反应,文鳐挥刀一个突刺,身法如闪电一般,就到了冷敖空面前,一击落下,直奔脖颈。
冷敖空见来势凶猛,也顾不上问为什么了,赶忙侧身一闪,那锯齿刀砸在地上,竟凭空激起阵阵水花,一滴水花溅在冷敖空的手背上,竟如强酸一般,烫的冷敖空“哎呦”一声,险些丢掉岱山镰。
皇甫世韩说道:“冷敖空注意了,这文鳐的兵刃,名曰齿薨,能将击中的地方化为强酸,如水花般溅射,好了,既然开打了,我便看看你究竟实力如何。”
冷敖空心中怒骂:“早就说祖师爷没有好心眼,内心歹毒的紧,找来的帮手也是阴损毒辣,这该如何是好?”但心中骂归骂,这文鳐双手挥舞齿薨,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打的冷敖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见躲不及,便那岱山镰格挡一下,但格挡时,兵刃碰撞之地便溅出强酸,好不难受。不大一会,冷敖空身上的衣服已是千疮百孔,均是被强酸腐蚀,脖子、手腕等裸露在外的位置,也被溅射的强酸烧了五六下,皮肤红肿刺痛,难忍异常。待拉开一点距离,冷敖空便挥动岱山镰,施展弯月银光的招式,连续打出三四击。
然而文鳐绝非等闲之辈,这势大力沉的弯月银光,均是轻松躲过,而且俯下身子,几乎与地面齐平,有如旱地飞鱼一般,尝试近身。因此这冷敖空且战且退,而文鳐愈战愈勇。冷敖空突然想到:“这魔物真是奔着自己的性命来的,她这技法当时近身才能使用,又如泥鳅一般难以琢磨方位,若是如此,不妨用地公老头教的那招?”于是将灵气汇聚在岱山镰上,长杆上也汇聚一些,大喝一声击出灵力,仿佛扇子扇风一般,将灵力挥洒在身前半径。这一击覆盖面很大,倒是难以躲避,文鳐一愣,横刀防御,这齿薨迸发出一股水流,将文鳐包裹其中,冷敖空那一击,却吹不动这水球。
文鳐冷笑一声,竖起齿薨,那水球便浓缩于刀尖之上,然后一挥,那水球犹如炮弹般击向冷敖空,速度之快,远胜他的弯月银光。冷敖空躲闪不及,支起岱山镰,硬硬接下这枚水弹,只觉得气力之大,岱山镰险些脱手,虎口处也是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已经震出些许鲜血。“好家伙!真厉害!”冷敖空喊了一声,顺势从侧面倾倒身子,跑了个弧线直奔文鳐,文鳐侧脸余光一扫,连续发了六枚水弹,然后自己跟在水弹后面,快速匍匐般推进。
冷敖空是左躲右闪,刚刚勉强躲过,文鳐自下而上挥刀直取他的前身,冷敖空用镰刀杆接住,“啪”的一声溅射出一股强酸,冷敖空赶忙撤步躲闪,但头发也被烧焦一块。
皇甫世韩说道:“怎么样,冷敖空。撑得住吗?”
“撑的住,这魔头虽然厉害,但我已摸清她的套路,下一回合,便能将她击败。”冷敖空扯下一块衣服碎布,擦了擦头发。
“大言不惭,下一击,我便要你项上人头!”文鳐恶狠狠的说道。然后,又是六发水弹击出,自己还是跟在水弹后面,匍匐推进。但见冷敖空,这次并未着急躲闪,而是用尽全力发出一击巨大的弯月银光,以气挡水弹,纵身一跃跳在半空,文鳐见水弹与灵气之刃碰撞后,激起水花一片,视线反而不够清晰,刚刚一愣神的功夫,冷敖空已从空中落下,正好落在文鳐身后,这文鳐匍匐趴在地上,还在向前观望,突觉脖子一凉,再一看,岱山镰已抵住自己的咽喉,不禁大惊失色,一动也不敢动。
皇甫世韩将长刀插在地上,拍手鼓掌道:“很好,这一击,力量,身法均是完美,电光火石一瞬间竟能找到这魔物的破绽,很有潜力。”
“祖师爷,你怕是不知道我自小在渔村长大,平日闲着没事就在湖海中摸鱼,刚才与这魔物斗了几个回合,发现这魔物的身法与泥鳅类似,她总是匍匐身子,虽说每一招都凶狠无比,而且身法极快,但泥鳅的身体上方就是空档,我便富贵险中求,试了一试,果然被我抓了个正着。”冷敖空得意洋洋的说道。
文鳐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莫小瞧于我!”话音刚落,冷敖空只觉得背后一凉,赶忙向前一跳,但后背已被利刃切了一道口子,霎时鲜血直流。“好疼!”冷敖空边说边回头看来袭之人,竟是小师姐南门娇。
这南门娇不知何时从那水球中跳出,双眼宛如黑洞,一看便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身体。
“水蛊。”皇甫世韩背手观看,“不注意观察形势,容易骄傲自满,看来还差的远啊。”
再看文鳐,狞笑着爬起身,本就丑陋不堪的脸更显得狰狞。她咬牙说道:“小子,刚才我大意了些,再来,便取你性命!”说罢,单手一指,南门娇舞动随身宝剑,便冲向冷敖空。她这宝剑清澜,乃是十方派十大兵器之一,削铁如泥,宝剑一出,清光闪闪,皇甫世韩也是为之一动,暗道:“哦?当年我收集的十把兵器之一的清澜剑,竟在这小丫头手里。”
冷敖空素来与南门娇一同对练,对她的体术身法极其熟悉,而她虽然被水蛊控制,但身法却和平常没两样,只是剑剑都出杀招,冷敖空也不禁暗道:“小师姐平日里与我对练,都是点到即止,想不到失了心智后,杀招频出,竟然这么厉害。”左躲右闪,但却不敢出招,怕伤到南门娇,这也让冷敖空处处掣肘。
同时,文鳐还继续找着机会,发现破绽便击出一击水球,搞的冷敖空无比狼狈。他心里突然想到,若是自己能像皇甫世韩那样,击发一记速度极快,气刃薄且锋利的灵刃就好了,他刚才喊的是什么来着?风斩吗?这便如何能使出来?
猛然间,冷敖空心想:“管他如何使出,若我将灵力聚合在镰刀头上,这镰刀的刀刃有多薄,我便把灵气压多薄,然后快速挥出,是否也像皇甫世韩的风斩一般呢?”于是他便躲闪,边开始聚集灵气,但怎么也压缩不到镰刀刃的厚度,转念一想:“既然叫风斩,莫非和风有关?所以他那风斩并非全是灵力,而是刀刃旁的气流卷杂了灵气,若是如此,不妨一试。”
于是,冷敖空放松了一些镰刀上的灵气,仅仅在刀刃外围一圈凝聚了一些,然后冲着文鳐所在的位置,快速挥动岱山镰,刃上灵气挥洒击出,将前方气流凭空斩出一道缝隙,而气流又夹杂在灵气之中,变的又薄又利,电光火石般冲向文鳐。这一招果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文鳐没想到冷敖空能发出这么一招,想提刀招架但却来不及,只听“刺啦”一声,她的半个肩膀连同左边胳膊都被这一击直接削断。“哎呀”一声便踉跄摔倒。
“哦?这招竟有些风斩的味道。”地公说道。
“嗯,不错,不错,能融会贯通,有样学样,悟性是极好的。”皇甫世韩也是大加赞赏。
文鳐受了重伤,南门娇便无法再控制,只见南门娇又如昏厥一般,便摔倒在地。冷敖空见状也是心安,又一个箭步上前,心中暗道:“之前曾经拳打精怪,也用石头扔过巨魔,但真正斩杀魔怪,这倒是头一次,之前见师父拔枪除鬼,包括那李初阳杀怪,似乎都是稀松平常,但自己真的要斩杀魔物,似乎也是下不了手。”想着想着,手里的镰刀也是慢了许多,而且双臂也些许有些颤抖。文鳐哪管得了这么多,见冷敖空镰刀架在自己头顶,但却有些犹豫,暗道“好机会。”忍住断臂之痛,单手挥起齿薨,拦腰斩向冷敖空。
只听见“嘭”的一声,皇甫世韩竟然如瞬间移动一般,身体一闪便到了冷敖空身后,手中提着那把黑色长刀尾闾鸩空,而冷敖空腰间,齿薨离自己仅仅一指之遥,再看文鳐,脸上写满惊讶,然后便四分五裂,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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