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胡薛氏见过道长,多谢救命恩情。”刚刚踏入屋内,胡府夫人即刻上前万福行礼。
之前司马问之虽然已经在胡府待了多日,但是除了昨夜以外,他还没有见过胡薛氏,听到招呼后才知晓她的姓氏是薛。同时他也明白过来,鬼君转生为什么会此人为生母。
地府之中,多重血缘。
与阿父相比,阿母和子嗣之间更为亲近。鬼君原本也是薛氏,与胡薛氏相同。
胡薛氏与司马问之言语往来的时候,胡居世一直在一旁看着。
昨日离去前他已经得到指点,虽然不知自己夫人为何前后判若两人,但知晓是司马问之出手了。他乐享其成,并没有追问。
“道长,胡某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没过多久,一番客套后几人落座,刚刚坐下,胡居世开口请求。
“什么事?”司马问之回应。
“犬子与道长很有缘分,道长能否为他定下名字?”胡居世说出请求的事情。
“没有什么不可。”司马问之欣然应下。
此事常见。
俗世中多有人诞下子嗣后,向他人求取姓字。请求的人大多是当地名仕,也有道人和僧人。
刚刚应下,胡居世立即命仆从取来笔墨,司马问之取用后开始书写。
开始写下的不是姓字,是时辰和五行。鬼君转世是他亲手所为,对这些他很清楚。
“胡家是否行辈字派?”一边写着,他一边询问。
“犬子一辈,尾字为陵。”胡居世听后告知。
数息过后,推演五行结束,司马问之停下手中动作。
胡薛氏见状,先于自己夫君开口询问。
“平陵,薛平陵。”司马问之收起笔墨后,平静说道。
“道长,犬子姓胡…”胡居世听后有些窘迫,连忙提醒。
司马问之听后更加窘迫。
辰时刚过半程,司马问之借口急于回县衙,开口辞行。胡居世似乎还有事请求,听后百般挽留。
司马问之没有理会,匆忙离去。
虽然匆忙,走之前有一事没有忘记交待。在他走后胡府须紧闭府门,不过最多三日,他就会回返。
胡居世听后松了口气,不再坚持。
回到居所后,司马问之叫上琅琊,想要快速离开。
与半个时辰之前比,屋内多了一个食盒,打开后里面都是肉食,应是胡居世有心备下。只是他不在屋中,琅琊一口未动。
胡府门外仍在施舍粥食,但是与前几日人头攒动的情景相比,此时门前空地上的百姓少了许多。
另外,众人用完粥食以后,都会脚步匆匆向着远处离去。不像之前那样,还会在原地滞留。
辰时未过,司马问之回到府衙门口。有相熟的差人见他回返,主动上前招呼。
“道长去了何处?”招呼过后,那人开口问道。
“到处走走。”司马问之漫不经心地回应。随后跨过府门,向里走去。
“县令大人已寻过道长多次,他出门前曾有交代,若是道长回返,先莫急着再次离去,要耐心等他回来。”差人见状,紧走几步跟了进去,一边走一边提醒。
“知晓了。”司马问之甩手回应,没有回头。
推门进屋,一切如同前日夜间走时那样,没有外人踏入。他将被褥移开,把下面的物品取出。
之所以要匆忙回返,不是要避过搞错婴孩姓氏的尴尬。
胡居世平日为人虽然谦和,但面对子嗣会有灾祸一事的时候多有狠厉,有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他匆匆回返,是想要快些找到破解方法。
若只是搜取魂魄,上清宗中有摄魂术法。但是将魂魄摄走以后不作回填,受难之人多半会亡故疯癫。
不过上清真经与大洞真经中包揽繁多,说不定会有适宜方法。从床下将经书取出后,司马问之开始细细寻找,希冀能有收获。
但是直至天色将暗,没有实质进展。
不是没有方法,是对修为有限制。
抹除他人脑中某处记忆,至少要有神人后期修为。若要求稳,至少要到鬼仙境。
一番努力,收获不多。头晕脑胀,浑浑噩噩。
司马问之收起真经,起身向屋外走去,想要舒展筋骨。还没有动几下,一个模糊身影向他走来。走到距离数十步时,他认出来人。
“徐大人去做了什么事,怎么这副模样?”等来人走到近前,看到他周身污泥,司马问之开口询问。
“多赖道长,多赖道长。”
方于县令没有理会问话,一躬到底后连连开口道谢。道谢过后,说出道谢的缘由。
自昨日白日起,方于县内已经黑化数月的泥土快速恢复,直至灾荒之前模样。
熬人困境,一朝解除。
方于县令大喜过望,知晓司马问之没有食言。趁着春耕还没有过去,连忙遣人帮着县中农户复耕。
“这样很好。”司马问之听后,没有觉得意外,平静回应。
“只是,县中困境仅仅除去一半,还余五成没有出路。”方于县令话锋转换,面露难色。
“是什么难处?”司马问之反问。
“农人难为无种之耕,这两日田地虽被翻过,却无籽种埋下。”方于县令说出实情。
“进入方于境时,我曾看到有的田地中埋下了籽种,是否还可再用?”沉默一会儿后,司马问之想起一事开口询问。
方于县令听后摇头。
“我可以去试一试,去求胡居世借给农户种粮。只是在此以前,徐大人要多受些累,遣人将之前籽种取出。”司马问之见状开口宽慰。
“多赖道长。”方于县令再次躬身到底。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现出疑惑,紧接着将心中疑惑讲出。
“之前的种粮虽已无用,但是封入田里还可作为土肥,为什么要取出?”
“大人说什么?”司马问之听后,眼中现出精光。
“之前籽种可做土肥,无需取出。”
方于县令更加迷惑,但是他知晓自己方才说的话可能触及紧要地方,连忙再说一次。
“无需取出,无需取出。”司马问之听后喃喃自语。随后长吁一口气,像是明白了某事。
“多赖大人提醒。”明了以后,他躬身反敬回去。
一直以来,他寻求的是抹除那些仆从脑中记忆。徐县令的话将他点醒,除了抹除外,还可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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