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中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揪着那孩童的耳朵,径直走向羊须道长,将孩童丢在羊须道长脚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清远道长,孩子就交给你了。他天生顽皮,以后多劳清远道长费心了。”说着,又对刚要起身的少年屁股上踢了一脚。
清远道长回礼“无碍,你们来的正是时候,现在便是入门的第一道试炼,就让孩子,从我脚下出发吧。”,“那谢过道长了。”肥胖中年擦了额头的汗珠“没什么事我就自行下山了。”
行过拜礼,肥胖中年迈着已经被赘肉遮掩的快要看不见的短腿,一摇一晃地向山下走去。“喂,老爹,你就这样把我扔这儿了?”少年站起身子,想要追上肥胖中年,却被清远道长一把按住,嘴角一阵戏谑“既然来了,不妨游玩一番?”,少年挣扎着“我认得你,之前你在我家白吃白住了一个月。”,清远道长严肃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却比哭还难看“没记错的话,你叫沈崇阳是吧?”
“知道小爷还不把小爷放开。”少年毫不客气地说道。虽然奋力挣扎,清远道长的手臂却纹丝不动“若我不放,又怎样?”,说着,手上力道加重几分,疼地沈崇阳直叫唤。
沈崇阳终究还是服了软“我给你一千两,快放了我。”,“一千两,貌似有些少了。”清远道长故作迟疑。“两千两!”沈崇阳一阵肉疼。清远道长摇了摇头“你看我这钱两,能不能让你上山。”说着,另一只手中的拂尘一挥,一个比他脑袋还要大的金锭子飘在沈崇阳面前。“两千两!还是黄金!”沈崇阳慢慢放弃挣扎,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锭金子。
清远道长的手刚一松开他,他立刻朝金锭子扑去。这一扑,一下子摔了个大跟头,金锭子也出现在更高的台阶上。此时,沈崇阳居然忘记了摔倒了的疼痛,又一次朝金锭子扑去。如此往复,沈崇阳已经爬了四五阶台阶了。
清远道长一阵得意,却转身变了脸色“你们这是怎么了,都甘愿放弃了吗?”,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继续攀登这三千台阶。
也有例外的,几位弟子忿忿不平地看着清远道长“我们费尽心力才爬了九十多级台阶,凭什么他可以从半山腰出发!”,他身边的那几个弟子也开始起哄起来。清远道长怒目一瞪“若愿意蹬阶,就往上爬,若是不愿,就请下山,没人逼你!”,说着,甩袖继续往山上走去。
那弟子一阵咬牙切齿,面色涨得通红。“算了吧,我们是来修仙的,大不了不拜他门下便是。”一旁的弟子当起了和事佬,这才让那名弟子收起脾气。说话间,他们已经落下一大截,没人去理会他们,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赶。
任天笑看着这一切,脚下踩过的石阶早已过百,脚底渐渐地开始疼痛起来,怕是已经被磨破了吧。这与之前上前不同,之前上山的感觉犹如闲庭散步,可现在,这可是宗门试炼,虽然没有时间限制,可大家却都争先恐后,开始与身边的人比较,力气在这种心态下,也浪费不少。
突然,一名弟子突然滚落下来,落在任天笑身边。任天笑寻迹忘去,另一名弟子面露疯狂之色,看了一眼这名滚落山下的弟子,继续拾阶而上。任天笑心中一阵反感,将滚落的那名弟子扶起。那弟子已经疼得快要晕了过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
一名青衫弟子飞快地从台阶顶端跑了下来,将一卷书纸递给清远道长,清远道长眉头紧皱“今年只收弟子三千,怎么这么少?”,“弟子也只是传大长老手谕。”说着,向清远行礼,着急忙慌地跑回山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众人突然开始仇视起来,从石阶上滚落的弟子开始多了起来。一弟子刚好到任天笑的脚边,任天笑拖着一人已是费力,但人已到跟前,他又怎能坐视不管,伸出手将那弟子扶起,没想到那弟子刚一抓住任天笑的手,便猛一用力,将任天笑甩了下去。
任天笑丝毫没有防备,这一甩,他身体仿佛散架一般,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你怎么能……”先前被他扶着的弟子一阵不悦,不知如何时好。那弟子不以为然,冷哼一声“狼多肉少,我劝你,也快点走吧。”,先前那弟子确实犹豫了,看着任天笑不知如何是好。
任天笑眼皮越来越重,仿佛这是他最后一力气了“师父,对不起……”,眼睛刚一闭上,身体突然一轻,他感到了一丝舒适,奋力睁开眼睛,他好像在一个人背上。
脑袋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 “你这是……”任天发出微弱的声音。“你肯拉我一把,我又怎能留你不管呢。”那弟子终于做出了自己认为对的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任天笑被那名弟子背着,依旧有弟子滚落山下,任天笑不时提醒他,一路也算安稳。
三千级台阶,有一半的人没有走上来。任天笑和那名弟子刚稳住身形,清远道长说道“现在有一半人走了上来,接下来,还有三千级台阶,你们谁愿意继续攀登?”,“还有……不是说……”,“是啊,……不是说……已经……”,众人嘈杂一团。
“没错,你们中有一部分人已经可以留在宗内,但现在问你们的是,你们谁还愿意继续攀登!”清远道长重复着问题,催促着众人做出决定。
人头攒动的人群中冒出一个脑袋,此人正是秦柱子,“唉,天笑,先前你跑什么?”秦柱子丝毫不知,询问着任天笑。任天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柱子便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这位是……”,“方才他救了我”这个问题任天笑倒是回答的很干脆。“没有,是他先救的我”那弟子有些不好意思。
“都相互扶持了,以后就是兄弟了,你叫什么名字?”秦柱子一把搂住两人的脖子。“看你的道服,你应该是核心弟子,我……”那弟子一阵卑微。“我说你是你就是,快说,你叫什么名字?”秦柱子一脸的高兴。“我……我叫萧迟,字远山。”那弟子维诺地说道。
“这么巧,我刚被师父赐名不久,我叫秦迟,字辰沛,你可以和我发小一样,叫我柱子。”秦柱子亲昵地看了任天笑一眼,在任天笑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对了,接下来的三千级台阶,你们准备继续攀登,还是……就此止步?”一来二去,三人熟络了起来。“我想试试,反正已经可以留下来修行了。”萧迟居然第一个表态。“师父非得让我夺下魁首,唉,真是苦了他的好徒儿了。”秦柱子故作委屈,看上去却一脸欠揍。
任天笑止住脚步“我就不去了。”,秦柱子颇感惊讶“你……,这可不像你啊。”,“我已拜白秋为师,已经没有必要了。”任天笑说着,就要离开。
秦柱子跑过去“别呀,就像去偷李婶蜂蜜一样,你给我打配合。”,任天笑拳头一紧,不知怎么了,他竟然变得异常敏感,终究是要给他做配角了吗?
“你……不舒服?”秦柱子试探着问道。“没事。”任天笑刚说完,秦柱子又将他揽入怀中,两人继续勾肩搭背“那不就得了,走,一起吧。”,清远道长重复着话语“还有没有人想继续攀登的?”秦柱子高举双手,还有我们。
清远道长一番教导,规则还和之前一样,不得请外来援助。秦柱子一阵欣喜“不请外来援助,又没说不能相互帮助。”说着,还向两人了挑眉毛。
刚踏上第一步,便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仿佛脚掌和这石阶长在一起了一样,异常地沉重。“果然没安好心。”秦柱子碎嘴一句,已经咬紧牙关。只靠着一人,抬脚都难,别说蹬阶了。萧迟说道“我们将两人的力气用在一人身上,依次而上,不知可不可行。”,“试过才知道,来吧。”说着,秦柱子和任天笑率先将他架起,丢在了下一级台阶,接着是秦柱子,一人推一人拉,也是登了上去,然后两人奋力一拉,任天笑也登了上去。
证明这办法是可行的,三人又有了力气,誓要再上三千级台阶。其他人也知道,接下来这三千级台阶单靠一个人是不行的,纷纷组成了一个小集体。依靠众人的力量拾阶而上。
之后,三人渐渐发现,每个人的体力不同,顺序稍稍改变,便能照顾到每一个人,任天笑练过武修,体力会稍稍强一些,秦柱子也就一般体格,那萧迟,身体仿佛有暗疾一般,孱弱的不成样子。他们一一次先让他先上,第二次让他最后上,这样便能留给他足够多的休息时间,也不耽误时间。
只是秦柱子的嘴实在是太碎了,只要开始说话,便东拉西扯,任天笑和他同村,心中不爽便直接说了出来,可怜了萧迟,才刚刚认识,说了,会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事儿多,不说,心里又实在厌烦的狠。那感觉,真如濒死不远。
直至夕阳西下,三人都耷拉着脑袋,身上的汗不知低落了多少。“还……还有多少?”秦柱子半张着嘴,喉齿间干涩难忍。“两千……九……九百……九十九。”萧迟也一脸的生无可恋。“终于……”任天笑本就不情愿,硬生生被秦柱子拽了过来。这下只剩一级台阶了,他心中一阵放松,仰头向下倒去。
两人下意识想要拉住任天笑,却突然失去了重心,三人一起,向台阶上跌去,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落地,却没有痛感,三人睁开眼睛,秦柱子趴在萧迟身上,四目相对,极近的距离两人都吓了一跳。秦柱子慌忙地整理着衣服,萧迟如同出阁的小姑娘,脸上瞬间红了一大片。
“这是哪儿?”任天笑观察着四周,从他们旁边走了出来。三人向四周望了望,他们居然在一处山谷的密林中。
秦柱子背后一阵发凉,不禁叫出了声“这是哪儿啊!”,正在好奇之际,他们居然听到了回音“娃娃们,这里是朗月谷,你们喜欢的灵药石晶,这里都有。可以带走,就是别毁了就行。”,众人一头雾水“这算是奖励?”,“谷中有灵兽出没,可别伤到你们。”那道声音不知从飘了过来。
秦柱子一阵无奈“得,还是试炼。”,萧迟目光一顿,走到一颗大树下,奋力地挖着一颗药草。“唉唉,你这是?”秦柱子也走了过来。“这是九芝草,相传,服用这种药草,相当于服下九种灵芝的功效。”萧迟急忙护住这株药草,生怕秦柱子大手大脚将九芝草弄坏。
“你还懂这个?”秦柱子在他身边蹲下。萧迟习以为常“小时候体弱多病,俗话说久病成医,认的药草,也就多了些。”,“这三千级台阶,没有白上。”秦柱子转身,在另一颗树下挖着什么。
“哎,那个是僵心草,有毒!”萧迟急忙跑过去,将秦柱子一把推开,可还是晚了一步,秦柱子还是碰到了僵心草的叶片。
刚一接触,秦柱子便感觉到手上一阵奇痒,他奋力地挠着,手上已经出现了血印子,他却没停下的意思。萧迟叹了口气,一脚踢断了僵心草的茎叶,将它的根须挖了出来。
一把折断僵心草的根须,里面流出白色的汁液,然后递到秦柱子的跟前。“你……你干什么?”秦柱子对这种草已经有了阴影,将手藏在身体一侧。“这个可以解毒。”萧迟强行将他的手拉了过来,涂上僵心草根须的汁液。
“这……这不是……”秦柱子一阵不可思议。“药草就是这么神奇,同样存在着相生相克。”萧迟笑着解释道。一旁的任天笑指着一株红色的植物问道“这个可以采吗?”
萧迟眼睛一瞪“赤精藤!”,说着,急忙跑到那株植物跟前。“天笑兄,这株可以让给我吗?以后在这里发现的所有药草,都可以给你。”萧迟有些语无伦次。“这对你很重要?”任天笑问着。想了想,萧迟说道“嗯,这对我的病,有很大帮助。”,“你拿去吧。”看着萧迟哀求的眼神,任天笑爽快地答应了。
也不管那株九芝草了,萧迟徒手便开始挖了起来。不一会儿,血液便和泥土混在了一起。“萧兄,你怎么和个娘儿们似的,皮肤这般脆弱,来,用这个。”秦柱子递过来一根粗树枝,萧迟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萧……萧兄,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别往心里去啊。”秦柱子以为是自己开玩笑开过了。
萧迟脑海中却是另一副画面,一个中年男子在厉声呵斥着一对母子“瞧瞧他的样子!他又怎么能堪当大任。”。说完,中年男子便挥袖离开,只留母子二人神伤。
发觉自己眼光有些湿润了,萧迟急忙抹了抹眼眶“没事,这个会伤到赤精藤的根须,我用手便好。”,秦柱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远处,却传来声声狼啸。
“可否帮忙牵制一下,我很快就好。”萧迟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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