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着实危险,白秋再三犹豫,还是不敢下手,任天笑痛苦着,已经大叫出声。白秋急忙向任天笑体内探去,这一看着实心惊,周身经脉裂隙越来越大,犹如一块块裂瓷。
他没有考虑的时间了,双掌齐齐发力,将灵力分为八股,分别对应奇经八脉。想要依次递减这狂躁的灵力。
可那有那么容易,奇经八脉是与十二经脉交错的脉络,包括: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任脉起穴极泉,终穴少商;督脉起穴中府,终穴少冲。任脉通心,主血,督脉通肺,主气,都是人体极为重要的经脉,稍不留神,便会加剧灵力冲突,任天笑瞬间,便会化为枯骨。
白秋思量,不知从那儿下手。阴跷阳跷主一身阴阳协调肌体,阳维阴维共起溢蓄气血之用,冲脉主生殖,带脉带之言束,起到约束诸经的作用。
可真的已经迫在眉睫,白秋分出的八股灵力,取出其二,直奔阴跷阳跷,两脉阴阳调和,止住这两处经脉,至少任天笑还能活动身体,人身体还能动,便还有希望。白秋倾尽全力,可控制这两条经脉犹如两手写字,写的还不是同一个字。
阳跷脉起于足跟外侧足太阳经的申脉穴,沿外踝后上行,经下肢外侧后缘上行至腹部。沿胸部后外侧,经肩部、颈外侧,上挟口角,到达眼内角。与足太阳经和阴骄脉会合,再沿足太阳经上行与足少阳经会合于项后的风池穴。阴跷脉起于足跟内侧足少阴经的照海穴,通过内踝上行,沿大腿的内侧进入前阴,沿躯干腹面上行,至胸部入于缺盆,上行于喉结旁足阳明经的人迎穴之前,到达鼻旁,连属眼内角,与足太阳、阳跷脉会合而上行。白秋控制着,精神力急速耗损,两股灵力如同覆虫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止住这两条经脉的躁动,可这样,任天笑体内阴阳也失去平衡,他大叫着,声音仿佛能撕破天际。
白秋不得不加快进度,同样再分出两股灵力,直入阳维和阴维。阳维脉起於足太阳膀胱经之足外踝下一寸金门穴。再从金门穴行於足少阳胆经之外踝上七寸阳交穴。又与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及阳蹻脉,会於肩后大骨下胛上廉臑俞穴,又与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会於缺盆中上毖际天穴,又会於肩上陷中肩井穴。从肩井穴上头,与足少阳胆经会於眉上一寸阳白穴。从阳白穴上行於眼上方,直入发际本神、临泣穴。从临泣穴上行经正营穴,循行枕骨下而至脑空穴。从脑空穴下行至耳后大筋外端风池穴,又与督脉会於项后风府、哑门穴。阴维脉起于小腿内侧,沿大腿内侧上行到腹部,与足太阴经相合,过胸部,与任脉会于颈部。两脉溢蓄气血之功终于恢复正常,任天笑的命,总算保住了。
接下来是冲脉,若此脉断绝,任天笑这辈子,再难有子嗣。
带脉的作用是相济调和,能约束纵行之脉,足之三阴、三阳以及阴阳二蹻脉皆受带脉之约束,以加强经脉之间的联系。若想保住任天笑的仙资,必须贯通此脉。
此刻,白秋已经汗流浃背,双目通红,显然,精神力已经快要灯枯油尽。接下来还有任督二脉,白秋决定先从督脉入手,现在他终于可以勉强牵制任天笑体内的灵力。
督脉被称为“阳脉之海”,管理众多穴位,人体大力丸——命脉赫然在其中。大椎、风府、至阳和身柱,包括上星、水沟,都在为督脉效命。
紧存的精神之力被白秋用光,可还剩最后主气血的任脉。正准备透支精神力,任天笑任脉中另一股力量突然爆发开来,不等白秋收势,任天笑的身体悬在空中,一口逆血喷出,只是微弱一点,白秋知道了这种血脉的名称,微弱的声音喃喃说道“焚炎战体!”,说完,便晕了过去。
飘在空中的任天笑仿佛置身在熔岩之中,血脉之力凝如实质,将他身上的衣物尽数烧去,虽未睁开眼,但任天笑已经可以控制灵力,他要做的,便是驯服这种血脉。
飞身而上,火光中凝聚出人形,仔细看来,竟和人体经脉完全相同。任天笑一拳轰向那个火人,将他身上的火光带走一些,可自己身上,也疼了几分。那些被带走的火光凝练成一把刀,仔细看来,竟与黎川有几分相似。
任天笑出刀,那火人也报同样的姿势,两人战至一起,一时间,难分高下。
白秋宅院不远的山头,墨渊静静看着这一切,将手中执生笔收起,情绪平缓,转身回了自己的大殿。
白秋手指微动,坐起身来,任天笑依旧悬在空中,身上热气升腾,仿佛是被煮熟一般。那处熔岩,任天笑气喘吁吁,不论自己用什么招数,那火人都以同样的招式回击,如此这样,十年百年也分不出胜负。
索性,任天笑不再用招,举刀直刺,那火人也同样,剩下的,只有任天笑必胜的决心。几乎同时,任天笑将刀尖刺入火人身体,火人也将刀尖没入任天笑胸膛。不再有疼痛感,火人穿过任天笑的身体,便不再有其形,只剩些许火光挣扎着,在任天笑背后散去。
难以遏制的疲惫传来,任天笑落了下去,掉在熔浆之下。
房间内,任天笑的身体落下,白秋急忙伸手接住,这才幸免没被摔在地上,他整个身体一丝不挂,白秋听着他的呼吸声,这才安心。取出斗篷将任天笑盖住,慢慢走进任天笑屋内。
将他放在床上安顿好,白秋打来热水,认真地给他擦拭着身体。
将手搭在任天笑的手腕,刚探知到任天笑的经脉便迅速将手拿开。任天笑的经脉确实断了,而且是寸寸具断。可居然长出了新的经脉,这经脉如同新生婴儿的一般,泛着红晕,薄脆异常。
定了定神,白秋再次探入灵力,将碎裂的经脉溶解。丝毫没有伤到任天笑,可见动作有多么地轻柔。也不知道任天笑何时能醒,白秋就在一旁守着,不分日夜。
七日之后,任天笑房内,白秋坐在床前,昏昏欲睡,眼睛周围,已经黑了一圈。“水~水……”任天笑虚弱地说着,缓缓睁开眼睛。白秋立马清醒“你醒了,我……我这就去给你找水。”,任天笑向周围看了一圈,又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他的身体,他成功了。
白秋喂了他点水“以后可不能将灵力逆运了,明白吗?”,任天笑多日未进食,苍白的脸上挂着笑意“我可以的。”,“你……灵力逆转,自然会产生抗性,下场就是……”,任天笑将手伸过去“你看。”
白秋疑惑,又一次对任天笑体内进行探知,这一看,又是一阵不可思议。任天笑体内,灵力正走,经脉却是逆运,做到了互不打扰。丹田内一缕火焰燃烧着,极为平稳。丹田之上的心口处,一团白色的光形成一个鸡蛋大小的气旋,这气旋怎么看着这么像……
白秋拿开了手,问道“你之前是不是已经入了武修?”,“是父亲教我的。”任天笑不明所指。“果然,是本源之气!”白秋欣喜道。“父亲说,说我修炼武修,会比他人容易一些。”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居然有这种惊世骇俗之物。
白秋的轻笑定格在脸上,这哪是容易一些啊,分明是一出生,便生在终点。“你修炼武修,可遇到危险?”白秋羡慕地问着。任天笑摇了摇头。“那可曾身感疼痛,举步维艰?”白秋继续问着。任天笑也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白秋起身“先天源气是婴儿在腹中自然诞生,直至婴儿吃到第一口奶之前,便全然存在,沾染后天之物后才会消失,你是迄今为止,第一个未经修炼,保留住先天源气的人。”
任天笑看了看双手,完全不知自己是个怎样的存在,也没有过多的惊讶。殊不知,修仙一途,便是靠修炼,再次修出先天源气。
感慨万千,白秋继续说道“修仙一途,先练气,再筑基,进而金丹、元婴、化神、炼虚直至大乘。你已初窥修炼门径,接下来便是要靠你自己了。”
“大乘?师父,修炼至大乘,需要多长时间?”任天笑好奇地问道。白秋看着屋梁,像是在感叹悠悠岁月“你见过的夏正诚长老,修炼一千零六十载,入大乘境不过五十九载。”
任天笑瞪大眼睛“那怎么行,万一爹娘回去,找不见我可怎么办?”说着,便想要下床。
白秋将他按住“你村中不是有其他人嘛,父母一问便知你在此修仙。”,“那也不行,千年过去,父母早就化作了黄土。”任天笑挣扎着,想要出去。
“天圣剑宗宗规你忘了?不可随意出走仙门。”。任天笑急了,拍打着白秋“是你当初要我来仙门的。”,白秋默默承受着,等任天笑打累了,他拉着任天笑的手说道“你应该做的是好好修炼,等你有所成了,为师带你回去怎样?”
任天笑无奈,将泪水收了回去“你说的。”白秋认真点头“嗯,我说的。”
整个仙门谁人不知道任千行是怎样的存在。任天笑是想多了,可为了不让他过早感受事态炎凉,只能如此安慰。
任天笑也在此时提了个不大的要求“我想去看看妹妹。”,白秋犹豫了,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沁竹峰上,有他不想见的人,但为了徒儿,他愿意一去。
等任天笑恢复一阵,吃了些东西,任天笑先带他去了藏书楼,为他挑了部心法。依靠外门执事的身份,也没受什么阻碍,只是书楼老人多嘴问了一句“此子天赋绝佳,外门怎么没有他的排名。”,白秋说着有的没的,给搪塞过去了。
站在峰下,白秋喉结不时律动,神色哀伤,显然是有事让他久久不能忘怀。拾阶而上,沁竹峰几乎全都是女弟子,看着这两个男子,一阵稀奇。
一座三进院舍,白秋缓缓拜下“外门执事白秋,前来拜访。”,不见人影,门缓缓打开,两人走了进去。主院内,几个弟子嬉戏打闹,其中一个,面容姣好,甚至胜过了在场所有女性,但头发却有些许凌乱,做的也是端茶倒水的工作。
偶然间看见了白秋,眼神一阵躲避。“帛秋灵,大师姐要坐人桩,你过来。”其中一个骄横的弟子说道。帛秋灵愣神期间,被其中一个弟子揪着头发“叫你呢你没听见!”,就那样被其他弟子拖着走到那个大师姐跟前,然后狠狠踢向她的腿腕,她跪了下去,大师姐趁机坐在她身上,丝毫不顾她的感受。白秋几度哽咽,没有停留,继续走向后院。
后院内,徽柔长老抱着任千雪,莫沉浮用指头轻轻逗着任千雪,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一样。“妹妹!”任天笑再也等不急了,朝徽柔长老那里跑去。莫沉浮看向白秋,白秋行礼“孩子想来看看他的妹妹。”
莫沉浮轻笑“无碍,你也去坐坐。”,徽柔看了一眼任天笑,眼神中的异样一闪而过。并没说什么,将孩子递给任天笑。任千雪笑了,伸着小手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任天笑笑着,心中无比满足,只是不经意间,酸了眼眶。“妹妹在我这很安全,等你有能力照顾他,我会还给你的。”徽柔长老没来由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任天笑还沉浸在和妹妹重逢的喜悦中,微微点头“嗯嗯,谢过长老。”
“现在她叫荼香薇,在你还没那个能力的时候,还是少见面为好。”徽柔长老十分慎重地说道。任天笑神色不悦,疑惑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你是这样,师父也是?”
“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等你有了这个资格,自然会解去疑惑。”徽柔长老一脸严肃。任天笑愣了,突然感到一阵危机“这句话,师父也说过了。”
徽柔长老一阵无奈“纵然到了那个境界,却依旧摆脱不了世间凄苦啊。”
另一边,莫沉浮和白秋在商量另一件事。“这么多年了,今天来此,是想带她回去?”莫沉浮问到。白秋脸色沉了下去“今日来此,只是徒儿来看自己妹妹。”
“那件事,确实怪她,也怪你们年轻。”莫沉浮试着开导他“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更何况,她已经受到了惩罚。”
“这只是沁竹峰对弟子的约束,其他的,我一概不知。”白秋咬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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