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流云

    
    顾随风走后，古凌云投入到了和A国的网络大战中。随着五四青年节的到来，A国黑客的攻击达到了高峰，为此，七八个A国黑客团体组成了一个“C国计划”联盟，准备与华国红客再战网络。
    经过一天一夜的攻击，华国华夏联盟宣布“攻陷”A国站点92个，而据网友透露，被黑的华国站点则已超过600个。由于考虑到统计上的误差，没能将一些华夏联盟所黑的网站进行及时统计，因此两国被黑站点比例大约在三比一左右。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世界上最开心的事，莫过于为理想而奋斗！”李星在论坛里鼓舞大家。
    大家群情激昂，你一言我一语。
    “云云，注意休息！我已到了A国，一切安好”
    古凌云点开顾随风的信息，已经是十一点二十了，那边应该是早上了吧，她想。那些被贩卖的女子，找到她们并不是容易的事，她们没有任何联络工具，而且二十四小时被看管。
    霓虹灯下，城市五光十色，光怪陆离。顾随风再踏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国度，刹那间刺痛了顾随风的心，勾起了他心底深处隐伏的心酸痛楚。不过是数年前，同样的国度，曾经与战友并肩作战，但是战友们已长眠于异国他乡多年。
    顾随风的声音只是沉沉的，似乎坠了什么沉重的东西，车窗外霓虹灯的影子一摇一摇，晃得眼前他的神色有些模糊，他道：“一鸣，你知道吗？我本不想来，但是，我不得不来。”
    “我知道你心里的痛，但是，你要想办法让它过去。”
    “谈何容易！”
    顾随风在酒店房间架设设备，试图监控对方头目的手机号码。
    “追踪到信号了吗？”许一鸣小憩了片刻，只觉得身上酸乏无比，连日来解救晶晶之事刚告一段落，身上伤口还没完全好，便与顾随风一同赶赴A国。连夜的飞机上，两人斟酌其中细节，劳心劳神。之后在A国的风雨只会更加汹涌，并不会比之前抓捕轻松半分。
    第二天一早，顾随风便和许一鸣出了门，这里纬度较高，虽然正值夏日，空气也有清凉的意味，尤其是晨起晚落的时分，许一鸣是夹克薄外套上身，顾随风依然是帅气的爆款风衣。冷风兼着时断时续的雨，有线报说在一个地方见过几名生面孔的华人女性。
    到了地址后，狭小的地下室内空无一人，凌乱不堪，看来对方已经早他们一步，离开了这个藏身之地。
    “这些头目很精明，和之前的不一样！”
    顾随风望着室内，铁架床旁边，一张邓丽君的CD赫然在目，他蹲下来捡起来看了看，封面邓丽君的笑颜有点像一个人，对，就是古凌云！一样的灵动的大眼睛，不算很长的齐肩发型，还有那酒窝。他有些思念她，这一役不知要多久，远隔重洋，这种感受不断酝酿。
    “甜蜜蜜，你笑的好甜蜜”这句歌词被划了出来，这些容颜如花的女子刚来A国后，被囚禁在这里，与世隔绝，不见天日。也许哭泣呼喊都无济于事，木然地蜷缩在这些破烂不堪的铁架床上，只有听歌的时候，才能享受这难得的片刻欢愉吧。
    “今天扑了空，算咱倒霉！”许一鸣翻了翻散落一地的物品，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
    “随风，你不是说古凌云有个黑客同学很厉害，让他查查有什么线索呗？”
    “行，我这就打电话给她。”
    出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完美已经雨过初晴，太阳只是蒙昧的微薄的光，像枯黄的叶子，一片一片落在人身上。后巷里，一位两米左右的黑人挑衅地看了看他们俩，许一鸣有些不悦，顾随风怕他一时冲动，二话不说，扯了他的袖子便走。
    “没必要和不想干的人起争执”顾随风浅浅的说着，A国的情况他十分熟悉，最近敌对势力针对华人煽风点火，很多非裔也被激发起来，殊不知，他们也是被歧视的对象，现在他们却一起与华人敌对。
    后巷很长，走了许久还没有到大路。顾随风留神周遭景物，仿佛是从前在哪里见过的，用心一想，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条巷子，和当时巷战的巷子十分相像。
    数年前，顾随风找到证据后没有立刻撤退，而且下令杀死了一个敌人的俘虏，只因为他骂华国人都是东亚病夫。那是他第一次蓄意的杀戮，敌人在远处看到尸体后发了狂，疯狂扫射，几个队友暴露了，掩护顾随风带着证据离开，他们却不幸牺牲，这导致在后来很多个夜里，顾随风常常会梦见死去的战友被猎杀的的情景，心有余悸，噩梦连连。
    走了很久，来到大路上，车辆飞驰而过，有数不清的细小灰尘迎面扑来，在浅金的日光下张牙舞爪地飞舞。
    在顾随风的眼里，它们更像是无数积蓄已久的悔恨，积聚了太多的痛苦，像黑暗无底的深渊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吞噬着他。阳光清冷无力，路边破旧的屋檐下滴答着残留的雨水，空气中有淡淡的却挥之不去的腐臭和潮湿的霉味。
    “这些贫民窟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许一鸣感叹道，还以为A国都是纸醉金迷呢。
    “先回去吧，我们查到线索再采取下一步行动。”顾随风和许一鸣上了一部林肯SUV，离开了贫民窟。
    “只准熬到12点，早点睡，小猪！刚才那些明天再查。晚安！”顾随风又怕我熬夜，说完正事后不忘嘱咐我。
    为了怕我担心，在A国后，每天早上晚上都和我电话道早安晚安。有人说“早安”，“晚安”是分量很重的词，它们是我清晨见过的阳光，中午飘过的云，傍晚吹过的微风，和欲言又止的话，代表了一句：“我想你了”。
    “晚安不只是期待你好眠，而是想让你知道，我会在梦里继续想念你，晚安！”我把手机贴在胸口，轻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