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然脸上被挠了两下,咒骂两声,一把将黑团子粗鲁地摔倒一边。
然后一只手揪住安暖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提溜起来,不管安暖的反抗,按着她的脑袋往地上砸。
边砸边骂:“不是去找白果了吗?还回来干嘛?”
“你男朋友被你闺蜜打了,是不是觉得心里特别得意?”
“告诉你吧,她、她也得意不了什么时候了!”
“敢打我就得付出代价!那个ACG竞赛知道吗?我可真的得感谢你,既然给我机会拿到白果的设计方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告诉你,我这次还非要用白果的,到时候就说是她抄袭我的作品。安暖,你应该知道,在学校竞赛中抄袭,轻则被通报批评,拉黑永远不允许参加任何竞赛;重则……嗝……”
“重则,白果被开除学籍,在设计师这行,永远走不下去!”
安暖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气,黑团子见状连忙冲出去抱住安暖掉出来的手机,就要报警。
郝然还在怒吼,像没有理智的野兽。
从何警官口里听到是一回事,现在亲眼看见,又是另一码事。
自己的朋友在自己眼前,被人惨无人道的虐待殴打,遍体鳞伤,无法呼救。
白果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把黑团子让安暖带回去,安暖到最后还不知道会是怎么一种样子。
画面里的郝然应该是骂累了,摇摇晃晃地就要走回沙发,凡是手边能够碰到的东西,无一不劈头盖脸地像安暖砸过去。
看到想要看到的画面,白果脸色阴沉地别开脑袋,眸底中一片深沉,拳头不由自主握紧了。
难怪安暖要不顾一切都想让郝然死。
不单单是因为她自己受尽了郝然的身体和心灵双层虐待和PUA,更因为郝然手里还拽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前程!
就算是一刀两断,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断了。
想到之前在歌厅看见安暖的时候,她那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果突然感觉,这一切可能是安暖故意的。
故意顺从郝然,故意被郝然虐待,故意忍受郝然的PUA和折磨,只是为了这一次能在黑团子面前,让这幅画面保存起来,给白果证明自己做证据。
但是,那个时候,安暖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怎么会知道黑团子的身份?
“想想商陆文白。”扶桑见白果半天不说话,偷偷打通了和白果之间的神识,探清楚白果在想什么。
他是没想过白果能看得这么深一层,也是没想到安暖一个看起来,比白果还要软弱,严重社恐的女生,能为朋友做到这种地步。
虽然是很不乐意提起商陆文白,但这件事,总归是绕不开的。
应该是在那时候,安暖就已经认识了商陆文白。
商陆文白这次来人间,说好听点叫缓解各组矛盾,维护天界和平,单说通俗一点,不过是个和稀泥的。
而且如果是商陆文白和安暖认识,并且帮助安暖的话,如果他们的关系很好的话,以商陆文白的灵力,安暖完全可以拜托商陆文白彻底从郝然那里,完全摧毁证据。不至于让安暖以身涉险。
那唯一的解释是,他们那时候还不是太熟。
安暖既然和白果是朋友,两个人的性格在很多程度上是很相似的,不会轻易接受陌生人的帮助,那样总会心里不安宁。
白果当初刚认识扶桑的时候,也是这样,相较于接受扶桑的贴心照顾,更习惯于付出。
这样一来,倒是能够解释通了。
白果和扶桑同时茅塞顿开,白果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能够知道扶桑在想什么。
刚想出口提醒他,发一发小脾气,但转念一想,还是没有开口。
木叶站在两个人身边,象个透明人一样没有存在感,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心有灵犀,打着哑谜。
心里憋了一股气,重重地拿过桌子上的一个水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又大步走到白果身边,鼓着腮帮子撅着嘴,坐到白果身边。
“嘶——”
“一边去,没大没小的!”白果被木叶压到了手,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扶桑察觉到后,立刻将木叶从床上拉下去,扔到一边,“你先出去,我和果果有话说!”
说的是木叶。
“啧啧啧,老男人,姐姐什么时候允许你叫得这么亲昵了!”话是对着扶桑说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瞄向白果,拉长了调调就要撒娇,“姐姐——”
白果只觉得胳膊腿儿又疼了,连带着一个脑袋两个大。
扶桑懒懒地笑开,讽刺的意味十足,似乎在挑衅,“怎么,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缘定三生的爱人,永生轮回纠缠的夫人,我不叫她这么亲昵,叫你?”
“叫你叶叶?还是木木?怎么,我图你年纪小能叭叭,还是吐你一肚子坏水?更何况,都是老狐狸了,咱俩也别五百步笑八百步。我是五千多年的老男人不假,但你……”顿了顿,扶桑道,“多多少少也有个千百来岁的了,你我比起果果,可都是老男人,叫什么姐姐?”
“啧,你倒想的挺美的!”说罢,桃花眼微微上挑,嫌弃地在木叶身上上下打量着,“翅膀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也来这里争风吃醋?”
白果第一次从扶桑口里听到自己在他眼里的身份,脸上莫名其妙的烫了起来。
但是有一说一,扶桑吃醋起来,维护起人时,还蛮帅的。
亚麻色的风衣拉链半开着,露出里面打底的修身衬衫,那是之前白果给他挑的,穿上去和他简直再搭配不过了。身材修长,两只手插在兜里,这时候脸上如果在挂上一副金丝边眼镜的话,就更有斯文败类的感觉。
莫名其妙就想起来,在商陆文白的书房,第一次见到扶桑的时候,他就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着斯文清秀,风度翩翩,倒是有温文尔雅的感觉了。
不过现在不戴眼镜倒也好,白果能直接看见,他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晕着点点星光一样,微微眯着,带着玩味。轻轻昂着下巴,看人时总有一种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矜贵感,虽然他本来就矜贵得很。
早先白果就说过了,扶桑就是,好端端一张脸,偏偏张了张嘴。高兴时倒还好,什么温柔可心的话都能给你扯得天花乱坠,不高兴了,便是怼人之损程度,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眼下木叶被扶桑怼的哑口无言,眼眶红彤彤的,胸口大气大伏,腮帮子鼓得像个海豚,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他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的,天地间的少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咳咳咳,叶子,你先出去一下,我也有话要和扶桑说!”白果清了清嗓子,虽然觉得扶桑确实把话说的重了点,但是自己确实也是真的有事要找扶桑。
只能暂时委屈一下木叶。
木叶扁扁嘴,不情不愿地带走黑团子,一边走一边揪黑团子的毛来出气。
“桑桑啊,以后跟木叶说话温柔点昂,你刚才有点凶了,都是朋友,没必要闹这么难看。”白果感觉有点心力交瘁,太阳穴一直在突突突。
扶桑只有在面对白果的时候,才柔和下表情。
虽然知道白果在给自己台阶下,但总想逗一下白果,便叹气道,“明白了,感情淡了呗,没爱了呗,老男人不香了呗,还是叶子贴心呗。没办法啊,女人心海底针,但是没关系啊,乖宝儿,反正我会是一个合格的舔狗呢,齁甜齁甜的那种呢!”
……
白果白了扶桑一眼,一个没注意,嘴上就被扶桑迅速偷香。
无奈地看着抿唇盯着自己,笑得春意盎然的扶桑,“扶桑,你够了啊!再啃就破秃噜皮了!要不你把我解剖了,这张嘴挖下来,带回去天天啃吧!”
“你呀你!”扶桑算是知道白果能有多破坏气氛了,修长的手指在白果的脑门上戳了戳,带着宠溺无可奈何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明明是你占我便宜好不好!”白果瞪了扶桑一眼,晃晃脑袋,想将扶桑的手指晃下去。
扶桑却好像故意要和白果作对一样,干脆直接用两只手按住白果的脑袋,轻轻地笑开,“那我给你便宜占,要不要?”
“桑桑,你不对劲!”甩不开扶桑的手,白果索性放弃了,任由扶桑捧着自己的脑袋,低头和自己对视。
脑袋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暖意从扶桑的手心传到白果身上,慢慢地在全身游走。
这是……灵力?
“果果,我没有不对劲,不对劲的是你吧,脑子里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以前对象不是我,那倒没关系,但现在以后,再胡思乱想一下,嘴给你亲烂信不信?”
……什么叫用最吊儿郎当的语气,说最不正经的话,白果算是第一次领教了。
坠入爱河的扶桑,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让人招架不住。
“桑桑,你人设快崩了,知道……吗?”暖意过后,便是冰冰凉凉的感觉,白果不解。扶桑却突然靠近白果,眉心抵着白果的额头,吓得白果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吞了回去。
呆愣愣地和扶桑大眼瞪小眼,白果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加快。
“闭上眼,我帮你回复。”
“啥?”白果近距离听着扶桑的话,声音低低的,像是有浸泡在山泉里一样,被月光照得清冷,却又因为圆圆的小木屋里暖融融的黄色灯光,带上了几分暖意。
一时间没转过脑子,愣愣地问。
幸亏她现在手脚动弹不得,才不至于手足无措,叫扶桑看出来,肯定又会被取笑。
“嗤——我有那么好看吗?一直盯着我看!胳膊腿儿还要不要了?我说我帮你疗伤恢复,怎么又走神了?”
“嗷嗷嗷!”白果连忙闭上眼睛,就又听见扶桑一阵轻笑声。
灵力游走全身经脉,疏通,暖着白果的手脚。
白果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
感觉到唇上一阵温热的触感,猛地睁开眼,把偷香的扶桑逮个正着:“扶桑,你这会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既然被发现了,那继续好不好?”
“……”白果傻眼,晃了晃脑袋,理清楚被扶桑带偏的思绪,“不对,我们先聊正事!”
“聊完正事,是不是就可以继续了?”
……
刀呢,她的两千米长刀呢?
这还是她最开始认识的,吊儿郎当的扶桑吗?
“咳咳咳,好,我们先说正事。”扶桑心虚地摸了把鼻子,乖乖坐好,“我先说,是商陆文白的事,他来了人间你也知道。”
“对,木叶说的。”
“他和安暖认识,并且现在在同居,你也知道。”
白果迟疑地点点头,这些她都从木叶口中听说了,“他怎么会找上暖暖?”
“他真正要找的,不是安暖。”后面两个字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平复两族之间的矛盾是真的,但最主要的,还是找你。”
白果紧咬着下唇,不说话,“我不会和他离开的。”
“我知道。”扶桑轻笑开来,安抚白果,“就算他想,有我在,也不会让他带走你。所以,只是告诉你一下,安暖那里也不用担心,他虽然不近人情,但是却是最守规矩的,不会伤害到安暖的。”
白果感觉心里暖暖的,没想到扶桑能考虑得这么周到。
“好了,这是我要说的,当然主要还是要给你疗伤,尽早恢复。”说着,拍了拍白果的肩膀,“来,抬一下胳膊,试试?”
白果顺从的抬了抬胳膊,手被扶桑抓在手心,往回收,拽不回来。
“怎么,胳膊腿儿都给你治好了,还不许我拉一下吗?”
“以前怎么也没发现,你这么粘人啊?”白果说归说,还是老老实实任由扶桑握着手。
“嗷对,我也有事情找你。”白果说着将手扯了扯,无奈只能用另一只手拿出神母交给自己的扶桑花,“是这个,母亲让我交给你的。”
“你叫她母亲?”扶桑却没有意想中的惊喜,反而抓住了白果认为最不是重点的一点。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