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家里,我家里出什么事了?”何慕着急的问到。
封守仁突然站起身来,沉痛又自责的对何慕说到:“你父母没了。”
“什么?我父母没了?什么意思。”何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没了,就是没了。”
何慕还是不敢相信,他自己很能理解“没了”是什么含义,但就是不愿意相信是自己理解的那个含义。
“医院的诊断结果是心脏骤停,但”。严琪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有把话说完。
“但是什么?”
“我们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死亡术的使用痕迹,你父母被杀了。”封守仁对何慕说到。
听到这句话后,何慕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冷气,由脚底升起,逐渐扩向全身,接着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大脑感觉越来越涨,最后好像是有一颗炸弹突然从自己的脑袋里炸开一样,然后眼前一片漆黑,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等他在醒来时,躺在了学校医院的病床上,周云青、严琪和柳雨雯都坐在床边,旁边还有杨慧和楚伯益。
“孩子,你醒了。”杨慧教授见何慕睁开了眼睛,悬着的心和其他人一样都落了下来。她有很多话想对何慕说,但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旁边的楚伯益也有些哽咽,这个两百多斤的胖子以前从来都是和蔼、幽默还带一点滑稽的,但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偷偷流下的泪水。
父母突然死亡这件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自从何慕来到学校后,每个人都在暗中保护着他,却唯独疏忽了他的双亲。
何慕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是想看到封守仁,他想再从封守仁的口中得到进一步的证实,可封守仁并没有出现。
何慕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掩盖悲伤,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他甚至还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你说句话呀。”柳雨雯靠近何慕,轻声地对他说。
何慕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环望着四周,再次努力地让自己快速的回到现实中。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空气中除了何慕的喘息声,就只剩下了沉重的宁静。此时何慕感觉好像被一座巨大的山峰压住身体一样无法喘息,他大口的拼命的让自己呼吸,一边呼吸一边用手在病床上寻摸着什么。
当他手伸进枕头下面的那一刻,先是钝了一下,然后就向抽出一把利剑一样抽出折扇,然后迅速下地,踉踉蹡蹡地向医院门外走去。
“你去干什么?”柳雨雯在后边喊。
何慕好像喝醉了酒一样,身体根本无法保持平衡,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图书馆,大步的夸向四楼,然后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一个点上,对着禁书区的门瞬间爆发出来。这力量大的直接把禁书区的门给撞了开来。
众人紧随其后,纷纷赶到,只见何慕手持折扇,对着禁书区的空气大喊:“CNMD,你不是要杀我吗!老子来了。滚出来!王八蛋!CNM!”
周云青见状,赶紧上千拦住何慕,柳雨雯也一步跨过去紧紧的抱住他。
杨慧教授没有阻拦,她见何慕如此激动的情绪,自己也难以掩盖泪水,默默的站在何慕身后哭了起来。楚伯益的眼睛也湿润了,他躲在门外,也抽泣了起来。
四楼下面的学生听到了何慕吼声后,也都纷纷走到禁书区门口,图书馆长袁少轩随之赶到,见到杨慧和楚伯益都在门外哭,他侧头看了一下门里的情况,然后转身对来看热闹的学生说:“别看了,都回去吧。”
周云青和柳雨雯两个人用尽全力向控制住已经完全崩溃了的何慕,但是此时的何慕就如同一只猛兽一样,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奋力起身,两人直接被弹了出去。
何慕扬起折扇,口念咒语,对着整个禁书区开始施展烈火术。只见一团又大又长的火线从何慕的折扇前方喷了出来,杨慧和楚伯益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强大的烈火术。就在这团火即将把禁书区全部点着的时候,火线到达禁书区顶上突然转向了,然后向杨慧和楚伯益的身后飞来。两人回头一看,袁少轩正在高举折扇,施用秘宗术,把何慕释放的火线全都收进了自己的折扇里。
何慕在释放完自己此时所有的仇恨情绪后,也许是太过用力,也许是太过悲伤,又一次晕倒在地上。
杨慧、楚伯益见状都纷纷跑至何慕跟前,柳雨雯把紧紧他抱在怀里,十分心疼的模样。杨慧教授回头看了看门外,袁少轩已经离开了。
再睁开眼睛后,何慕已经躺在了寝室的床上,他面色苍白,浑身绵软无力。杨慧和楚伯益站在他面前,周云青坐在床上陪着他。
“你刚才施法用力过度,体力透支,昏倒了”杨慧教授说。
“我要回家。”何慕用绵软的声音说着。
“不行,守仁校长特别交代过,不能让你回去”楚伯益说到。
何慕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流泪,他用失望且绝望的眼神看着杨慧,他知道杨慧教授是仁慈善良的,他希望杨慧教授可以替自己说句话,让自己回去见父母的最后一面,可杨慧始终闭口不语。
楚伯益和杨慧离开了何慕的寝室,何慕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周云青看着他的样子心疼的很,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确定那真是他施展的烈火术吗?”在校长办公室里,封守仁问杨慧和楚伯益。
自从何慕的父母被害后,封守仁消失了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才刚刚回来。
“我确定,我从来没见过谁可以施展出那么强大的烈火术。”楚伯益对封守仁说到。
“他现在怎么样了?”封守仁又问,他即对何慕表示关心,同时又有些震惊,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何慕当前的能力绝对不够支持他施法如此强大的秘宗术。
“还在休息,他很虚弱。”杨慧教授说:“我觉得我们应该让他回去看看,至少跟父母告个别。”
“不行,已经有人去外面追杀他了,不能让他回去送死。”封守仁很坚定的说。
“可是”
“就这么定了。”封守仁打断了杨慧教授的话。
何慕失去双亲的事情很快就在整个秘宗世界里传开了,也许是时间过于凑巧的原因,何慕前脚离开家,他的父母第二天就死了。这件事情又把何慕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不管真相到底如何,至少有一点非常值得肯定,何慕父母的死肯定是与他有关系的。甚至流传出来就是何慕害死了他父母的谣言。
现在何慕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面对流言,他不做任何解释,面对谣传,他也不选择反击。每天就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就好像鸵鸟一样,把自己隐藏起来。
周云青和严琪都非常担心他,就连陈浩然就关心起何慕,侧面的了解他的状况。当然最担心的还是柳雨雯,她一直想找机会安慰一下何慕,但何慕好像一直躲着所有人,除了上课之外,他每天就是寝室和图书馆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而且无论去哪都是一个人,谁也不理。
实际上,何慕并没有选择逃避,他现在并不在乎外界对他是什么样的评价,也没有心情继续谈情说爱,这些天何慕独自一人泡在图书馆里,周围那些不了解他的人都视他为洪水猛兽一般,躲之不及,这反而为他提供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里,可以让他梳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总要面对,总要接受的。”
这是这些天在图书馆里第一个主动向何慕说话的人,抬头一看,正是图书馆长袁少轩。
“袁馆长。”
秘宗大会对秘宗学校的教学进程是有严格规定的,他们认为第一年不适合教授学生邪恶秘术防御课,在加上僵尸事件秘宗大会并不知情,所以这门课还没有开始。
但是自从僵尸事件以来,学生们都很想学习邪术防御法,袁少轩也了解学生们的心思,所以私下里会侧面向学生们教授一些相关课程,只不过他不是亲自授课,而是隐晦的向学生提供一些指导和相关书籍。
何慕对邪术防御课是很感兴趣的,与其说感兴趣,不如说不学不行,所以他和袁少轩私下的关系很近。
“外边关于你的传言很多。”袁少轩找了一个挨着何慕的位置坐了下来。
“习惯了,我也不在乎。”何慕淡淡的一笑。
“总要继续生活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如果我说我不是那个人呢?”何慕说。
“黑皇在的时候,没有人会想过自己能不能战胜他,但是所有人都会勇往直前。”
“我就是想去见我父母最后一面。”
“这太危险了,你很重要。”袁少轩没有多说,他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劝的,说完这句话后就起身离开了。
何慕目送袁少轩离开,却发现他在刚才的位置上留下了一本书,拿过书来一看,封面上写着《空间折叠的理论与实践》。
望着这本书,何慕明白了袁少轩的意思,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封守仁的时候,这个老人只是把手往自己肩上一搭,两个人就立刻从大街上回到了家中。这就是利用秘宗术来视线空间折叠,把一个人可以瞬间传送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这就是移形换影。
何慕偷偷的收起了这本书,第一年学校是不会教授这门课程的,如果这本书被别人发现,学校会立刻知道这件事情,自己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偷偷离开学校了。
他带着书离开了图书馆,每天下课后会偷偷进入到秘境森林里,悄悄的学习这门秘宗术。
也许是太想早点回去再见父母一面,何慕很快掌握了移形换影的基本方法,但是每次的传送距离都很近。他尝试过的最远距离,也不过就是把自己从秘境森林传回寝室中,而且每次到达的位置都有偏差,不是在床上就是在衣柜里,有时候还会传到别人的寝室中。
一直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为了可以实现更精准且更远的传送,他偷偷的去袁少轩的办公室找他求教。
“有什么事情。”袁少轩问到
“您给我的书我看了,但是不够远,也不够精准。”
何慕并没有直接提移形换影的事情,但他还是相对隐晦的表达出来,袁少轩当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如果要精准,就必须更精准。”
袁少轩也没有提到移形换影的事,他知道何慕一定能明白自己的这句话。
再次回到秘境森林里,何慕静下心来,没有着急,也没有浮躁,而是仔细的在大脑中勾勒自己寝室的模样,连一张纸一支笔都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再次使用移形换影后,何慕站到了寝室中间,这和他预期传送的地方分毫不差。
何慕暗自高兴,他知道可以悄悄的离开学校,回到家里了。在一个周末,学校里没有课程安排的时候,何慕避开周云青和其他人的视线,偷偷的来到秘境森林里,仔细回想着家里的一点一滴。
“唰”的一声,再睁开眼时,何慕已经来到了家里的客厅中央。
看着眼前的沙发、电视和餐桌,何慕想到了不久之前还和自己的父母愉快的吃年夜饭的场景,但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何慕瘫坐在沙发上,再次流下了泪水。
事情就是这样,伤心的事会越想越伤心,生气的事情会越想越生气。他偷偷回到家中,就是想去医院对自己的父母做最后的告别,但现在他没有勇气。
何慕看着门口,他甚至还期待着父母可以突然开门回到家中,他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是看着眼前空洞的房子,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脱掉长衫,他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黑色的大衣,这是过年前母亲送给他的礼物,把大衣捧在手上,睹物思人,一阵伤心又一次涌上心头。
换好衣服后,他走出家门,坐到一辆出租车上,向医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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