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是说你一想到毕晞,心就会痛?”
“不止是想,和晞儿接触也会痛,像现在这般说到她也会痛,但是现在的痛楚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宋陵修澄思寂虑,已有答案:“我猜测,侯爷你中的是情蛊。”
“情蛊是何物?”
“我也只在一本医书上看过关于情蛊的寥寥几句描述。据书上记载,一名女子为了约束自己朝三暮四,风流成性的夫君,以自己的鲜血喂养蛊虫,炼制情蛊,种在她夫君身上。她夫君一旦想到别的女子,或者与别的女子有染,就会疼痛难忍,苦不堪言。意思是说,情蛊蛊虫会使中蛊者只对蛊虫的主人一心一意。”
“荒谬。所以我身体里的蛊虫要求我对那个妖女一心一意?而晞儿反倒成了第三者?”
“蛊虫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哪里会知道人所思所想。”
“此蛊可有解?”
“此蛊无毒,如果不触发,对人体根本无害,无害又何须解?我方才为你探脉,发现你的经脉有所损伤,只怕是蛊虫所致。若长此以往,会伤及基底,有损寿命。”
“此蛊非毒,却直击我弱点,阴狠至极。”
“为今之计,你唯有减少了和毕晞的接触,最好也可控制一下自己的思绪,切莫动情。等找到令先生之后,看他是否有别的办法。论毒,他可比我在行多了。”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晞儿,我怕她知道了,为了救我要和我恩断义绝。”
秦崇州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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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晞见这两日秦崇州好端端的,一点事都没有,就连宋陵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平稳了不少。
可是苦了秦崇州,日日受噬心之痛的煎熬,还要强作精神,若无其事。
宋陵修虽然看不见,但听秦崇州还是想往常一样和赵承晞相处,也可想而知秦崇州的痛楚。
“你的情况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你的心脉受损越来越严重了,再这样下去灵丹妙药都救不了你。”
“我发觉疼痛有加剧的迹象。”
“此蛊实在厉害。”宋陵修忧心忡忡,“侯爷,切莫动情啊。”
“感情之事,又岂是控制得了的?”秦崇州眸光黯淡,“你越想控制,越失去控制。”
“不如告诉毕晞吧,只要你们不见面,总是能减轻些疼痛的。”
“她晚知道一天,就少难受一天。等找到阿令,事情顺利解决,她也不用担心了。我一个人痛就够了,何必要她也陪我一起辛苦呢。”
宋陵修苦笑:“以前我只觉得你生性冷淡,心里只放得下家国情怀,对儿女情长毫无兴趣。没想到如今的护国侯居然会深陷情蛊的折磨。”
“以前的我也没有想到,真的会出现那样一个人。”
熟悉的痛觉传来,秦崇州已经开始习惯这种痛苦。
但脑海中一旦浮现出赵承晞的一颦一笑,他亦觉得幸福和满足,即便这种幸福与痛苦相伴,他也甘心如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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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这么能忍,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秦崇州独自守在院子里的时候,于翩翩又出现了。
“交出解药。”秦崇州长剑直指于翩翩。
“情蛊没有解药,你的太子殿下不是擅长医术吗?他没告诉你吗?”于翩翩笑得促狭。
“你是四皇子的人?”
“哼。”于翩翩不屑地冷哼一声,“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个四皇子又自以为是,又蠢得要死,我怎么可能是他的人。不过是本姑娘心情好,与他玩玩罢了。”
“你说如果你死了,蛊虫还会受你影响吗?”
“你想杀我?”于翩翩肆无忌惮,“现在是不是很痛啊?你杀不了我,情蛊不会让你伤害我。你只要有伤害我的念头,情蛊就会发作。而且,我死,你也会死哦。情蛊忠诚,如果我死了,蛊虫就会吃掉你的心,将你活生生咬死哦。”
于翩翩打量了一番秦崇州,啧啧称奇:“你做个侍卫当真是屈才了。这么能忍?如果不是我相信自己的蛊术,我都要怀疑情蛊失灵了。”
“我迟早杀了你。”
“只怕在那之前你就先痛死了。这么执着干嘛?我这么美,难道配不上你?你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就派人去四皇子那找我。我可以帮你减轻疼痛,直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记住了,我叫于翩翩,等你哦。”
于翩翩上下打量了眼秦崇州,眼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这个男人,真是越看越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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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州,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赵承晞兴高采烈地跑进屋,双手背在身后,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赵承晞明媚的笑靥印在秦崇州眼里,让他心里骤然一痛。
“阿州,你怎么脸色不是很好?”赵承晞走近关切地问,“我看这两天你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可是身体不舒服?”
“无碍,没休息好罢了。”秦崇州转移话题,“晞儿,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在背后?”
“整日待在这实在无聊,我昨天和陵修要了块玉石。”赵承晞邀功般地凑近,倏忽把手里的东西捧到秦崇州眼前,“你看看,我给你雕了个小人。”
“雕得真好看。”一阵阵剧痛袭来,秦崇州泰然处之,把小人石雕握在手里,细细欣赏。
“你看这个小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还板着个小脸,像不像你?”
秦崇州摩挲着手里握而生温的玉石:“很像,晞儿的手艺真好。”
“等回了东陵,我再学学编个络子,把它串起来给你挂在腰上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赵承晞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秦崇州,满是期许。
“很喜欢。”喜欢到心痛难抑,喜欢到甘之如饴。
赵承晞拿过玉石小人,翻来覆去地摸索,“我看看我要在哪打孔呢?在头顶吗?好像不是很合适……阿州,你说……阿州!”
秦崇州口鼻遽然间不断涌出鲜血,无法控制,源源不绝。
赵承晞手忙脚乱地搀扶秦崇州坐下:“我马上去找陵修,你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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