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青州兵,一千西凉铁骑,二名寻常将阶,二名荒野校尉,以及一位寻常武侯,一位刺史将军,组成联军,奔赴酒泉,共同讨伐藏匿于乱泉山的反贼,血巾军!
行军途中,姜尘心痒难耐,便主动骑乘着老青牛,奔至张百岁身侧,请教道:
「老屯长,您昨夜所施展的风水之术,能细细说一下吗?」
张百岁捋须微笑:
「此术唤作风水宝术,乃是天地赐予的风水知识。」
「那些寻常卜者,不过是掌握了相面以及寻龙望气的手段,但风水宝术,却远远胜之,可直接观察天时、地利与人和,并利用它们所蕴藏的力量。」
「若是将此术修炼至高深处,我即方位,我即吉凶,甚至能牵引天下地脉气数,令一处寻常山脉,化作龙穴……」
随着张百岁的详细讲述,姜尘终于对「风水宝术」,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
所谓天时,便是日月星辰等一切天穹事物,它们决定了日夜、冷暖、天干地支、四季变化等诸多事物。
也拥有着具体的力量,比如说,乱世诸星便时常降下星力,使得某人成为星命者,从而间接影响人世。
至于地利,则是以地气为根本,以山脉为聚集点,以水脉为循环。
所以,山水汇聚之处,就有极小可能,孕育龙气,进而化作福穴。
若将先人葬入龙穴,不但能延长先辈的灵寿,还能福泽后代,每一类地穴,都有着不同的功效。
最为强大的穴位,便是潜龙穴!
当然——
福祸相依!
但凡龙气福运汇聚之地,也必定在百里内的某处地点,析出霉运、死气、凶煞灵力,用人体来解释的话,那就是:
***。
若是把此处当成了福穴,将先人葬入其中,祸延三代都算是运气好了。
…………
青州。
平寿县。
数名罗教巫祝,悄然行走于剑齿山深处。
此山地势雄奇,似十数柄长剑直插云霄,但多处山头连绵,又像是一排利齿,极为凶煞,故得名:
「剑齿山!」
若是登高望远,纵观此山全局,其下涧壑曲折,时常有风云汇聚,泉水清幽,向东流淌,化作小溪,汇入平安河中。
山水相宜。
因此。
一些不入流的民间卜者认为:「此乃龙脉,若是将先辈葬入其中,必可成就真龙天子!」
姜尘原身父母,所留下的三亩水浇地,便位于山河之间,常年丰收,产粮远高于寻常田地。
前些年,这一片山河间地,便遭税吏盛忠贤觊觎。
此獠使用种种手段,兼并了附近大部分田地,唯有原身父母,不愿抛下祖宗留下的这几亩好地,多次拒绝。
当父母坠落悬崖后,盛忠贤急得连一日也不肯耽误,立即将原主踢进了青州军的民夫队伍,后来……
而今日。
数名罗教巫祝行走于剑齿山的真正意图,便是寻觅姜尘父母的尸骸,然后葬入排煞之穴。
「姜尘这厮,气运机缘皆雄厚无比,屡次三番,破坏了我教计划,不但没事,还得了泼天富贵,依我看,或是此人父母,坠落悬崖,意外跌入龙穴,从而庇护子孙。」
「不错,若是将此人父母尸骸,强行迁移至排煞之穴,那么,此人不但丢了福泽,还要忍受霉运、死气、凶煞灵力的侵害,若是同王干炬将军对战,必身死魂灭!」
「是极,若血巾军夺取凉州,建立一国,吾等罗教,就可由暗转明,成为国教!」
一众罗教巫祝畅想着美好未来,顿时加快了脚步,行走在山涧之中,寻觅姜尘父母尸骸所在。
…………
「龙脉?」
姜尘好奇询问:
「民间有传言,说,青州剑齿山,乃是龙脉,若是将先辈葬入其中,必可大富大贵,甚至成就真龙,是真的吗?」
张百岁摇了摇头:
「此山虽有龙虎气,山水相宜,但形制似剑,且凶煞无比,逆顺不定,纵有形穴,也是不吉,主凶暴忤逆,盗寇刑罚。」
「其中或许藏着武运穴位,但也极有可能,是排煞之穴,难以辨别。」
「古人云,半逆半顺行龙虎,多为反戟祸不轻。长幼吉凶分左右,悖逆爷娘身受刑!」
「便是形容此类山脉。」
姜尘回想起原主父母。
他们所跌落的悬崖,便位于剑齿山深处,二具尸骸至今未被找到,一念及此,姜尘忍不住暗暗叹息两声:
「也罢。」
「待我回了青州,就进山寻觅一番,将二老尸骸,葬入吉穴之中。」
「无论是福泽我本人,还是卷顾原身,都不打紧,以我现在的实力,些许地气卷顾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
姜尘叹息一声,心中打定主意,待自己回归平寿县,就找回二老尸骸,将他们葬入某处风水宝地。
最后,便是人和。
张百岁笑道:
「人才是气运的根本,纵有天时地利,若无人和,顶天了,也不过是第二个智伯。」
对此,姜尘表示认可。
智伯身怀天卷,又占据了晋国最好的一块封地,本该成为三家分晋的最大得利者,但偏偏,此人同赵魏韩三家结怨。
最终,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
就连头骨,也被制成了酒器,也就是卫安国手中的骨酒杯。
一想到这。
姜尘不由生出了一丝警惕,暗暗道:
「至多十日光景,智伯骨酒杯,就将修复完毕,苏醒归来。它若是发现自己无力消灭一名武侯,就必然火杀于我!」
一念及此,姜尘决定对张百岁,开诚布公:
「老屯长,我有一事,是关于柳传智所遗留下来的……」
闻听此事,张百岁眉头紧锁,露出了一丝苦笑:
「荒野校尉虽在某些方面,堪比武侯,但终究有着短板,那就是体魄与守身方面。」
「若此器之魂,当真要不顾一切,杀害你我二人,那么,也只有将这瘟神,早些送走为上策。」
姜尘点了点头。
神器毁灭所迸发出的强大威能,足以覆杀数千武卒。
攻伐楼兰国都的时候,准神器-佛门恒沙自毁,更是幻化出十亿方沙尘,化作沙海牢笼,将洪武与卫安国二位武侯、十余将阶及两万青州军,困住了足足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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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伦也一定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家伙。」
「此人加入青州军以来,虽低调无比,但依老夫看,不过是藏拙手段,待吾等放松了警惕,就必然有所动作!」
二人相互商议许久,最终打定了主意,决意在乱泉山之中,诛杀司马伦,然后嫁祸给血巾军。
也让那高高在上的司马老贼,体验丧子之痛!
至于智伯骨酒杯,则走一步看一步,好歹剿贼联军内,有足足二位武侯看护,并非燃眉之急。
…………
两天三夜后。
青州军翻山越岭,奔赴了足足一百七十里地,终于进入酒泉郡范围。
当地郡守与郡尉,皆是陇西李姓,此二人曾私下交流,对待境内山贼与马匪的态度,便是:
「贼寇不能不剿,不能全剿!」
也正是这般「养猪式剿匪」的劣迹,才令血巾军选中了乱泉山,作为秘密大本营。
二人率领着两百步卒,三十西凉铁骑,以及大小官吏,出城数十里,于长亭古道旁处摆下宴席,迎接剿贼联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郡尉举起酒杯,拍了拍胸脯,自矜道:
「辛将军,我酒泉诸县,虽屡次遭受贼寇袭扰,但始终不曾丢失一县,不曾让贼寇闯入县城,祸害百姓。」
闻言。
包括姜尘在内的在场数人,皆露出略带深意的神情,下一瞬,辛龙子脸色勃然一变,厉声道:
「拿下!」
说话间,姜尘飞快出手,按住了李郡守的双肩,然后连一丝犹豫也不曾,就捏断了此人肩骨。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响彻长亭。
李郡尉双臂失力,欲反抗却被姜尘死死钳住,动弹不得,他满脸惊恐,大声呼喊道:
「卑职为大卫武朝立过功,为辛将军您流过血,是您崛起时的老人,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卑职?」
辛龙子冷然一笑:
「怎么?」
「你不服气?」
李郡尉摆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悲愤欲绝道:「难道卑职保境安民,也有错吗?」
辛龙子眼中划过一丝失望,澹澹道:
「姜校尉,此人曾跟随本将军多年,虽鲜少有功劳,但终究有几分苦劳,让他死个明白吧。」
姜尘闻言,便在李郡尉耳畔,轻笑二声:
「想永远骗过一部分人,很容易,想暂时骗过所有人,也有可能,但绝无可能,永远骗过所有人。」
「乱泉山深处藏着什么,您身为酒泉郡尉,当真一无所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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