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星看见姜知和花韵颜来的时候,明显感觉的气氛不太对,以往他们两人都是恨不得黏在一起的,今天却一前一后地走着,而且两个人脸上都没有半点笑容。
辛星抽出自己的手,跑上去挽住了花韵颜,“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君竹看着空空的手,有些无奈。
“姜知他烦死了,我就想吃个冰淇淋,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就是不让我吃,我又不是生理期又没感冒的,凭什么不让我吃啊。”花韵颜一脸烦躁,和姜知赌气都赌一路了。
姜知也一脸严肃,“现在天气这么冷吃什么冰淇淋,本来就宫寒体虚的,跟你说你还不听,到时候真的吃了然后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还要怪我不关心你不阻止你?”不知道怎么回事,越临近婚期,两人就更容易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
花韵颜气得眼睛都有些红了,“那你凶我干什么啊?就你是医生,整天未雨绸缪的,我吃个冰淇淋开心难道都不行啊?”
眼看这两人又该吵起来了,君竹都已经习惯了,这两人天天吵吵闹闹的。辛星虽然不是经常见这两人吵架,但他们的相处模式模式好像也就是这样了。
辛星不说话,就听他俩一人一句谁也不让谁,花韵颜忽然话锋一转,“君竹,如果你家辛星今天要吃冰淇淋你给不给她吃?”
君竹愣了一下,辛星也偏头笑着看向君竹,看他怎么回答,君竹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这边,和辛星双目对视后笑着摇头,“不给。”
花韵颜气得跺了下脚,“你看看他们男的,就大男子主义,什么都要管!”
辛星看向君竹,“为什么不给,我现在忽然也很想吃。”
君竹笑出声,“别闹。”
姜知简直无语,学着刚刚花韵颜的语气,“你看看她们女的,天天在那里没事找事。”
刚巧路过了商场的冰淇淋店,花韵颜不说还好,一说辛星还就真的忽然想吃了,于是看了一眼君竹,撒娇似的笑了笑。
君竹算了算日期,虽然辛星的生理期从来没准过,但是还是算一下他比较放心,“算了算了,想吃就去买吧。”
花韵颜一听就不乐意了,气呼呼地看了一眼姜知,姜知有些无奈,“算了算了,去吃吧。”
姜知用手肘戳了一下君竹,“你搞什么?意志不坚定?就撒个娇笑一笑你就妥协了?”
君竹看着前面辛星的背影,笑道,“偶尔想吃就让她吃啊,一次两次的不要紧。”
姜知有点愁,“关键是现在天冷了,马上她还穿婚纱,万一哪里不舒服可就麻烦了。”
花韵颜如愿以偿吃上冰淇淋,情绪好了许多,君竹也很开心,辛星又回来牵他了。
冰淇淋太凉,辛星被冰的牙疼,君竹忍俊不禁,“想吃怎么之前不说?”
“之前没想吃。”辛星吃完就把蛋卷扔掉了,她不喜欢那个脆皮。
君竹和姜知商量着点些什么菜,花韵颜一直闹着要看看辛星和君竹的结婚证。
照片上的辛星笑靥如花,长卷发披在肩后,“这个妆好好看!口红色号是什么?”
辛星笑,从包里拿出口红递给花韵颜,“就是这支。”
“这支不是很久以前的色号吗?怎么现在还在用啊?”
辛星看了眼君竹,“之前我还君竹分手的时候,他就送了这个色号给我,然后我一直挺怀旧的,口红过期了我就复购了,一直在用这个颜色。”
君竹虽然一直在和姜知点菜,但有留意到辛星说话,猝不及防地想起了当时分手的那段时间,辛星最后离开的时候给他唱了一首歌,现在那首歌还在他的歌单里单曲循环,每次听到这首歌他都会想起那天辛星温柔好听的歌声。
辛星和君竹回家的时候,发现门口放了一个鞋盒大的纸箱,是个快递上面收件人写的是君竹。
君竹拾起箱子进屋,看来手机里那通未接电话应该是快递。
辛星换好鞋,看着桌子上的盒子发呆,“你买什么了吗?我能看看吗?”
君竹从抽屉里拿出小刀,划开胶带,“当然可以了,好像是闻问给我寄的新婚礼物。”
辛星皱眉,语气有些不满,“闻问?你们背着我干嘛呢?为什么都没给我新婚礼物?”
盒子里是一本精致的相册,封面是淡淡的绿色,勾勒着几朵铃兰花,辛星有些好奇,也不禁凑过去看。
第一张,是辛星,是她出国那天在飞机上戴着眼罩睡着了的照片,底下用钢笔写了飘逸的行书:她舍不得家里,在飞机上哭得很伤心,忽然很后悔答应她带她出国,希望以后辛星不会再掉眼泪。
第二张,是辛星,是到意大利的第二天,她水土不服,感冒发烧,去医院打点滴时睡着了的照片,底下依旧用钢笔写了字:希望辛星能快点好起来。
第三张,依旧是辛星,是她在家里试装学校发的校服,白色衬衫和蓝格短裙,穿着拖鞋比着剪刀手在客厅里笑得开心,配的文字是:希望每天都能看见这样灵动的辛星。
第四张、第五张……第无数张,全部都是辛星,厚厚的一本相册,几乎记录了她在国外度过的每一个她还记得的时光,开心的、不开心的、生病的、健康的,甚至每一张照片辛星都能想起当时的场景和当时的心境。
相册的最后一页是牛皮纸,是闻问用正楷写下来的文字:你没能陪在辛星身边的那几年,希望这些照片能弥补那些年缺失的时光,祝幸福。
看完整本相册已经过去了很久,辛星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了,君竹想过会是任何一种礼物,却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礼物。世界上应该是找不出比闻问更大方更善良的人了吧。
君竹伸手给辛星擦了擦眼泪,抱住了她,“想哭就哭吧。”
辛星窝在君竹怀里,泣不成声,“闻问真的很好啊,我之前生病的时候,情绪真的很不受控制,但他从来都没有怨过我,一直在努力带我走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啊…”
君竹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她一直认为辛星那几年过得很不容易,但从未想过闻问的处境,他无法想象闻问写下这些字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更无法想象自己每次从他这里问到辛星的近况时,他是以何种心情告诉自己的。
闻问今天在医院值晚班,难得有了一会空闲的时候,朋友圈里连着两条动态他看了好久,他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子的生活好像真的尘埃落定了,他再也不用为她担心了,因为从此以后她有了别的依靠。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几声,闻问揉了揉眼睛,“请进。”
田源拎着东西进来,“怎么总是值晚班,这样可不是很健康哦。”
闻问起身,笑道,“你怎么来了?值晚班那也没有办法啊。”
田源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一边的地上,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看你,怎么样?最近工作忙吗?”
闻问拉开旁边的椅子也坐下,“老样子啊,都还行。”
田源虽然很开心辛星和君竹领了证,一切都好了起来,可是他更关心闻问的状态,“现在轻松了许多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闻问听明白了,辛星他们今天领证,田源今天也来了,再加上自己和田源明确表示过对辛星的感情,所以田源来他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还行。”
田源替他觉得委屈,“还行还行,每次问你什么你都说还行,对自己好点吧。”
闻问笑了笑,“确实还行啊。田源哥,你知道的,辛星在我身边和在君竹身边的开心完全是不一样的。虽说我喜欢辛星,但是我不能接受我未来的另一半心里装着别人。”
田源叹了口气,拍了拍闻问的肩膀,“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不是说辛星不好,但是我确实认为会有更好的女生来爱你。”
闻问点头,“是啊,我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缺人喜欢。”
一本正经的语气着实把田源逗笑了,他很少听见闻问这么臭屁地夸自己,很多次,田源都觉得如果他要是闻问再取得了今天这样的成就,他的尾巴早就该翘到天上去了。
“我来之前,辛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电话里跟我说你给君竹送了一个新婚礼物,是一本都是她照片的相册,是什么东西?”
闻问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是我的宝藏。”
田源有些不忍心看见闻问,他会觉得心疼。
闻问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哽咽,“是我的宝藏。”
相册里的照片是从他这六年来的日记里撕下来的,每一篇日记里都写着他对辛星的喜欢和祝愿。
他把照片撕下来后,一张张亲手贴在了那本定制的相册上,然后把日记里那些露骨的话藏在心底,重新用那只辛星送她的钢笔在每一张照片下写上他认为以他现在的身份合适说出的话。
一字一句写完,他的心就如同他日记本里被撕下照片后伤痕累累的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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