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苏清歌沿着石子小路缓缓走着。
庭院里的树木,落尽了叶子,只有梅园的花朵正傲然绽放。
苏清歌忍不住在树下驻足,正想伸手折一枝回房里插瓶,却见几步开外的梅树下,一个人影背对着她坐在轮椅上。
那人似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缓缓的回过了头来。
苏清歌脚步一滞,心头一紧,立刻就想转身走人。
男子青衫磊落,眉目清朗,整个人映衬在梅园疏雪中,显得落寞又寂寥。
“清歌?”萧御将轮椅转过来,静静望着她。
苏清歌努力止住脚步,脸上带着微笑:“二弟。”
萧御静静地瞧着苏清歌,缓缓道:“那日见面匆忙,还未曾贺喜新婚,恭喜恭喜。”说着,便一拱手,满满地行了个礼。
苏清歌立刻敛衽还礼,也盈盈福了福。
他和她竟变得这样生疏客气了。
两人一会儿相对无言,只听见微风拂过树枝发出簌簌的响动。
苏清歌想溜,萧御却始终盯着她看,好似看不够一般,苏清歌的神经不够坚强,只能找话来说:“你……怎么在这儿?”
萧御嘴角轻弯,微微笑道:“在这等你。”
苏清歌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萧御瞧着苏清歌,从眉角,到睫毛,到笑靥,到嘴角那一对小小的梨涡,想起往事,萧御顿时一股郁愤涌上心头,冷笑一声:“你如今对我已无话可说了吗?”
苏清歌听了,一言不发,过了半响,才缓缓道:“对不起。”
萧御实觉郁郁,终忍不住道:“我有一句话,搁在心里许久了,今日你实话回答我。”
苏清歌淡淡道:“你说。”
萧御深吸一口气,玉石般皎洁秀丽的面庞一片正色,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是不明白,但却总装傻充愣,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苏清歌顿了顿,定住心思,转过头来,静静瞧着萧御,一字一句道:“我只把你当做知心好友……”
萧御只觉得一阵心痛如绞,他狠狠地咬着嘴唇,直咬得舌尖尝到淡淡的腥味,才艰难道:“那你当初为何愿意与我去别院?”
苏清歌走近两步,蹲在轮椅旁,抬头看他,露出一段粉藕般的水嫩脖颈,仰出极秀美的线条,萧御看得几乎痴了。
过了会儿,苏清歌轻垂眼睑,才悠悠道:“你有大好家世,前途无量,却因为救我断了腿,我想要医好你,弥补我的罪过。”
苏清歌语气怅然,她缓缓继续道:“你几次救我性命,我对你十分感激,也很感动,但我心中的人,始终只有萧……”
苏清歌还未说完,萧御突然一把拽住了她。他力气极大,苏清歌重心不稳,跌落在他怀中,正要惊呼,就感觉他冰冷的唇压了过来。
“呜……”
苏清歌一面使劲往后仰头,一面用力推他,但是男女力气所限,幷没有起什么作用。
他尝试了几次,发现苏清歌紧闭双唇,根本不让他进入,抱着她的手臂越发用力。
他将她拥得很紧,紧得仿佛她就是他全部的生命。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萧湛含着怒意的喝声。
接着,萧湛大步上前,将苏清歌一把拉开,眼中是狂风暴雨般的怒气。
“二弟,她是你大嫂!”
萧御眼里带着丝丝嘲弄:“那日在我别院的浴房,大哥可想过她是我未婚的妻子!世子之位我都让给大哥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抢清歌?她原本是我的!”
最后一句几乎是怒吼出声。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苏清歌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钝钝地痛了一下。
萧湛剑眉一蹙,沉声问:“世子之位?为何是你让给我?”
萧御眼眶猩红,双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似乎想不顾一切说出来:“大哥还不知道吧?你其实是……”
苏清歌厉声打断:“住嘴!我是人,不是一个物件,不是谁想抢就能抢走的,况且,我与你大哥早就两情相悦!”
萧湛看着苏清歌脆弱窈窕的身子,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了,一阵心疼道:“我们走吧,顾使还在驿馆等我们。”
苏清歌眼眶已发了红,泪水似要盈眶,微微点头。
萧湛拉着苏清歌的手便往回走。
“清歌,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萧御绝望的嘶吼就在身后,苏清歌不敢回头,只能任由萧湛拉着她,越走越远。
夜幕深垂。
几抹烟雾般的云丝染在宁静的夜空。
格致园的正房里点着灯。
火盆烧得旺热。
青花瓷瓶中,一枝红艳艳的腊梅。
今日萧湛一时兴起去梅园,见梅花正盛,便想折一枝给她,却不巧看见那一幕。
苏清歌倚在窗边静静握着一卷书在看,萧湛坐在桌前自斟自饮,春见颦眉整理着床榻上的锦被。
屋子里安静极了。
然而,却仿佛有一股压抑的气息在酝酿。
春见最是个会察言观色的。
晚膳的时候她就发觉苏清歌和萧湛之间的气氛不对劲,问霍奴,他对这种夫妻间的小九九向来不敏感,问了也白问。
她朝苏清歌眨了眨眼睛,苏清歌假装看书看得认真,根本接收不到她的信号。
她微微叹口气,心想,床头打架床尾和,没准明天就好了,于是铺好战场,麻利地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夫妇二人。
“睡吧。”
萧湛淡淡丢下一句,侧身躺下。
望着他留给自己的半边床,苏清歌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背对着她,身子微弓,一手枕着头,一手自然垂搭在腰际,看上去睡得很沉。
她再静下心来观察,发现他的呼吸绵长,却很均匀。
真的睡着了!
前几晚不折腾她半宿不罢休的男人,今天居然就这么睡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苏清歌撇了撇嘴躺下,背对着他。
朦朦胧胧中,有结实的手臂将她揽了过去。
苏清歌一下子惊醒过来。
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已伸进了她的衣襟。
苏清歌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见男人不依不饶,也就随他去了。
这一夜,萧湛似乎有意发泄似的,要了一次又一次,苏清歌实在受不住连连讨饶,他才作罢。
苏清歌浑身酸痛,倦得厉害,缠绵后只将脑袋枕在萧湛的胳膊上,沉沉进入了梦乡。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