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6年,石勒成功夺取了残破的并州大地,并且,将整个并州的土地,全部收归自己的掌控之下。
另一边,刘琨则是率领着残兵,投奔北方幽州地区的段氏鲜卑,好在鲜卑一族,一直都对晋室俯首称臣,刘琨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多少反抗的举动。
时任幽州刺史,鲜卑一族首领的段匹磾,素来敬仰孤守并州的刘琨,便与其结为了兄弟,互相照顾,两族之间的关系,倒也算是和睦,而刘琨也因此,获得了鲜卑一族的认可,成为了其的盟友,两者之间,也算是相安无事,平静而已。
只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也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次年,刘琨想要借助鲜卑一族的势力,南下出兵,直袭石勒的腹地冀州,但可惜,这一次,他却是遇到了麻烦!
石勒花下重金,收买了段匹磾的堂弟,鲜卑一族的副首领段末波,令其从中作梗,阻止刘琨的计划。
而且这段末波,更是在数年之前,便拜石勒为自己的义父,他一心向往着,能够有朝一日带领鲜卑一族投奔石勒,眼下自己义父下令,甚至还赏赐给了他巨量的钱粮,令他阻挡刘琨南征,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执行呢?
于是,他便是派遣了他的三千多位勇猛的亲兵,拦截住刘琨运送粮草的军马,不愿意让他踏入冀州,而这也导致,刘琨一路行军,一直被拦阻,无法前进半步。
最终,刘琨只得无功而返,满脸悲愤的带领着南征的军队,原路返回,默默忍受下,这口窝囊气。
不过,这件事情,却是始终是压抑在刘琨的心头,令得他寝食难安,日夜思念着能够南下,击溃石勒,完成统领并州之时的梦想,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久居人下,捉襟见肘,这样的想法,已经不可能再实现了!
这样的窘境,一直持续了两年的时间!
鲜卑一族发生内乱,副首领段末波趁机反叛,大败其兄段匹磾,成功夺取了鲜卑单于之位,随后,甚至还私自扣留了一部分刘琨的将领和属下,使得刘琨因此而感到万分头痛!
“大将军!!!”
傍晚,就在刘琨心绪低沉,满腹悲怆之际,一旁的箕澹,突然间发现,自己的主将刘琨的眉宇之间,似乎隐藏着一抹忧愁与担忧,于是,箕澹不禁出言,向着自己的主将刘琨询问道。
“将军,您怎么了,是否还再想内乱的事情?”
“唉!!!”箕澹的询问声,令得刘琨的心中,更加的烦躁起来,于是,他忍不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对着箕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想又如何!已经没有机会了!或许我刘琨此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将军莫要灰心!您乃是天纵奇才,定会有所成就的!!”
箕澹听得刘琨的话语,忍不住安慰起来,并且,在宽慰刘琨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一阵的悲哀与凄凉。
“我想,祖逖将军,此时还在北伐的路上,您难道不想和您的挚友,再度相见吗?”
箕澹的话语,落入了刘琨的耳朵里,令得刘琨的脸上,先是闪过了一丝黯淡之色,不过很快,他便是摇了摇头,眼眸之中,涌现出了浓郁的坚毅之色。
“祖逖!他的才能远胜于我,或许他才是那个天纵奇才吧!如果他有皇室以及江南士族的全力帮助的话,我相信凭借他的本事应该有机会击败石勒,夺回北方大地!”刘琨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期盼与憧憬,喃喃的说道。
“既然如此,大将军,我们更应该坚持下去,您不想有朝一日,能够看到山河统一,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吗?”听得刘琨的话语,箕澹的眼中,也是涌出了一抹希翼之色,大声的呼喊着。
箕澹的话语,立刻引得刘琨的双眼之中,迸射出了一丝强烈的光彩,他的双拳,攥得更紧了,目露精芒的向着箕澹,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一名鲜卑士兵,策马而来,翻身落在刘琨等人前方十丈外的空地上,对着刘琨恭谨的抱拳行礼,大声的禀告道:“刘琨将军,我家首领想要邀请您前去参加今晚的宴会!”
“哦!!!”听得那鲜卑士兵的话语,刘琨的心头,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端疑,一双眼睛,更是迸射出了浓浓的疑惑之色,向着鲜卑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多谢你家首领的盛情,本将军一定会准时赴约的!”
“好的,那属下这就回去通报我家首领!”闻之此言,那名鲜卑士兵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激动的神采,向着刘琨,抱拳行礼之后,便是翻身上马,掉转马头,径直的向着远处奔驰而去。
“将军,此事恐怕有诈啊!”
看着那名鲜卑士兵,匆匆离开的背影,箕澹一脸凝重的看向了刘琨,沉声的提醒道。
“鲜卑一族发生叛乱,段匹磾此时势微,应该是想要拉拢您,帮助他平反,恢复鲜卑首领的地位,咱们手下的士兵,很可能会成为他用来夺权的刀刃!!”
箕澹的话语,使得刘琨的眉头皱的更紧,沉吟片刻,刘琨抬头向着箕澹看了过去,向着箕澹说道,声音之中,带着一抹冷冽之气。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眼下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管他段匹磾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奉陪到底!”
......
一个小时之前,鲜卑人的营寨之内,一名身穿盔甲,体型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在帐篷之内,面色阴沉的批阅着桌案上的奏章。
此人正是刚刚打了败仗的,鲜卑族前任可汗,段匹磾。
说话间,一名身材矫健的斥候,手捧着一封密函,来到了大帐的门口,恭谨的向着段匹彭躬身行礼道:“大王,这是属下刚刚截获的书信,请您过目!”
“嗯!!放在一边吧!!!”段匹磾闻听此言,不由得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向了那名斥候,沉声的吩咐道。
“诺!!!”
那名斥候答应了一声,随即,将手中的密函,小心翼翼的递予了段匹彭,待得段匹彭接过那封密函,仔细阅读了之后,脸上顿时变得异常的凝重。
“混蛋!该死的刘琨!”
话落,段匹磾一掌拍在桌案上,一脸狰狞的骂咧着说道。
“大王,息怒啊!!!”听得段匹磾的话语,那名斥候赶忙的跪伏在地,一脸惶急的求饶道。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枉我待他如同亲兄弟,他竟然如此忘恩负义!哼!!我段匹磾,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不仅是他,还有他麾下的那些汉奸贼臣,一个都不会放过!”
“传令下去,给我把刘琨这个卑鄙小人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他!”段匹磾一脸狠厉的下达了命令,对着那名斥候喝斥道。
“诺!!!”那名斥候,闻得段匹磾的话语,连忙的应声,赶忙站起身来,翻身骑上战马,向着刘琨所驻扎的营寨而去。
深夜,一轮弯月高挂在半空,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纸,洒落了进来,将整个大帐映照得十分华贵而又典雅,一股淡淡的幽香,自账内飘散而出。
十余名鲜卑少女,正在大帐中央,为她们的首领段匹磾,热情献舞,翩跹飞舞间,身姿曼妙,婀娜多姿。
几分钟过后,匆忙赶来的刘琨,掀起了帐帘,缓步走进了帐内,看到这些衣着暴露的异族少女,眉宇之间顿时闪过了一抹不耐烦的厌恶之色。
“诶呦!刘大将军来了!来来来,快请坐!”
段匹磾见状,连忙招呼刘琨,坐到了大帐之内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张矮榻之上,随后挥了挥手,将营帐当中的那些少女,都遣退了下去,帐内只剩下他和刘琨二人,在帐中对峙着。
“段兄,你找我前来,所谓何事啊?!”见到这般模样,刘琨的脸上,却是显露出了一丝笑容来,笑眯眯的对着段匹磾,拱手问道。
“呵呵,没什么,只是有些日子未曾与刘将军,好生叙旧了,故而,我特地让人,将刘将军给请过来,与我一同共进晚餐,不知道,刘将军是否愿意赏光呢?”
听得刘琨略显客套的话语,段匹磾也不恼怒,脸上的神色,反倒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对着刘琨说道。
“段兄盛情相邀,刘琨岂敢拒绝?”
听得刘琨的话语,段匹磾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帐外,招呼道:“好!!既然刘将军如此爽快,我也不扭捏了!来人,速去准备酒菜,我要好好款待刘将军,哈哈哈哈......”
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二人皆是微醺的状态,各自饮尽了杯中美酒。
待到二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段匹磾的脸颊之上,露出了一抹狰狞之色。
“刘兄,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我这里有一份关于你的书信,你自己看看,作何解释吧!”说罢,段匹磾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密函,扔给了刘琨。
刘琨闻言,眉头一挑,将段匹彭扔过来的密函,拿在手中,展开一看,一双虎目之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惊愕的对着段匹磾说道:“段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勾结段末波,和他里应外合了?”
“刘琨,你这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我真恨不得撕碎你的皮肉,吞食你的五脏六腑,喝干你的血液,啃食干你的骨肉!!”
“可惜!!可惜我杀不了你,你刘琨的名号,在这北方大地太过响亮了!我如果贸然杀了你的话,恐怕会激起很严重的民愤啊!”段匹磾闻言,仰天长叹一声,满脸愤懑的向着刘琨咆哮着说道。
听得段匹磾的话语,刘琨的脸色,也变得极为的难看起来。
“既然如此,段兄想要做什么,不妨就直说吧!!”刘琨沉默了良久,方才缓缓的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
“呵呵呵......刘将军果然是一个痛快人啊!!!好,既然刘将军,这般痛快,那我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来人啊!将刘将军打入牢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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