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捂着嘴跑到了一旁【刚才不是我在吐!你们继续!继续!】
“不是不是!”
艾九见她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忙伸手逝去她眼角的泪,带着薄茧的指腹从她眼尾抚过,带走了湿热的泪珠。
“怎么舍得不要你?”艾九哄道:“我只是、只是……”
琼荧抽噎了下,就这么含着泪看他,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
“想听你换个称呼唤我……同僚家的夫人称呼夫君时,也不是全都唤夫君的,我……”艾九顿住,他觉着自己好似抓住了什么,可又实在是抓不住重点。
“那先生想要荧荧唤先生什么?”琼荧怯生生地问:“老爷?大人?”
艾九哑然,郁闷地抱紧了她:“还是唤夫君罢。”
缩在他怀里的琼荧悄悄弯了唇角,碎着星辰的眸中满是狡黠。
看来是快醒了呢~
琼荧想,看来今日起灵气可以停了~
她抱着艾九的脖颈在他怀里乱蹭,心底的欢愉通过胸膛传到了艾九的心底。
艾九失笑,在心中犯嘀咕:一个称呼而已,竟叫她这般高兴?
她就这般想当他的妻?
早知她对自己有此意,前世他们又怎么会错过?
“荧荧。”
星辰恒古不变,我亦然,岁月悠长,余生有你足矣。
“快些长大吧。”艾九说。
长公主从此处回去,以比之前更加狠厉的手段斩断了横生的枝节,却也叫自己遍体鳞伤。
可当她想要将手中的刀斧对准艾九以保全自身时,却忽而发现自己手中刀已经不似曾经锋利。
除夕夜,红灯笼挂满街头巷尾,长公主蹬上马车前往宫中赴宴。
她看着明明灭灭的灯火,在恍惚间忽而发觉,原来那毒究竟是谁下的已经不重要了。
遍体鳞伤的是她,稳坐钓鱼台的静看风云而得渔翁利的,则是艾首辅艾大人。
这便够了。
除夕宫宴,这般庄重的场合艾首辅是一定要在的,这是礼数,也是他在朝为官不可避开的规矩。
离宫宴还有些日子的时候艾九便有些心不在焉,今日临出门时亦然。
姜玥素知他的心思,对着他打包票:“你放心去吧,小荧儿我给你照看着,保证错不了!”
艾九斟酌再三,才慎重地对着姜玥拱手:“有劳师兄,我晚些时候便回来陪她守岁,她若是困了,便叫她先睡也无妨。”
姜玥挥手撵他,摆明了嫌他烦人。
艾九又往门里看了看,仍没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这才不得不进了马车。
谁料一掀帘子,目中便漏了讶色,嘴角禁不住上挑。
“你……”艾九哭笑不得地说:“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和你一起进宫呀!”琼荧坐的端庄,她穿着一身和艾九官府颜色相配的绛紫色华服,首饰也是配套的,简约又规矩,就差把“我很听话”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除夕宴应该可以带家眷的吧?”琼荧说。
艾九低笑了下,被“家眷”这两个字取悦到了。
前朝翻涌了这么多日,约莫无人会再在除夕夜闹事。
她想去瞧个热闹便去吧,左右有他呢。
“身体可撑得住?”艾九问,钻入马车坐在她的身边。
“已经好的差不多啦。”琼荧挑眉,老气横秋地说:“哪儿有这么矫情!”
艾九摇头,看着琼荧梳理整齐的发,遗憾地克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罢了罢了,今日这头发梳着不容易,别摸乱了小姑娘的发型。
经过这些天的调理,小姑娘的恢复情况比他们预想中的要好的多,面上有了血色,身上也多了活力。
“进了宫后便跟在我身边。”艾九嘱咐,不放心的捏了捏她的手心,眼底有寒意一闪而过。
“不许再偷见皇上。”艾九严肃地说。
琼荧听到那个“再”字,不禁大呼冤枉!
什么叫做再?
“上次真的是偶遇!”琼荧强调。
艾九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态度温雅,声音平稳如常。
“我信你。”艾九说。
琼荧一听这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哪里是信了,分明就是不信啊!
艾九又捏了捏她的手,也不知道是对着她说还是在对着自己说。
“君君臣臣,我心里有分寸,不会随意将他如何,你放心。”
只不过是重生一次,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落得那般下场,今生定然无法如前世那般不求回报的助他坐稳那个位置而已。
他从未渴望过权势,可这一世,他也不会再放弃到手的权势。
无权无势,无法护她。
赶来赴宴的大臣和家眷们看着艾九抱着个小孩子前来,一个个目露异色。
近日来,这位艾夫人的名号可是传的响亮!一点都不亚于艾首辅!
各式目光落于身,艾九皱了眉,原以为自己的小姑娘会不自在,可抬头看她,却只见她面容平和。
琼荧被他竖抱在怀,一只手还落在他的肩头,察觉到他的视线后琼荧低头对着他笑。
“夫君可是抱累了?”她按了按他的肩膀:“那我自己走好啦。”
“不累。”艾九笑了笑,抱着她入了殿中。
琼荧倒也规矩得很,坐的累了便悄悄靠在艾九身上,她默不作声的观察着殿中汹涌的暗流,心里思绪繁杂。
直到皇帝出场,众人行礼时,她才收回思绪,坐的稍微端正一点。
百官齐拜,声势浩大,艾九偏头看向琼荧欲拦下她行礼的动作,谁料琼荧端坐着,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
细看之下,她眉眼平稳无半分惧意,好似已经对这一幕习以为常。
众臣齐拜,明面上拜的是小皇帝,可小皇帝尚且年幼,这一拜拜得究竟是谁众人心知肚明。
艾九兼任帝师,不必行礼,琼荧未起身,不去行礼。
他二人平和的坐在此处,坦然地受了礼,眉眼间携着淡漠地威严,宛若等待臣子觐见的帝后。
长公主抬头时看见这一幕,一颗心宛如琉璃破碎,一个比之前所有猜想都要荒唐百倍的想法跃然于脑中。
那日,金桂园中算计她的人,焉知不是这个眉眼稚嫩的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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