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伴着初雪悄然而至,Whatever乐队的新专辑《京味儿》也于2005年12月1日如约发行,倒给着肃冷的寒冬增添了一丝热闹和活力。
与此同时,由公司发行安可演唱路星洲作词的单曲《追随》一经发行,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公司顺理成章的将安可推到大众面前,并趁热打铁的宣布了安可将作为一个月后Whatever乐队演唱会的嘉宾,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眼球。
少年们演唱会的门票已经开始了预售,销量很好,大家都很期待这支以“国内第一支未成年摇滚乐队”出道的刚刚跨过十八岁的乐队,在经过小半年的沉淀后,究竟会有那些亮眼的表现。
程念学校里面的商店也开始循环播放乐队的新歌儿,其中专辑同名主打歌儿《京味儿》将摇滚乐和民间小曲很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不但旋律节奏感很强,同时歌词儿朗朗上口,让人越琢磨越有意思。如果仔细听,在歌曲的开始和结束,还能听见两声小时候会在街头听见的那种吆喝,那是路星洲去拜访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继承人,特意拜托才录到了歌里。
乐队一路走来,质疑声从未停止,有人会觉得摇滚乐是国外传过来的,中国人就不应该去追捧去创作这样的音乐,但有这样一批人,他们从不理会这样的嘲笑和质疑,包括Whatever乐队在内,他们依旧坚持着自己心中的音乐,音乐无国界,他们的梦想,不过是让中国人走到世界前段,让世界人听到来自中国的声音。
程念知道,路星洲一直想做的,从来都不是单一的朋克,他真正要做的,是具有中国韵味的只属于中国的摇滚。
当程念听到路星洲告诉自己演唱会确切时间的时候,程念突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她竟然真的在陪着少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陪着少年去拥抱他心里的歌声和心底的梦想。
“我肯定会坐在最后一排支持你的。”程念一边听电话,一边拿纸算着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小金库,虽然买一张前排票的钱还是够的,但是舍不得啊,站在台上的是男朋友,何必给万恶的资本主义投那么多钱。
“为什么要坐在最后一排?”
“因为我舍不得买前场票。”程念语气中毫无愧疚,“我不花钱的时候也能看见你的脸,所以我决定把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让给那些爱你们的歌迷。”
“原来是这样,”电话里的路星洲声音颇有深意,他把声音拉长,“那——主办方给的内场票——”
“我要!”程念根本就不等路星洲说完,“票是我的!”
路星洲嘴角扬起一抹笑,逗她,“你不是说要把机会留给别人吗?”
“喜欢你的人也没那么多,内场肯定还有位置,我坐那儿,还能给你们捧个场,不然显得多尴尬。”程念眨眨眼,毫不心虚。
“你少来!前排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卖完了,售罄,售罄你懂吗!”
“哇,我的男朋友怎么这么棒!”程念说者无意,可路星洲听者有心,嘴上立刻没了硬气,他向来吃软不吃硬,脾气大,但消得也快,跟个一个小孩儿一样的好哄。不管什么事儿,你拿出来一块儿五毛钱的糖就能哄好,就普通糖就行,连阿尔卑斯都用不上,而且反复千次,用之依然有效。
就连路星洲自己也说,还好他小时候不爱吃糖,不然早被人贩子不知道买到哪个山沟当土大王了,哦,不是电视上演的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老大,是那种村儿里池塘里里的王八,必须是千年的那种,岁数小的路星洲看不上。
“演唱会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放寒假了?”路星洲问。
“是啊,如果是月初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但月中的话完全没问题,都快过年了,大部分学校应该都放假了。”
“我换手机以后好多人的电话号码都找不着了,你那儿还有邹凯和黎芊芊的联系方式吗,叫过来一起玩呗。”
“联系方式有是有,但是你确定你能弄到那么多张票?”
“我是谁?我可是Whatever乐队的队长,主唱,我想要几张票不是轻轻松松信手拈来吗,真的是,白痴问题。”
程念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懒得和他争辩:“好好好,我今天打电话和他们联系一下,对了,你元旦有工作吗?”
“有啊,忙的要死,有个电视直播,我们第一个上场,然后唱完就得走,去赶下一个录播。”
“然后第二天有个元旦特辑,公司让我们一块拍个宣传片,晚上还得和演唱会主办方吃饭。”
“听王哥说三号的时候可能还有个活动,但现在还没定下来,所以还不知道怎么安排。”
程念听完不由叹了口气,“你这三天安排的真满,该不会我真的要等到演唱会才能见到你吧。”程念突然开始怀念高中,虽然快毕业那段时间路星洲也总是缺勤,但毕竟还是学生,不出一个礼拜两人还是会见面,总不会像现在这样,永远不知道下一次相见会是什么时候。
“肯定不会那么长时间的,路演没几天儿了,马上就回去了。”乐队的新专辑自发行之后,少年们就开始了全国路演,为专辑做宣传。
“你明明昨天才刚刚开始!”
赤裸裸的谎言。
“统共加起来也没一个月,我保证,在你放寒假之前肯定能见到我。”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放寒假?”
“……不知道,几号?”
程念气愤的挂掉了电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打完电话了?”当程念从阳台出来时,王予安刚刚准备上床。
程念点头,看着张婷一直低着头奋笔疾书的背影,疑惑道:“宿舍长这是干嘛呢?”
“马上该考试了,她《法律史》书都没翻过,这不该抱佛脚了。”
“没事儿,这个老师心地善良,考试不会为难咱们的。”程念安慰道。
张婷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我是不是不用复习也不会挂?”
“额……这还真不好说。”虽然程念记着大学四年宿舍没人挂科,但也没有人真的敢裸考上阵,《中国法律史》因为张婷半个月的不舍昼夜,最后还拿了这门课的班级最高分。
“这么快竟然都要期末了,我感觉我才刚来没多久。”周依依感慨。
程念也颇有遗憾的说道:“是啊,有时候一眨眼,十年就没了,好多想干的事,来不及干的事,除了后悔惋惜,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天上的云,聚了又散,但既然可以重来,哪怕是场梦,也要美美的把它做完。
夜晚,在少年们完成陪吃陪喝陪聊陪笑的业务后,回到房间开始了组内一次严肃的商讨会。四个人表情都很严肃,围成一团,盯着床上的十张票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我是队长,所以,我可以多拿两张票。”路星洲说的冠冕堂皇,同时手也慢慢向前伸去。
周亮眼疾手快“啪”的一声拍开,“这个时候说你是队长好意思不,再说身为队长不应该更加有助人为乐舍己为人的精神吗!”
“你在说什么我学习不好听不懂。”
“他们也是有意思,咱们四个人给十张,分都分不匀。”郭盛阳也头疼。
“刚刚安可给我发消息,她想要走两张票。”姜川杰扬了扬手机。
“不行!”周亮和路星洲异口同声。
“我们这儿还狼多肉少呢,哪轮得到她。”路星洲不干,瞪着眼看周亮,“你要那么多票干什么?奶奶她老人家都快七十了你别折腾她了行不?”
“谁说我要让我奶奶来看了!我得给肖文静,还有肖文静她同学,还有……那个谁。”
“哪个谁?”
“哎呀,就是那个谁。”
“哪个谁啊,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有屁赶紧放!”
“杨萌萌。”周亮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的跟蚊子哼哼一样,路星洲皱着眉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杨萌萌,这名儿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郭盛阳也呛了一下,“你给你前女友送票?”
“那是他前女友?!”
“我去,你不记得了?上次吃去年羊肉那回,还有程念,不是一起吃了个饭吗。”周亮对路星洲记不住自己的初恋很受伤。
“你交过的女朋友多了去了,我哪能全都记住。”路星洲理直气壮。
“瞎说!我统共就交过三个女朋友好吧!”
“三个?杨萌萌肖文静,还有谁?你啥时候谈的,我怎么没印象?”
“你什么时候有过印象!”周亮决定不和路星洲一般见识,他看着床上的票,趁路星洲不注意的时候抱在怀里,“身为乐队第一鼓手,我多要两张票有问题吗?”
“上次我家门口儿修鞋那老大爷也想加入当鼓手来着,怕你受打击没告诉你。”路星洲说的慢慢悠悠,“你别说,人家打的确实比你好。”
“诶呦,我那天遇见一个捡破烂儿的大妈,高八到低八都能hold住,你行吗?”
“你行?你行我把你架子鼓吃了。”
“你要是能把那大爷招来我就倒立吃话筒!”
俩人开始了低级斗嘴,谁也不想让,最后,姜川杰听着实在头疼,无奈出声打断:“你们俩猜拳吧,谁赢谁就多拿两张走,这样成不?”
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终于安静下来,开始了一场和平无声的战斗,终于,路星洲以石头获胜,顺利拿到了四张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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