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龙族的占卜家

64.前奏

    
    楚子航的手机传来了提示音,引来了少年的注意。
    “时间到了吗?”他问道,遗憾之色一闪而过,“东西我和芬格尔带回酒店,你先去夏弥家见父母吧。”
    楚子航看着手机,稍稍迟疑。
    手机上传来的不是夏弥的消息,而是电脑地动数据计算完成传来的结果。结果清晰地在北京地图上凸现了清晰的红色线条,纵横交错,组成一个很眼熟的图形——北京市地铁路线图。
    地图下还标注了行红色小字:“龙王。不要错过,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楚子航抬头,看向少年,点了点头。
    “嗯,是夏弥提醒我别忘了去她家,”他面无表情地撒谎,“你和芬格尔先回去吧,我得去夏弥家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和师妹好好过啊。”芬格尔不在意地甩了甩手,从他手中接过大包小包,看着他离开。
    …………
    东方广场地下一层商场。这栋巨大的地标式建筑毗邻长安街,云集着豪奢品牌和一家君悦酒店,地下直通地铁王府井站。
    这个时间点的地铁站,还未到人潮汹涌的地步,也不至于四下无人,只能说是小猫三两只。
    楚子航背着网球袋,提着沉重的黑箱,混迹在人群中。
    但下一刻,毫无预兆的,眼前的世界骤然变暗,日光灯管的影子倒映在大理石地面上,头顶是瓢泼大雨敲打屋顶。
    楚子航猛地一怔——王府井地铁站在负二层,东方广场的地下商场在负一层,他在负一层和负二层的台阶之间,即使外面是瓢泼大雨,也不该打在他头上的屋顶。
    更何况,肩胛上“胎记”好像被烈火灼烧那样烫。
    原本在他身旁的人群不知何时凭空消失,他甚至还能听见残存在空气中的脚步声,谈话声,但所有声响都在飞速远离,好像狂奔着逃离这个空间。日光灯管跳闪起来,空间中充斥着嗡嗡的电流声。
    楚子航眼神扫过,发现大厅中央的转盘上,被当做奖品的橘黄色甲壳虫敞篷车,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伤痕累累的迈巴赫,他微微一怔,却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甚至松了口气,像是解下了沉重的负担。
    就像是有过密约的鬼魂那样,它回来了。
    御神刀·村雨的刀柄被握住,雨水从天而降,从四面八方汇聚,顺着大理石地面流淌,变为一级级小瀑布,像是在指引道路。
    楚子航抹去脸上的雨水,提着黑箱,握着村雨,缓步走下,神情冷漠。
    他听见了。来自地底深处的,铁轨震动。
    阴影在他身后浮现,面部裂开,像是狰狞的笑。
    …………
    “那个,芬格尔,能拜托你帮我把东西一起拿回去吗?下次我请你吃饭。”少年突然说道,抬起头,看着芬格尔。
    “我有点事……我想……”
    “可以可以,好兄弟嘛,这点小忙都不帮我就不是人!”芬格尔直接答应,长手一抓,把少年手上的东西揽到怀中,现在的他像是颗圣诞树,身上挂满了东西。
    “多谢!下次一定请你吃饭!”少年眼睛一亮,给了芬格尔一个拥抱,随后直接朝着楚子航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芬格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现在的小师弟真有活力啊,让人感觉自己都老了许多。”
    他抱着东西往酒店走去,原本费力的神色变得轻松,脚步也轻盈了许多,就连速度,也猛然加快。
    地铁卡在他指缝中,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
    地铁月台上,大雨倾盆。
    水似是天河倒灌般,从四面八方涌入,几乎将雨中的楚子航彻底吞没。
    楚子航全身湿透,冒着袅袅的蒸汽。但是他好像并不因此觉得不舒服,站姿挺拔,修长的背影像是插在月台中央的一支标枪。身上弥漫的蒸汽是因急剧升高的体温而被蒸发的雨水。全神贯注时的他,血统被完全激发。
    地面轻颤,龙吼般的声响伴随着铁轨被碰撞的声音从远处黑暗中传来,两道昏黄光线刺出,破旧的地铁溅起一人高的水花,停在楚子航面前,车门大开。
    楚子航看着似是为他而停的地铁,神色自若,安然不动,似乎没有想上车的意思。一时之间,一人一车像是僵持住了一般,在雨中对立。
    直到列车的门像是发火了般,“吱呀呀”地关上,楚子航都没动弹。
    列车开始发出像是生锈齿轮彼此咬合般刺耳的声响,开始缓缓加速,车头两束灯光闪烁,像是最后的提醒。
    在列车加速完毕,即将驶出月台的刹那,楚子航动了。
    他的身影忽然消失,整个人隐没黑影之中,像是鬼魅般无声而迅捷地加速,跃下月台,追在列车后狂奔疾步,紧接着一跃而上,便无声无息地贴在列车尾部,隐在隧道的黑暗里,随着列车离开了月台。
    如此高速的移动,完美的计算和时机。但凡有一瞬的走神,楚子航就会像是大变活人般,从眼中凭空消失。
    漆黑的隧道中,月台上的水声逐渐远去。楚子航抹去眼睛上的黑色美瞳,永不熄灭的黄金瞳黑暗里熊熊燃烧,像是不灭的炬火。强大的体质已经让他的血统优势恢复了七成,或者更多些。
    他的手指拂过黑箱,思考着此刻的他能拔出几把刀剑。随后深吸口气,翻身而上,直接上到了车顶。
    血统优势令他足以抵抗车顶的疾风,他就像在平地上行动。像是网中心的蜘蛛般,楚子航无时无刻不在感触脚下的震动,列车通过一截截铁轨的、单调的震动,如果有人或者其他东西走在车厢里,他也能察觉。
    他不愿进入列车,是不想在封闭的空间里被包围。村雨是一柄很长的刀,在狭窄空间里很难使用。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听见车里,有细微的声响。
    隧道顶部还在渗水,一滴滴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唯有肩胛骨上的印记如碳火般发出灼烧的疼痛,让楚子航拿不准这是好是坏。
    后背似乎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楚子航抬头往上看去,看到碎石从天而降,由小至大,似是隧道似乎受不了流水的侵蚀,逐渐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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